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接孩子和苦差事00
大院里住的都是医院里职工的家属,孩子们作为医生护士的家属,自然过的是看不见爹妈的悲苦生活,这一点,安娜最早有所体会。这是我偶然间听亦然讲起的陈年旧事,也是大院童年生活记事的开端了。
安娜的父母是医院的双职工,三班倒的年轻人,自然是没什么功夫看孩子的,所以自安娜上了幼儿园以后,每逢周末休假,变成了被锁在家里的孩子。这一种境遇,在不久的以后,同是双职工子女的亦然也尝到了滋味。现在咱们暂且不说亦然,单说安娜的小时候,就并不是那么好过。
安娜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不在本地,抚养照看的重任便都压在了她父母的肩上,但身为医者,对照看孩子这事儿,自然无法事事亲力亲为,除去早晚到幼儿园接安娜回家,白天里便无暇顾及太多。到了周末,别的孩子都回归父母的怀抱时,安娜便只得被锁在自己家那间不大的房子里了。童年,便从习惯一个人开始算起,虽然不久以后这份寂寞便被其他的小伙伴化解,但是骨子里最初的记忆,还是一个人,还是希望有一个父母怀抱的。
这天早上,正是上幼儿园的时候,院里来了急诊,危重病号的抢救可是玩笑不得,安娜便再一次被拜托给了刚下夜班的亦然妈妈,为何是亦然妈妈而不是亦然爸爸呢,自然是因为亦然爸爸也去抢救病号了。
亦然妈妈便担负起了送两个孩子上幼儿园的重任。九十年代的自行车好在还是有前面那一道横杆的,两个孩子,前面坐一个,后面小椅子里坐一个,骑上自行车,奔赴幼儿园。
亦然妈妈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妈妈,骑着的是那高座自行车略有不稳,但孩子在怀,总是要万分小心的,一路上提心吊胆,终于是平安到了幼儿园。放下孩子,回家正准备睡觉去。那是个没有手机的年代,那是个安个电话都费劲的年代,但那也是一个有着超强人际通讯能力的年代。这不,刚忙完孩子的事,科里又有事了,科里的事无非就是病号的的事,哪个病号病危啦,新来了什么病号是重症啦,主任又收了多少多少病号忙不过来啦,总之,加班的旨意迅速传达到了亦然妈妈的耳朵里。觉睡不成了,年轻人,就是要干活的啊。
亦然和安娜在幼儿园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亦然妈妈则在奋斗着。说起亦然妈妈,只能说,进了龙潭虎穴也强过进了依然妈妈的科室,那可是市级定点科室,专业的传染科室,一般医院都没有,其他县市乃至邻省的传染病员都往这儿跑,一年到头都不让你消停。后话说,这医院后来成了非典、猪流感、禽流感的定点医院。简言之,亦然妈妈是传染一区结核科的小护士一名。不过,后来的亦然妈妈终于在亦然上初中的时候靠着不懈的努力当上了护士长。虽然活儿不少干,但护士长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上夜班,可以睡个踏实觉了。这上夜班里面的故事,暂且以后再说,先说说这接孩子的事,怎么办呢。
白天的时光总是快的,幼儿园的放学时间比医院的下班时间早了半小时,这可怎么办。亦然爸爸可是心疼闺女的主儿,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此后的亦然没少受这刀子嘴的折磨。但是此刻亦然爸爸的豆腐心泛滥了,前脚出了病房,脱下隔离衣,后脚便踏上了自行车,冲向幼儿园。
亦然爸爸接孩子的故事还远远没有完,这故事长的很,长到亦然高考结束那一天,我们慢慢聊。
亦然和安娜回家了,却什么也不知道,该玩什么玩什么,可怜的帅气医生和漂亮护士,此刻都彻彻底底沦为了育幼专员和家庭保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