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美妇笑了笑很和气地说:“不知姑娘的芳名是?”
白薇不知她们是谁,以为是刚来的客人,但仔细一想确是不像便察言观色道:“小女白薇,若有冒犯来人各位长辈还请见谅。”她的声音细润圆滑,美妙悦耳。
“原来你是白薇?”站在左边的美妇身穿一件板岩灰暗纹刻丝金枝线叶直领交领中衣,逶迤拖地掐牙镶边连珠团花锦纹丝缎裙,身披浅啡底刻丝事事如意碧霞罗梭布。头绾风流别致灵蛇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攒丝桂花篦,腰系丝攒花结长穗绦,她笑道说:“看看,我听下人们说过我们的庄上来了位美人,当时我还不信,现在…还真是有几分姿色呢!瞧着我心里甚是高兴。”
白薇只是微微地一笑说:“多谢长辈夸奖,不知各位长辈如何称呼?”
站在最中间的一个美妇慈眉善目,她身穿一件紫罗兰色交领中衣,逶迤拖地掐牙镶边折枝花卉马面裙,身披荔枝红提花碧霞罗十样锦。头绾风流别致如云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嵌丝衔红宝石华胜,手上戴着一个梅叶戒面的金戒指,不失风雅的说:“你叫我们姨娘就好了,我是二姨娘,站在我左边的是四姨娘,站在我右边的是三姨娘,站在三姨娘的右边是五姨娘,刚才说话的就是六姨娘,还有七姨娘、八姨娘和九姨娘今天是说不完的,不过初次相遇我还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我这里有一对儿凤羽莲香簪送你就当是补上来的见面礼吧。”说着就从一侧发髻上取下一对儿簪子,那两支簪子辉映着一侧的路边的灯闪闪发光,样式别提有多么精致,看起来是个价值不菲的奢侈饰品。
然而白薇却没瞧上一眼,对于金银珠宝她已经毫不在意,若是放在以前她必定惊叹,现下慢声细语道:“多谢二姨娘的怜爱,六姨娘的心意小女已经感激淋涕,这对儿簪子小女万万不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还请二姨娘快些收好才是。”
三姨娘身穿一件墨色弹墨散花立领小褙子,逶迤拖地米黄底白底印花丝缎裙,身披孔雀绿团花月季花菱锦。头绾风流别致飞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绿叶密腊笄,白皙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腰系柔丝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折枝花的香囊,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睡鞋,掩面笑了笑说:“这孩子,可真是越发的乖巧,怎让别人不喜?”她心知抬头不打笑脸人于是走了前去握着白薇的手说:“这倒是与枫儿相配,听说我们家的枫儿很是喜欢你呢,我们做姨娘的理应祝福,来,喜儿。”
她朝一旁的女孩招了一下手又说:“这是我家的闺女,名叫凌喜儿,今后你们互相多多走动啊。”
一旁的五姨娘身穿一件藕色刻的净面小褙子,逶迤拖地烟罗紫刺绣缠枝宝瓶图样留仙裙,身披羽蓝色刺绣镶边蝴蝶葡萄烟纱彩晕锦。飘逸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芙蓉归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编珠花瓶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羊脂玉葫芦的戒指,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宫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香袋,脚上穿的是缎鞋,她微皱了一下眉头拉过三姨娘到了一旁说:“我说三房的,你真是好多心思啊,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喜儿,别跟你娘学,瞎热情。”
站在她们面前的白薇甚是无语,她不知道在这儿里要耽搁多长时间,她轻声慢语道:“三姨娘说的是,以后小女会跟喜儿妹妹多多走动的,现在家宴也快开始了,还请挪步快些入席,去晚了难免会有些不好。”
七姨娘笑了笑说:“二姐,我们快去吧,白姑娘说的对啊,要是去晚了难免会被冷眼相看的。”
“嗯,说的也是,我们走吧。”二姨娘发下话令,群艳便纷纷离去。
擦肩时只是那一个瞬间,白薇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倾只手撑住湖边的地面上,身体一倾腾空划过一道靓丽的弧线,双脚平稳的落在地上,还好自己有些防备,不然竟能掉入这个河中。
昏暗中,白薇仿佛听见群芳中有一个女子窃喜,是谁这么想让自己出丑?
“怎么了?白姑娘。”一声落下,众人停了下脚步纷纷看向她。
“没什么,小女是没看清楚路,差点掉了河中。”她的眼眸中细微观察所有人的动向便落在一点,白薇的唇瓣微微扬起心中便有了定数。
这一推倒是给她省了不少的力气,她推测到凌枫为何隐瞒自己中毒的实情,所以她要助他一把,不过尽量在众人面前收避锋芒,待到时机便可揪出真相。
雪怡然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来,那些姨娘早已走远,白薇转过神情看见她的神情惊慌便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薇儿姐姐,我现在不能跟你细说,但是我必须要找到凌风哥哥才好,不然真的大事不好了!”她神情紧张气喘吁吁,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不要着急,庄主正在迎接贵客,要是这样去反而还耽误了事情,你先对我说说。”白薇的安抚她一下说:“这里没人,要是着急的事情还不说也是会被耽误的。”
“是这样的,月狼庄名下的十八大商行其中三家商行出现严重的问题,那些大大小小的客户全部秸秆闹事,商行老板实在顶不住了,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雪怡然说的倒是很快,生怕自己说不明白。
“这样。”白薇脸色一正,她面容清肃说:“你先去通知庄主,我去看看安顿好他们,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再大殿上说,明白了吗?”
“放心吧。”雪怡然应了一声就匆匆去找凌枫了。
白薇倒是迈着步子来到了月狼庄的大门外,见到数十人黑压压地站在门前手中携着凶器,眼神恶煞,口中念念有词地说:“你这个害人不偿命的骗子!还不出来认罪!”
“各位安静一下。”白薇声音洪亮的命令。
为首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一只手拿着棍棒,另一只手中提着一麻袋的东西。
他大声嘲笑道:“哈哈哈,原来那个小崽子不敢出来了!竟然叫来一个女人出来平息,他如此这般无能还不如从庄主的位子上滚下去的好!”
他黢黑的脸上狰狞着说:“小姑娘赶快叫你们的庄主出来!不要总是躲在女人的身后,既然能害人也能出来认罪!”
白薇面容不改的说:“小女本事未有,但是非分得很清,我固然不能偏向了谁,你们有了委屈何不去找衙门说理,在这里闹事只会吃亏。”
“衙门?!官官相护,有钱的有势有权的人说的总是对的,像我们这样的百姓只能来这面对苍天大地讨个说法!”那男子越说越气盛,身后的人百般呼应。
白薇只是抿了一下嘴说:“好啊,你们倒是说说庄主怎么害了人?若彻查出来是真的他必定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要是子虚乌有那么你们必定遭到小人从中作梗。”
那男子眯着眼一把将手中的麻袋扔到他和她的中间说:“这是从你们庄上买来的盐,你来看看吧。”
白薇走了下来打开了麻袋伸出玉指捏出了一点细盐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在唇间舔了舔吐了出去,觉得其中的味道有些怪异,盐本是咸、涩、腥三种味道融合在一起的,不过仔细的在口中品了一下其间还带着一点点的甜,就是闻的仔细也能问出了点香香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出来了吗?这里面含有断肠草!”男子气的怒目如虎,前一些天他的妻子与孩儿再加上其他的人户全全未能幸免,只因他回来得晚一些便就看到妻儿死在桌前,于是便查找原因原来是盐的问题,还有不少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毒死了,本去找县衙说理,但是县衙一听是关于月狼庄誓死也不肯接这个案子,现在他和众人恨不得现在就要把凌枫掏心挖肺也不解恨!
断肠草?!她心中一寒,盐里放了断肠草!
她惊余之际的时她走到那男子面前说:“总共有多少人中了此毒?”
“总共三十多人中毒,十七人惨遭毒手,都是你们的盐!”另一个男子痛苦地说。
“鸭毛蘸花生油拭咽喉催吐,吐后再灌服花生油一小碗,新鲜鸭血或鹅血一大碗灌服,鸭蛋三个,取蛋清调花生油灌服,鲜马尾松树梢八条(去叶),韭菜(全草)一把,铺地蜈蚣(马鹿角)半两到一两。共捣烂,冲水半碗,取滤液服,蕹菜根、茎(去叶)一斤,捣烂绞汁内服,鲜积雪草捣烂拌茶油灌服,金银花连叶捣烂榨汁拌红糖灌服。这是解毒方法,你们先快去给那些中毒较轻的人服下,此事我会如实的禀报庄主并且给在场的各位一个满意的答案,抓住罪魁祸首将其绳之以法!”白薇双目露出威严让人不可抗拒,她的语气慷慨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那总有个时限吧,总不能让我们一直等下去!你们好赖账,我们到什么地方说理去?”一声接过一声,男子不服气地说着。
“好!”白薇抿了唇角说:“放心,一个月定会给各位交上答复。”
“不!一个月太长了!”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子说:“五天!就给你五天的时间,如果五天之后你交代不了那我们宁可平的鱼死网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