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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近代、民国时期的汉藏民族关系(4)

十三世达赖喇嘛于1904年7月28日英军攻入拉萨前出走。此后,驻藏大臣有泰奏荐清廷让九世班禅来拉萨主持教务,办理交涉事宜。清廷革除了十三世达赖喇嘛名号,并著班禅额尔德尼摄政。九世班禅为避免产生隔阂,从西藏内部团结的大局出发,不为权力所动,婉言谢绝。1905年10月,英军首领到日喀则,以与英国皇太子会晤为由,强迫九世班禅到印度。九世班禅提出必须经驻藏大臣奏明朝廷,方能起程,否则难以从命。赴印期间,朝廷“已电达驻印钦使及印督等,班禅来印赴会则可,若迫令干预藏事,即令班禅亲自画押,盖用印信,均作为废纸”。九世班禅在印度40多天,不论与英王储会晤,还是与印督会见,不卑不亢,坚持原则,虽处境艰险,但始终坚持爱国立场,对藏事一言不提,致使英人无机可乘。

1912年10月,袁世凯发布命令恢复十三世达赖喇嘛名号。同年年底,十三世达赖喇嘛返回拉萨时,九世班禅亲自赶到江孜迎接。但在英帝国主义的唆使和亲英势力的诱迫下,十三世达赖喇嘛却走了一段亲英分离的错误道路。1913年4月,北京政府加封九世班禅“致忠阐化”名号。1914年达赖喇嘛在日喀则设立基宗,向班禅辖区派粮、派款。1912年噶厦成立军粮局,让扎什伦布寺负担全藏军粮的1/4,并要扎什伦布寺庄园牧场承担前抗英军费的25%。因班禅辖区无力承担,遭到九世班禅的抵制。1923年11月,扎什伦布寺派往拉萨协商军费的4名代表中3名被投入监狱,1名回到扎什伦布寺。九世班禅感到情势严峻,于1923年月15日出走,开始了长达14年的内地宣教弘法生涯。

九世班禅离开扎什伦布寺后,走藏北羌塘,越唐古拉山,进入青海境内,然后经青海海西,抵河西走廊安西。从安西电告时任甘肃督军的陆洪涛,陆洪涛报告北京政府大总统曹锟,曹辊电召九世班禅进京。1924年5月9日,九世班禅抵达兰州,受到甘肃军政官员和各界群众数千人的隆重欢迎。1925年2月抵达北京,受到段祺瑞政府及北京数万市民的欢迎,驻锡中南海瀛台行辕。1925年8月1日,北京政府封九世班禅“宣诚济世”名号,并颁金册、金印。从此,九世班禅先后在北京、内蒙古、山西、江苏、上海、浙江、辽宁、陕西、甘肃、青海等地宣教弘法,为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维护祖国统一、促进民族团结而不懈努力,足迹几乎遍及全国。

1925年8月,段祺瑞政府批准设立班禅驻北京办事处。此后又陆续设立班禅驻青海、四川、奉天(沈阳)、绥远(呼和浩特)和印度办事处。1928年3月,九世班禅赴南京祝贺国民政府成立。1929年2月20日,南京国民政府批准成立班禅驻南京办事处,索本堪布罗桑坚赞任办事处处长。九世班禅发表宣言,强调“西藏欲舍中国而谋自主,实不可能。中国失去西藏,亦犹车之失辅。故中藏关系,合则两利,分则俱伤”,阐述了西藏与祖国内地的唇齿关系,表明了他维护国家统一的严正立场,抨击了分离势力。1931年5月,九世班禅从沈阳抵达南京参加国民会议。

5月10日在新亚细亚学会第三次会员大会上发表了题为《西藏是中国领土》的演讲,他说:“西藏为中国的领土一层,想诸位对于西藏历史都有深刻研究与认识,毋庸多赘。兹举其荦荦大者:如元代曾尊封西藏之贵族卓根却吉帕巴(即八思巴)为国师,并以西藏之土地嘱其管理。至明代实为西藏之大施主。达赖第五世、班禅第六世,曾相继至中原朝觐大皇帝。清时准噶尔人之侵略西藏,清帝派兵援助削平之后,即派驻藏大臣于拉萨,并派相当兵力保护达赖、班禅,捍卫国土。以上所举,可资证明西藏为中国领土。”

用历史事实证明西藏是中国的领土,并希望恢复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的统属关系。6月24日,南京国民政府授予九世班禅“护国宣化广慧大师”名号,蒋介石向九世班禅颁授了玉册、玉印。9月18日,国民政府参谋本部在南京召开了由川、滇、青、甘、陕五省军事代表参加的“西防会议”。九世班禅向会议提出了解决西藏问题的十二条办法,主要内容有:西藏绝对服从中央;所有西藏与外国人缔结的条约,凡未经中央承认者,一律无效;西藏外交应由中央主持;进攻西康之藏军应立即撤退;达赖扣押的后藏人员,应立即释放;请中央派大员赴前后藏主持一切;请中央划清西康与前后藏的地界,并立界址,以资遵守;达赖主持前藏,班禅主持后藏,政教分清,彼此互不侵犯;班禅在返藏前,应将青海、锡盟拨归班禅,以作教徒居住之所;在班禅返藏以前,请中央按照前议,每月拨给10万元费用;请中央准其编练卫队两团,并供给枪械、饷项;请中央拨发无线电5架,及长途汽车20辆,以便灵通消息,改进蒙藏交通。上述言论,反映了九世班禅倾心向内,坚持西藏是中国领土,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坚定立场,对推动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的恢复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932年4月14日,南京国民政府委任九世班禅为“西陲宣化使”。1934年委任九世班禅为国民政府委员,成为西藏宗教领袖在南京国民政府担任要职的第一人。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北。时在黑龙江呼伦贝尔盟等地弘法的九世班禅呼吁团结,共赴国难,主张抗日。1932年3月16日,九世班禅从内蒙古百灵庙致电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声讨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罪行,电称:“近闻暴日不顾公理,蔑视盟约,仗其武力,攻我榆热……现我军民时至忍无可忍,官兵义师前仆后继,为自卫而抵抗,为正义而舍生,救国热忱,中外皆钦。班等宣讲国难中应尽之天职,化彼惶恐观望之心理,实行团结,共赴国难……班禅目击时艰,忧愤不已,虽身属空门,而救国图存之道,何敢后人?除名集当地蒙藏喇嘛千余,自3月1日起在百灵庙虔诵藏经,恣施供养,建立法坛,祈祷和平,并追荐前方阵亡将士,藉佛力之加被,弭战祸于无形。”

忧国忧民之情、抗日救国之志跃然纸上。1933年10月18日,国民政府为表彰九世班禅在蒙古地区宣化卓有成效而通令嘉奖,令称:班禅大师“矢忠党国,愿力恢宏,前膺宣化使命,寒暑遄征,勿辞劳瘁。上以阐扬中央之意志,下以激发蒙族之忠忧,德音广被,轸域胥融……特予崇褒,以彰殊绩”。

1932年,西藏驻京办事处达赖喇嘛代表贡觉仲尼曾表示欢迎九世班禅返藏。

九世班禅任西陲宣化使后,派人经印度进藏,会见十三世达赖喇嘛,作返藏试探和解释说明工作。1933年4月,达赖喇嘛以优礼接见班禅所派人员,表示过去积怨全系下属挑拨,欢迎班禅回藏。1933年12月17日,十三世达赖喇嘛在拉萨圆寂,九世班禅甚感悲伤,先拨供养金10万元,并电请国民政府从优追谥,隆重致祭。次年1月24日,在南京参加了十三世达赖喇嘛追悼活动。西藏及整个藏区僧俗群众纷纷要求九世班禅返藏。5月,扎什伦布全体僧众和属地民众联名呈请国民政府主席,要求班禅返回西藏。同年7月,噶厦决定派降巴曲旺等为代表前往内地迎请班禅回藏。1935年3月19日,九世班禅致函蒙藏委员会委员长黄慕松,提出返藏具体意见。4月20日,九世班禅从宁夏乘飞机抵达兰州。5月11日到达西宁,14日移驻青海塔尔寺。6月18日,行政院发布3461号令,决定拨给九世班禅返藏经费100万元,准带卫队官兵500人,同意由中央派得力大员护送。8月15日,国民政府同意成立护送专使行署。9月10日,派诚允为护送九世班禅回藏专使。9月27日,在英帝国主义者的唆使下,噶厦以“派汉蒙官员随同入藏,实有未便接受之处”等为托词,阻止九世班禅进藏。虽经蒙藏委员会一再致电驳斥说明,噶厦当局仍然固执己见,态度愈加强硬。1936年1月12日,九世班禅致电黄慕松,表示按原计划入藏。1月16日,黄慕松复电,表明“大师回藏,中央仍照成案办理”的态度。6月21日,九世班禅一行在新任护送专使赵守钰的陪同下,离开甘肃拉卜楞寺,向青海出发。12月8日到达青海玉树,行辕设在玉树甲拉颇章宫。到达玉树后,九世班禅即派人与西藏地方代表协商,在英帝国主义的干涉和西藏亲英势力的操作下,噶厦毫无欢迎诚意,且枝节横生,百般阻挠。正值九世班禅受阻玉树时,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蒋介石政府因有赖美英支持援助,不敢得罪英国。于1937年8月19日,以行政院长之名义发布训令,称“抗战期间,班禅应暂缓入藏”。九世班禅只好接受行政院决定,暂住玉树。11月初,九世班禅身患重病,12月1日,在玉树甲拉颇章宫圆寂,享年54岁。九世班禅圆寂后,国民政府追谥“护国宣化广慧圆觉大师”封号,拨治丧费一万元。12月15日将九世班禅法体移至甘孜。1938年8月8日,国民政府特派专使戴传贤代表国民政府致祭。1940年3月,经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吴忠信与噶厦交涉同意,同年11月4日,九世班禅灵榇自玉树启程入藏,翌年2月4日抵达扎什伦布寺,建灵塔祀殿安放。

九世班禅一生坚定不移地维护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反对民族分裂,是一位饮誉全国的爱国主义宗教领袖。他足迹遍及全国各地,所到之处,宣教民众,弘扬佛法,宣传藏族文化和藏传佛教文化,是促进民族团结、增进民族文化交流的光荣使者。

二、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的关系全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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