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沙峁人,四十三岁,男,光棍。
杨白并未在杨继武的这里打工赚钱,盖因他是一个养蜂人,这个时节正是开花之际,蜜蜂采蜜的时节。
杨白的养蜂之地,就在林坪西边沙峁上,到林坪只需要两分钟,从山上翻下来就可以。
而林坪西边这一片,正是一片桃树林,是杨家祜杨木生家的。
杨白半夜出现在林坪本就蹊跷,加上枪声那就是更诡异了。
或许九几年之前,这里还会有人拿着猎枪出去打个兔子什么的,但九六年之后就被收走了,也没人在私造猎枪打猎了,山里更不应该出现枪这东西。
然而这里却传出了枪声,更是在三方合作的地带。
事情大条了,杨继武也愤怒了,山里是见不得死人的,更何况在建筑之时,尤其是在自己的地带,死的更是一个可怜人。
杨白虽然是个光棍,人缘却很好,虽然靠着养蜜蜂赚钱,但对乡亲们从来不吝啬,蜂蜜都是送的,不要钱。
但就这么一个与人无争之人,却无端端被人打死在林坪,乡亲们也愤怒了。
听到枪声,沙峁和杨家祜大部分村民都赶来了,这里关乎着两个村子的未来,两百多号村民半夜爬起来,手拿锄头铁锹,打着手电筒找开了,还有十几条狗也被牵来了。
“这人跑不远,咱们虽然扎水库,可林坪很少有人进来,一定会留下踪迹,大家伙仔细找找……”有人带头,开始在林坪林内寻找蛛丝马迹。
而两个村的村长和干部们,却是围在已经死去的杨白身边。
“这里不要动,派出所的人在过一会就到了,不要破坏现场。”现在是法制社会,村子里懂法的也就这些干部了。
“天杀的王八蛋,找到他老子一铁钎拍死他。”
“不是铁砂,是铜弹,开了两枪,找到了,这里有子弹。”有人在不远处的树上找到了弹眼,里面嵌着一颗铜弹。
山里的猎枪,一般都是铁砂,一打出去一大片,威力却不是很大,距离远了兔子也打不死,何况是人呢。
而这次却是真真正正的子弹,弹头是铜的。
“咱这山里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什么人会到这里杀人,老白也从来没有外出过,一直本本分分的,又怎么会与人结仇?”
“会不会有什么通缉犯躲进了山里,正好被老白发现了?”
“可没听说最近有通缉犯跑到咱们这边啊。”
“这边,这边有脚印,不是附近人的。”忽而远处传来了大喊之声。
发现脚印的这人,是杨家祜放眼的杨引明,他放羊四处奔走,练就了看脚印的绝技,一般周边几个村子人的脚印他都能一眼辨认出来。
这种眼力可不仅仅只是看鞋印,还包括了走路的习惯,前脚后脚踩踏地面之时前后脚留下的深浅度等等。
“向着后湾那边跑了。”脚印到了林坪沟地,便上了山,山上多草,脚印虽然模糊,还是给他看出来了,看这方向应该是从林坪翻到了后湾的杏树沟。
后湾杏南向北,最终与杨家祜的青草沟连在一起,最终与后面一片连成大沟,汇聚到黄河。
这要是追就有难度了,这一出青草沟,就四通八达,向那个方向都有可能,而过了青春沟,翻进杏树沟之后,那沟里全是鹅卵石,很难留下脚印,在追踪难度更大了。
“警察怎么还没来?引明,你跟英贵带上几个小伙子,把狗牵上,追追看,要是看到人了就打电话,要是追到宋家沟还追不上人就不要追了,等会警察来了我带人后面追你们。”杨宏农在附近村子里都很有威望,他立刻指派了左右两村十几个青壮年带着家伙牵着狼狗去追人。
其余人就在附近翻找,检查线索,尤其是对沙峁下林坪这一段,来人定是从这个方向来的,找到他从那里来,或许会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杨继武蹲在老白的尸体前检查着。
从听到枪声,进林坪扎到老白中间用的十几分钟。
在这之前却没听到什么响动,而老白却是被人一枪打在胸口,死亡的很快,甚至脸上没有慢慢死亡的狰狞。
尸体上没有检查出痕迹,杨继武又开始在周围寻找。
林坪的土质很细腻,而且以前常年流水,被冲刷出来一层细腻的沙土,很松软,在上面留下的脚印也很清晰。
最近一段时间,没人进过林坪,留下的脚印很清晰。
只不过现场的脚印痕迹却被破坏掉了,农伯几人冲进来之时只顾着看老白怎么样了,后来进来大批人之后,才想起来要保护现场,可已经被破坏的不像样子了。
杨继武想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虽然他练就了神力神念,可那些推演之流的神术还未曾修习过,神力神念也十分薄弱,在战斗方面可能很强,在推演这方面却差了很多,又找不到线索,就只能等警察来了。
警察到的也很快,约莫四十多分钟后,便有两辆警察,十个警察将车开到了葫芦腰,然后进了林坪。
发生枪击杀人案,这是大案件,自然得重视,所以派出所便派出了十位警员。
十位警员,其中确有一位女警,而这女警貌似不简单。
十人进来勘察现场,其余几人忙着拍照,问线索,问经过,那女警却是随着他们看了一会之后便冲着农伯开火了。
“你是这里的村长?也是第一个到现场的?”这女人一口普通话,显然不是本地之人。
“是的,我和几个乡亲最先进来的,进来之后就看到老白躺在地上,手电筒也丢在一边……”农伯还在老老实实回答呢。
那女警却是很不客气的道:“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你难道不知道要保护现场?”
“这……我……”农伯完全没想到这女人忽然变脸,被这么一个小年轻呵斥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这位警官,如果你地一个到现场,那是发现受害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你第一个想的是救人呢,还是保护现场?”一边的杨继武看不过去了,农伯五六十的人了,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呵斥,而且她那个语气实在不怎么好。
“在保护现场的同时查看受害的人伤势。”这是作为一个警务人员基本的准则。
“很好,你应该是一名好警察,可你要知道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并不是专业的警务人员,像你那样的专业素养他们达不到,但他们找到了线索,而且已经派人去追凶手了,你们这些警察难道不追么?”杨继武可不想跟这些人墨迹,主要是气不过这女警说话的方式。
“什么,老农,你们找到线索了?”一旁带队的警察听到这个眼睛立刻亮了。
“在这沟底,找到了脚印,我让十几个后生带了几条狗追着脚印追去了。”杨宏农立刻道。
“好啊,好啊,小刘,你跟小马两个人处理这里,其余人跟我追,老农还得麻烦你给我们带路。”这山旮旯里,还真不是这些警察能够玩的转的。
“没问题,留下几个人帮帮这两位警察,其余人都散了吧。”杨宏农一声令下遣散了村民,随后准备带着人循着杨引明几人的方向追凶。
“这个人也带上一起。”那女警忽然冲着那带队的警察指着杨继武说了一句。
“老农,这位是?”那带队警察看来与杨宏农挺熟,却不认识杨继武。
“老三家的孩子,杨继武,这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杨继武的事迹在镇子里也传开了,所以大部分人还是知道杨继武这个人的。
“原来是杨继武啊,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我是白连胜,镇派出所二队队长,你好。”白连胜可没把杨继武当小孩,握手问好。
杨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是在县里关系很硬的,这点谁都知道,而杨家祜可出了不少人,老应家的孩子,还有老戴家的孩子,郭家都是有高官的,杨家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就没人敢放肆。
而杨继武也看出来了,那女警很可能是外地的,与她身边的两位说普通话的男警员是一起的,很有可能是过来追通缉犯。
而白连胜对几人的态度也值得考究,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尊敬,但女警说的话白连胜是一概遵从,从这点上就能看出些什么。
跟杨继武认识之后,边上就有人给那女警三人说道杨继武的事情,而那几人也是频频将目光扫向杨继武。
上了山,杨引明等人的足迹也是向着杏树沟翻了下去,其中有一排脚印十分明显,被空了出来,显然是留给后面人的。
翻上山岭上之时,却能看到杏树沟远处有灯光,想来是杨引明一行人。
于是又下了沟,一路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追到了四点多。
而且也从哪些警员口中得知了消息。
真有逃犯到西川一代,这人从河南越狱而出,抢了狱警的手枪,然后一路北上,这几个警察就是从河南追过来的。
越狱一事闹得挺大的,但他们逃的也很快,起先越狱人数是七人,但其中几人先后被抓了回去,剩下三个却分开来逃了。
这几位警员就是追着这一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