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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大的笑话(1)

他当然记得!他又如何能忘记呢!

那好象也是一个周末,绍欣欣来宿舍找他,邀请他去她家。那天绍欣欣的父母去了她外婆家。她外婆在离这个城市不太远的另一座城市里。后来,他去了她家,一起做饭吃,再后来,他们俩都失去了控制,于是就有了彼此的第一次……

“这几天不知为什么总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想来想去,还是你真正对我好过……记得我们**时候,还有我躺在你怀里的时候,你跟我说的话吗?苏昊,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绍欣欣继续说。“能再抱我一下吗?”然后她就满怀期寄地望着他。

“欣欣,是这样的……”他回过神来,尴尬地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写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吧?那里面我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

“是黄雪琼吗?”绍欣欣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是另一个女孩……”他吞吞吐吐地说,刚说完就有些后悔起来,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撒个小小的谎呢!

“另一个女孩?!”绍欣欣果然跳了起来。“你以前说你这辈子都会爱黄雪琼,所以必须分手,现在又、又有了别的女孩!”她忽然提高了声音,哭着骂道。“苏昊,你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小声争辩。“如果你是想来骂我和我吵架的,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哪里给你写那封信的吗?”

有时让一个人从痛苦中解脱的最好办法也许就是让他/她对现实不再抱任何幻想。绍欣欣听他这样说果然住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当时没告诉你,是因为想你们女孩子面子要薄一点,不好就当面揭穿你让你下不了台。我其实是在飞机上给你写的!就在去看你后返程的飞机上!”

“你、你看过我?什么时候?”绍欣欣小心翼翼地问。

“去年圣诞前的晚上!”他淡淡地说,忽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他以前的女朋友因为被现在的男友甩了来找他,而他还在讲当初是怎样发现她是如何背着自己偷情的过程!“我知道你在那个洗手间给我打的电话。我告诉你我也在开PARTY,只不过没有告诉你是在旁观你的PARTY!”

绍欣欣已经由一脸的悲泣变成了一脸的震惊。

“当时,我满心想着去跟你重归于好,一心想给你个意外的惊喜,但是……这世界真的很好笑呀!”他说,脸上真的挂了一丝微笑。“其实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彼此也并没有太挂念,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绍欣欣不知是因为太过惊讶,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说不出话,但她肯定已经明白了她不可能再挽回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爱情这样一个事实!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问:“你来我这里,你父母知道吗?”

绍欣欣无言地摇摇头。

“明天我送你回去吧!他们会担心的!”他说。

后来绍欣欣终於支支吾吾地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原来和绍欣欣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儿早有了一个在澳洲的女朋友,前几天那个女孩专程回来和他结婚,所以他就向她提出分手!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空霹雳一般,因为那个男孩在之前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半句!原来那个男孩根本从来就没有打算和绍欣欣认真的交往,从他追求她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在欺骗着她和她的感情!

后来梅子给他打来电话。

“苏昊,你在干吗?我想去你那里!”她在电话里说。

他听了这话,简直吓了一大跳,于是慌忙说今天特别累,经睡下了,能不能明天再说之类。

“好吧,”梅子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失望。“我想你!”她最后说。

“我也是!”他说,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好在梅子向来是善解人意的,如果她坚持来,自己肯定没有办法阻止!天知道如果梅子发现绍欣欣在他房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天晚上,他把自己的床位让给了绍欣欣,自己则躺在张涛的光板床上凑合了一宿。那夜,他几乎没有怎么睡着,不知道是天气太燥热,还是他的头脑太燥热,他一整夜都迷迷糊糊地反复回想着以前的事。

感情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呢?为什么两个人缘分尽了的时候,即使如何想刻意找回也是不可能的!

爱一个人到底会爱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到底会不会一辈子呢?他曾经也许真正爱过绍欣欣,但也许只是被她的外表吸引……那么……他最后坚决地告诉自己:至少现在他是非常非常爱梅子的,而且觉得自己会一直这样爱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赶紧起床拉着绍欣欣直奔火车站,在车站附近的一个早点摊吃了几根油条就去买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他们分别以超出原价一百元的价钱买好了两张硬席的当天车票。临上火车前,他给梅子打了个电话,撒谎说母亲生病需要立刻回去看看。梅子也没多问,只是说路上小心一点儿之类。坐在火车上,他心底忽然对梅子感到有些愧疚,为什么又向她说谎呢?他并不真正想骗她,只是害怕她知道了会误会。总之,他是很在乎她的,所以不想由于任何误会而失去她。有些事情如果一开始就不知道,还是永远都不知道的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列车上很挤,净是利用五一长假出游的人们,其中不乏好多情侣。绍欣欣看起来前一天晚上也没睡好,一路上老是靠在他身上打盹。

“你女朋友好漂亮呀!你们俩看起来好般配!”对面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着他们对苏昊说。“要不要我来给你们算算,只要告诉我你们的星座就行了!”

苏昊摇摇头,心里觉得好笑:如果那人真能看出什么来,为什么就看不出他们俩已经劳燕分飞了呢!可见算命的全都是骗子!

见他不太感兴趣,那人也就不再跟他搭话。

十几个小时实际上还是很漫长的。他忽然有些疼惜起绍欣欣来了: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找他,又被他毫不留情地在第二天送走!难怪她会累得老想睡觉!而她毕竟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什么时候接绍欣欣来玩一下,去看看长城还有别的地方……但是,当时他又怎么能想到会是这样情形呢?她对于这个远方的城市的唯一印象可能就是那几根油条……

终於将绍欣欣送到她家楼门口的时候,他对她说:“欣欣,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绍欣欣没有说话,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但也许至少她终於可以面对他们缘分已尽这个事实:断了线的风筝再也飞不回原来的地点了……然后她转身上楼,她的脚步声渐高渐远。

他掏出手机给程远打了个电话。

“帮我好好照顾一下欣欣……”在火车站站附近的一家餐馆里,他这样对程远说。

“我会的!你放心吧!”程远点点头。“你其实也许还是喜欢她的对吗?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儿千里迢迢把她送回来了!”在他就要上火车的时候,程远突然说。

他摇摇头:“她已经经历太多,我不想她路上再出任何事!”在回程的路上他曾经接到过梅子的一个电话。也许因为太累,也许因为心情太差,他竟然忘了给她打电话!电话的接收信号特别不好,梅子的声音听起来飘渺得象是来自外太空。她问他是否已经见到他妈妈,他妈妈情形到底怎样。

他含含糊糊地说“好多了”之类,然后告诉她自己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挂了电话,他疲惫地想:也许回去之后,还是找机会跟梅子好好谈谈,告诉她一切……但是,算了吧,还是先不想这些了,现在他只想倒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终于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没怎么好好睡了。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他还是先给梅子打了电话。可惜她的手机无法接通,於是他就给她留言,告诉她,自己已经回来,然后他就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他几乎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外皎洁的月亮把自己奶色的柔光洒在了窗前的书桌上。他看到那里摆了一个熟悉的饭盒!

拧亮灯:梅子果然来过了!还送来了她亲手做的饭菜!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心里很感谢梅子,而且觉得很温馨……看看表已经很晚了,於是放弃了给梅子打电话的念头,接着蒙头大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洗漱完毕,他对着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然后就发现了那张压在饭盒下面的纸条。是梅子写给他的,而他昨夜居然没有看到!

字条的内容无非就是收到他的留言,知道他已经回来,就忙着做了几个菜给他送来,发现他睡得很熟就没有叫醒他,尽管她有很多事想问他,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他心里开始有些乱……可是到底又该如何开口呢?告诉梅子自己跟她说谎了吗?她知道了以后又会是怎样的表现……真是有些后悔,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她,可是……现在想什么好象也没有用了。

原来常常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的一个开始的谎言!

“……我参加了学校里为期两个月的讲师团,是系里强行分派的,原来要去的人,突然生了急病,所以尽管我不想离开,但不得不离开。这样一来,就会有两个月的时间你无法吃到我做的菜了。火车是明天早上的10:00的,就不来向你辞行了。无论多晚我都会等你的电话,所以请你醒来以后一定一定给我打电话!好想好想听你的声音,好想……”

他一下子懵住了,揉揉眼睛,但面前的字条是真实的、那白纸黑字是真实的!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而他却没有打给她!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10:30,也许她已经离开了,也许她正因为等不到他的电话而伤心……他赶紧找出手机,却发现忘记充电!真是没用!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想象着梅子等他的电话等不到,给他打又打不通时会有多着急!於是急匆匆地跑出门,找了一部公用电话,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梅子,梅子,接电话!请一定接电话呀!为什么不接电话!”他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但是电话的另一端却始终在播放着那首他和梅子都非常喜欢的“卡萨布兰卡”!他只好挂断电话,骑上那辆“宝马”,一路飞奔去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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