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站起身想将窗户关紧,不料突然从窗外窜进来了一个黑衣人,鸢儿惊了一下。
你不准出声!”那黑衣人蒙着脸,眼神犀利地盯着窗外,急忙地用手挟持住鸢儿并且捂住了她的嘴小声命令:“我并非要害你性命,待我躲过这一劫就便放了你。”
鸢儿见他一身黑衣劲装又是身手非凡,她沉住气没有叫喊,也没有挣扎。
“砰砰砰!”冷宫的大门突然响起,侍卫和官兵们匆匆地停在门前,侍卫总管于晨身穿一件天蓝色锦衣,腰间绑着一根青缕带,一头鬓发如云发丝,有着一双精神十足的朗目,他调高了嗓子:“臣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黑衣刺客,还请娘娘开门接受检查。”
屋中,鸢儿侧眼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娘娘支支吾吾的要说话,却被黑衣男子控制住,动不了也说不出来话。
殿外的侍卫总管始终没得到答复便又请求:“臣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彻查,还请娘娘应准打开殿门,我保证让所有人不碰坏任何物品。”
“你放开我!”鸢儿皱着眉宇咬了一口男子的手,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收回了手,吃痛的不敢吭出一声。
“我说你是愚蠢吗?还不放开我,要是他们没得到回应硬闯了进来,抓走了你是小事,连累了娘娘可就是要掉脑袋的。”鸢儿转过身轻声呵斥道:“如果我要是想举报你,我在刚才就喊叫了起来,还不赶快藏起来,我出去应付。”为了保住她和娘娘的性命,不得不帮助这个黑衣窃贼。
男子一转眼就藏了起来,后怕的鸢儿这才放心的扑了扑衣服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头发便轻步走了出去,脸上强忍着微笑双手抽出门插:“不知侍卫总管这么晚还有什么事?”
打开门后,群人带剑带刀的涌进了院子,侍卫总管左右查看了一番来到了鸢儿的眼前:“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儿了吗?”
“人影儿?”鸢儿思考了一下,显得十分胆怯:“什么样的人影儿?总管大人您可别吓唬我,您也知道这里是深宫最偏僻的地方,不光说做奴婢的害怕,就连蝶妃娘娘她也她听了后也是浑身不自在。”
“我刚才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落在这里,难道你真没有看见?”于晨言辞试探的质问。
鸢儿看到这群侍卫这么整装待发,要是今夜他们不抓到这个刺客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这个领头的,要是耽误了时间娘娘出逃的计划就真的不告而终,以后要想出去可就是难上加难。
鸢儿认真地想了想又抬起首:“总管可真会开玩笑,难道…总管您认为娘娘私藏您所谓的那个人影儿不成?虽然娘娘曾被关入私刑府,被冷落了,但也洁身自好更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莫非…总管您想借此机会搜查娘娘的寝宫再做个陷害人的假证据,然后到皇上那里行功论赏?”鸢儿的口气突然变了,她不再是微微而若,而是强行言词。
“我可是奉命捉拿刺客,所以不管有谁阻挡都无用!”于晨听到此话十分气恼,他今天必须要搜查这个冷宫。
‘咯吱咯吱’夜间的风拂动着枯木的枝干在瑟瑟作响,虽然是五月的风,但是在这个冷宫中仿佛没有了生机,皎洁的月光下撒落在院中,寒风阵阵拂来。
“搜查可以,娘娘这会儿也已经入睡了,大人您要是不怕皇上怪罪下来说总管大人您想趁机轻薄娘娘的话就尽快离开,你也看到了娘娘这里什么人也没有,更何况总管您可是带着凶器进入宫殿,按照吴楚国的律法可是要掉脑袋的,要是您能搜查得出来方才也做罢了,若是娘娘并没有私藏纳垢,那么你的祸端也就来了。”话已至此,鸢儿给了他最严厉的警告,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有气魄。
于晨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使女,所以他也无奈的无言辩驳,连殿门都没有进便转身带着人离开了,同样他也会把这一切的事情全面的禀报与皇上,那时再来定她的罪也不迟。
鸢儿捏住了手心,从刚才到现在冷汗也已经布满了额头,她很是紧张但也要装出镇定和若无其事来,所以刚才说话的时候她也强忍着颤音。
鸢儿回到了寝宫关好了窗户和房门,吹灭了蜡烛悄声说:“出来吧,现在也已经安全了。”
黑色的人影在黑暗中恍惚着,男子走到鸢儿的身前说:“多谢姑娘搭救,他日必定相报。”
‘咚!咚!’皇宫中报时的大钟响了起来,现在也已经二更了,目前王上也没有前来,难道是王上食言了?
焦急中,鸢儿要看黑衣人夺窗而逃便疾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说:“你不是想要报答我吗?不用他日,现在即可。”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问:“现在?”
“对,就是现在。”鸢儿转身将黑衣男子领到床榻前:“榻上躺的是尔朱婼雪,她是皇上曾经最宠爱的妃子,只是现在沦落至此都是那个贱人蒂妃所害的,所以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请少侠将娘娘平安的救出宫外,虽然不知少侠只身为何深夜潜入宫中的意图,方才看到少侠武功了得,相信亦能做到。”
黑衣男子听到此话,他不想做也得要照做,谁让他刚才的客气被当是真的呢!不过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奴婢如此忠心玉她的主子,他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带走,只不过…我只能带走一个人。”
“我知道,所以请少侠要是知恩图报请将娘娘马上带走!”说着鸢儿便将自家昏睡的主子扶了起来,黑衣男子倾身横着抱了起她来,一窜身便跳出窗外去,消失在黑夜中。
鸢儿流着泪失魂的跪在地上,她知道只要娘娘一旦离开了宫便就有了活路,也不会时时提防被人陷害,只是她的双手一直颤抖着。
她轻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坐在曾经娘娘坐着的梳妆台前,她又点起了蜡烛,明亮的光芒让这个冰冷的寝殿照的温暖起来。
她对着铜镜画好了艳妆,就好似在铜镜的另一面能看到蝶妃娘娘一般,她又盘起长发,乌黑亮泽的发髻被头饰点缀着格外精美,一席华丽烈火般的红服,艳丽的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掉。
“娘娘…,你千万不要再回来了,更不要辜负鸢儿的一片苦心…,以后鸢儿再也照顾不了你了,不要想我,因为鸢儿不值得你去想念……。”她拿起烛光走到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她回忆着以往的过去,她唯一的亲人已经得救了,也没有什么念想了。
“娘娘,今天与王上约定好的,没想到他却食言,都怪鸢儿太天真以为天底下的男人并不都是一样的,没想到的事情也太多了,鸢儿太傻了。”她笑了,含着泪光笑了起来,烛光前她的美貌让人惊羡,之前没有人知道她竟然拥有如此美丽的容貌。
“小姐…以前我就这样叫你,我和你一起长大,你待我如同亲生姐妹,直到你入宫后就改了口,可是我还是习惯叫你小姐。”鸢儿抚摸着红木桌子上的玉器哀伤地说:“这是你最喜爱的的玉器,我也穿上了世上最美的红妆,这都是小姐你的,等你醒来就不要怪我好吗?鸢儿一生中就是喜欢你这身红妆了,只可惜小姐你以后也难以穿上这同一件了……。”
她忍不住无声地哭了,美眸中闪烁着悲哀……。
过时…。
“救火呀!救火呀!咳咳咳!”官宦和使女们纷纷端来水桶向冷宫泼去,大宦官总管李尚德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将高压水枪合伙推了过来。
急促的脚步匆匆地来回。
由于火势过猛,水枪里的水都无法扑灭,宫里的奴才们急急忙忙乱成一团,这场大火的火光将整个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皇上,蒂妃娘娘快点离开这里!”李尚德匆匆忙忙的吩咐其他的宦官护驾说:“快保护好皇上和蒂妃娘娘!”
尉迟弈在刚才他还听于晨禀报,没想到这一转眼的工夫冷宫便失了火,火光下人们几乎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
吵闹声、泼水声、房梁倒塌声、火光声夹杂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火势难以控制。
蒂妃躲在尉迟弈的怀里没好气地喃喃说:“这是闹哪样?皇上你不是封了那人的爵位了么?怎么又寻死腻活?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整个皇宫都会被那贱人烧成灰烬的!”
尉迟弈突然想了起来,推开蒂妃像是失了心疯抓住李尚德大吼:“蝶妃呢!?蝶妃救没救出来!”
李尚德愣在原地说:“回…回皇上,火势太猛恐怕蝶妃也已经……”
烈火肆虐地吐着火舌,一片狂舞,一片狼藉!
“啊!!蝶妃……。”一声怒吼!尉迟弈将李尚德狠狠地推倒在地,他眼中爆满血丝,愤怒的命令:“若是蝶妃被活活烧死!那么,你们全部都要为她陪葬!”
他无力的跪在地上,两只胳膊支撑着身体,双手狠狠地抓在地面,头深深地低着,贝齿咬着唇角低声喃喃道:“都是朕害了你……。”
同一时间,冷宫的整个房顶被火烧的倒塌下来,瞬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垮塌声。
火光中,尉迟弈失了魂,他看着眼前的火光将一切吞噬掉,蒂妃哭泣着走到尉迟弈的面前哽咽说:“皇上,这里很危险,我们先回去吧,姐姐她不会有事的……。”就在刚才危险的时候,皇上把她推开了不说表现得还很过分,她的心像是碎掉了那样烈痛。
尉迟弈失了魂,耳畔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眼睛中只看得到那熊熊烈火,在他的心中唯有尔朱婼雪才是他的唯一,可是这个唯一再也不存在了…。
他爱她,他从未忘记过她,从始至终未减少一分一毫,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他才将她打入冷宫,就是因为更好的爱护她,才让她误以为他只是利用她,可是这种守护却换来的不是预料到的结果,而是阴阳两隔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