黑夜!
火京城外二十里,一片竹叶纷飞的翠竹林。
只见一道头戴黑斗笠的身影,一手握着漆黑重刀,一手拿着兽纹金刀,两刀同时劈砍,一黑一金两道流光划出,瞬息之间,将对面筋疲力尽的麻衣武者斩杀。
唰!
麻衣武者横躺在地。
黑斗笠以极其迅速的动作,把麻衣武者身上的东西摸索出来,随后找来一个大麻袋,将麻衣武者和他使用的那把战刀一并丢入麻袋。
带着麻袋,赶回火京城。
火京城一条破败的街道上,躺着十多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黑斗笠双眼一扫,身形晃动,奔到其中一个乞丐面前,丢下一张银票,同时放下麻袋,吩咐道:“替我将麻袋送去火京大牙门,这张银票是你的酬劳。”
说完,黑斗笠又潜入无边夜色。
十多个乞丐,顿时一怔,呆若木鸡,紧接着,一个个居然面朝黑斗笠离去的方向,扑通跪下。
“黑斗笠,是黑斗笠!”
“神啊!我居然见到黑斗笠了,黑斗笠让我送麻袋?”
“走!一起去送,这三个月,我们都受了黑斗笠的天大恩惠,黑斗笠吩咐的事情,必须办好。”
于是,十多个乞丐,一脸凝重的神情,浩浩荡荡,护送着麻袋前往火京大牙门。
另一边,王景已经换上一身读书人的青衫,干净利落,在火京大学中缓缓行走。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与风兴浪的三月之约,只剩下三天了。”
“在这三个月里,我一共战斗了十五场,斩杀十五名用刀的通缉犯,这十五名通缉犯,竟是个个将所用刀法的刀谱随身携带。”
“我收获十五部刀谱。”王景暗叹,“加上之前的三部刀谱,一共十八部刀谱,只怕这十八部刀谱的价值已经难以计量了,至少数千万银子!”
“刀谱,是用刀武者命根子般的东西,一般来说,都是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的。”张叔道,“可惜,可惜景小子你吸收十八部刀法的精华后,还是没能自创出第二重刀法。”
“三天后你就要和风兴浪站上天鼓台,没有第二重刀法,你必败无疑!”
张叔急切。
“张叔,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三天,三天不短了。”王景一笑,“虽说没能自创出第二重刀法,但我也收获了巨大财富,斩杀十五名通缉犯,从他们身上翻找出的银票,加上卖掉的一些宝物,我足足获得九千多万两银子!”
“只可惜,和十五名通缉犯战斗,我受了八次重伤,有三次甚至危及到性命,差点死掉。为了治疗这些惨烈伤势,我花费出去整整四千万两银子,还剩下五千多万。”
“五千多万,加上之前的一千八百万,如今我身上大概有七千万两银子,在火京城中,也不算寒酸了,像个地主老财,哈哈哈。”
王景灿烂的笑了一笑。
张叔却是晓得,王景这一笑的背后,隐藏多少辛酸。
八次重伤?
三次差点死掉?
说的轻巧而已!
出生入死,又怎么会轻松?
“终于快到住处了。”
“现在因为黑斗笠的名声愈发响亮,导致火京大牙门外日夜有人暗中监视,人多,还一刻不停,都想见一见黑斗笠。害的我不敢过去送麻袋了,只怕一出现,就要暴露身份。”
“没办法,只能在火京城中找人给我送麻袋,浪费大把时间。”
王景摇头一笑。
住处里!
蔡学炳已经沉沉睡去,王景走到一棵大榕树后,树干上有一个隐蔽的树洞,里面就放着十八部刀谱。
十八部刀谱太多了,王景无法随身携带,索性收藏在树洞里。
“好了,去休息。”
看完刀谱,王景回到房间,躺上床。
…………
第二天一早,蔡学炳就拉着王景前去火京城一颇为出名的大广场,天河广场,说是火京城闻名的戏班子,和家班要在天河广场免费唱大戏。
赶到天河广场。
广场中央已经扎起一座用鲜花彩纸装饰的高大戏台子,戏台子周围聚满了看戏的人,里里外外,大多是一些不算富裕的老百姓。
看戏是一件奢侈的享受,老百姓一年到头也看不上几场。
如今有免费的大戏看,自然蜂拥而至。
王景和蔡学炳艰难挤到距离戏台子还有五十步的地方,便再难深入。
“景哥,就在这里看吧,看的清楚了。”蔡学炳笑道。
王景点了点头。
这时候,戏台子上忽然飞窜出一条穿着宽大彩色袍子,画着花脸的身影,这身影一登场,拱手一弯腰,戏台下面顿时就响起一阵阵的高声叫好。
花脸身影之后,一个个戏子相继登场,听蔡学炳说,演的是一出抢亲的****戏。
时间流逝,这一出戏演完,只见戏子们拱手离去,场面又是一阵叫好。
唰!
戏台子上大幕一拉,观众们兴致浓烈,等待下一出戏。
当!
锣鼓声响,大幕再度被拉开。
这一次抢先登上戏台的,居然是一条黑衣黑裤,并且头戴黑色斗笠的身影!
黑斗笠!
只见黑斗笠双手握住一把演戏用的大关刀,在戏台子上连连挥动,意在表现出黑斗笠武功高强。
随后戏台子上出现三名作强盗打扮的男子,凶神恶煞的,杀向黑斗笠。
黑斗笠舞动大关刀,迎战上去!
戏台下面的老百姓们立刻被这出戏深深吸引住。
“这是哪一出戏?从来没看过,似乎是和家班才编出来的新戏。”
“我看就是新戏,演的是黑斗笠!”
“就是黑斗笠,大恩人!恩公啊!幸好有黑斗笠在,不然我的父亲就病死了,没钱治。”
“没黑斗笠我的娃也要饿死了。”
“恩人!恩人!”
老百姓们见到戏子装扮的黑斗笠在戏台上与恶人交战,一下触动情绪,感恩戴德。
“打死恶人!”
“黑斗笠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戏台四周的老百姓们,群情慷慨,涨红脸皮呼喊。
王景与蔡学炳并肩站立。
蔡学炳被身边的情绪感染,变的无比激动,握紧拳头,重重道:“景哥,黑斗笠行侠仗义,受到百姓们的拥护,他的大名一定会写入史册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景笑了笑。
戏台上,三名恶人转眼间被黑斗笠斩杀,之后又出来两名恶人,一样被斩杀。
又是一名恶人。
又是五名恶人……
不断战斗,片刻不停,宛若疯子。
到最后,一直斩杀了十七名恶人,正对应黑斗笠三个月里击杀的十七名通缉犯!
“疯子一样的黑斗笠,三个月左右的时间,竟是斩杀十七名通缉犯,这般频繁的战斗,难道体力可以支撑的住?真是疯狂。一场场大战,每一次都是在压榨体力,想想都疯狂。”
“的确是疯狂的黑斗笠!十七名通缉犯,过亿赏银赈济百姓,疯狂。”
“火京城有这样疯狂的黑斗笠,是万民之福,是万民福气!”
“和家班唱黑斗笠的大戏,唱的是民心所向。”
老百姓愈发激动。
蔡学炳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同样激荡无比。
他出身穷苦人家,小时因为饥荒被卖入火京大学,身世悲凉,对于赈济老百姓,给老百姓恩惠的人,天生有种发自心底的敬重。
场面久久难以平静,一直到这出戏结束。
…………
傍晚时分,王景和蔡学炳回到火京大学的住所。
蔡学炳给王景沏了一壶香茶,王景则是手捧一卷长书,在夕阳余晖中读书品茗。
就在此时——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蔡学炳过去开门,不一会,拿回来一封黄皮书信,递交给王景:“景哥,是个送信小童送来的书信。”
“谁给我送信?”
王景拆开书信,仔细看了一遍,惊讶道:“当朝手握兵马大权的兵部尚书风绝代,居然在凤凰酒楼宴请我?”
“兵部尚书这样的朝中重臣宴请我,究竟有什么事?”
“不对!他姓风,风绝代,还有三天我就要和风兴浪站上天鼓台,他和风兴浪是什么关系?”
王景眉头一皱。
兵部尚书,朝廷六部之一兵部的至高决策人,一句话便代表整个兵部的意志,节制大夏王朝大量的军队官兵,生杀夺予,实权人物。
作为兵部尚书的风绝代,堪称位高权重!
“这样的大人物邀请我?去还是不去?”王景迟疑,“算了,若是风绝代想加害我,我不去又有什么用处?反正躲不掉的。”
“去,就去凤凰酒楼。”
王景拿定主意,立即吩咐蔡学炳几句,随后便独自动身,前往凤凰酒楼。
凤凰酒楼是火京城中一座大酒楼,装修豪华,足有四层楼高。
四楼,一间香气缭绕的宽阔包间。
包间正中央是一张巨大酒桌,酒桌上摆满美酒佳肴,却只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人显的很精瘦,穿着红黑色的贵气官服,坐在酒桌边上,时而抿一口酒,举止间给人一种大权在握的威严庄重感。
他身后站着两个魁梧壮汉,脸上露着煞气,一看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者。
两条壮汉一声不吭,宛若两尊雕塑护卫着中年男子。
这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就是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