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还有这一世吗?
小白的心里,突然就不确定了。或许,正如帝君所说,她的命运早就被上天注定了。纵然他们都是五湖四海的仙人,依旧是无法躲过这命数。
凤姬一曲舞毕,良久。可那小白还眼神呆愣的带着前方,仿佛又恢复了方才的情景,淡淡的望着前方,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她心生奇怪之意,慢慢的靠近,将它突然的抱在了怀里:“小家伙,瞧你这样儿,好像还跟受了多大的情伤似的。”
凤姬话里虽是说的难听,但是却也是带着些许的调侃之意,小白心里自然明白,但是此刻它的心情糟透了,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儿,才是。却不料这个女人,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着,不肯罢休。
“小家伙,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我好意跳舞给你看,你却还与我摆这幅脸面,小心我好好的惩治你。”
凤姬带着威胁的语气,想着小白兔品性单纯可爱,自然不曾会好骗的。却不曾料到小白是个异类。它趁着她一个愣神,就飞速的从她的怀里,给蹦跳了出去,转眼消失在凤姬的眼前。
“这小家伙,倒是有些本事。”凤姬虽然有些难过,但是更多的是欣赏。她倒是觉得小白,很是勇敢,若是小白是个人,该是多好啊!
小白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小七的住处,要知道它当时能找到小七,可是下了大工夫的。对这青丘山上,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只要它能离开那个女人的掌控,就能消失在她的眼前。
小七不见了小白,十分的担心,有些落寞的躺在软榻上,静静的瞧着前方,那心中缺失的一角,又在心中泛滥起来。
虽是刚刚哥哥来过,也对他安慰了一番,可她的心中,却总是觉得小白虽是来路不明,但是总不至于与她如此没有缘分的。所以,她坚信小白会回来找她的。
所以,当小白那一身白色的纯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她顿时就满面的笑容,将它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小白,你去那里了,吓死小七了,呜呜……”
女人一脸鼻涕的往着小白的纯毛上蹭着,小白虽然有些鄙夷女人的这副模样,但是心中更多的是享受。原来,自己还是被她放在心上的。也不枉自己一直坚持着。这般想着,那双清亮的眸眼里,布上了一层温柔之意。
小七哭了很久,终于慢慢的止住,一双眼睛,紧盯着小白:“小白,再也不要离开小七了,可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处来,但是我觉得我害怕你离开我。在这青丘之地,根本就没人理我,除却哥哥,偶尔过来陪我,就再也没了人。这里那么的空荡荡的,连个亲近的侍婢都没有,我,我害怕······”
小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不懂什么是九重,什么是狐仙。她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虽然是亲眼所见,但是她却深深的以后,为何她身为他们的女君,却没有丁点儿的幻术呢?
她不敢问哥哥,她觉得哥哥对她那么好,自然会拿最好的给她。所以,如果她有幻术的话,自然哥哥会帮她找回的。她要相信他的,可是心中的那抹不安来自于哪里呢?她不知晓······
小白看着她那副可怜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十分的心疼,只想着伸出双手,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告诉她,“我不会离开,永远也不会,而且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欺负你。”可是,他的手是两双前爪,根本就没办法保住她,它只是一只兔子……
小白的双眼里盛着些许的哀伤,它似乎只能看着她难过,或许,她喜欢的那个人在的话,就不会令她这样的悲伤了吧!
小白的脑中中,陡然的想起了那个男人,萧帝,萧逸轩。萧逸轩,是个可敬的对手,尽管他能利用月璟,毁了自己的江山,有何尝不是自己自愿奉上的。因为,命里注定了那个男人,最后会夺去他的江山,那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与告诫。
本来刑罚结束,他大可回水下宫内,做他的水下帝王,何不快哉?只是,偏偏这世上有了那么一人,即使,他从不曾得到她的心,却依旧在心里默默的期盼得到,至死难忘。
这是劫难,是他们三人的劫难。
他比萧逸轩好,因为他知道前因,可却抵不上帝君一般,知道结局。所以,在这场浩劫里,他已经不知道等到他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对她,他,甘之如饴。
小七没有哭了,双眼已经微微的阖上,似乎已经进入了安睡的状态,小白用牙齿,轻轻的撕咬着那有些滑下的棉被,却始终没有办法拉起一分一毫。
突然,那棉被却突然的自动的飘了上去,将小七盖了个严实。
“主上,跟水月回去吧!”门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淡蓝色长袍的女子,头上长着两只小角。模样却饶是端庄秀丽,瞧着令人欢喜。
小白,没有侧头望见那人,只是神情淡定的望着软榻上睡着的女子:“水月,你回去吧!”
水月见他这般说着,也料想出是何事,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此刻却带上了一层愤恨:“我就知晓是她,都是她害的你如此。”
水月说着便伸长了双手,向着小七靠了过去。那原本略显秀丽的容颜,此刻也布上了一层的狰狞,带着些许的骇人的意味。
“住手。”小白看着她的动作,急急的想要喊出声,却只道一个女声比她先说出了话。
小白有些疑惑的望着来人,竟然是那只小狐狸。此刻正神色冷然的站在门口,望着她们。见着水月的动作停下,才快速的移动过来,挡住小白和小七。不让水月在有机会靠近。
水月有些不敢的收回手,双眼却依旧紧盯着小白,那眸子里溢满了委屈的泪水,看向小七的方向,愈发的带着愤恨:“我走了,但是我还会回来的。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
水月的话,说的十分的隐晦。她知晓此刻不能暴露小白的身份。所以,凤姬听得却不是很全面。也不知晓小白与那女人,是何关系。只是带着疑惑的,打量了小白两眼,心中却满是惊叹,没想到那小白,竟然还有这风流债,所以女人才找上门来,要杀了自己的情敌。
她这般想着,便也释然。但是心里却更加的确信小白,定然是个翩翩美男子。日后,总要寻着机会,见上他的真面目一次,才罢。
西凉的皇宫内,微风轻拂,一座孤寂的宫殿,在夜里显的愈发的单薄、清冷起来。而里面的人,更甚。
萧逸轩静静的坐在龙椅上,神色清冷,双眼寂静的看着那手中的泛黄色的奏折,眉头轻轻的抿起,仿似看到了何愁烦的东西。令他有些烦躁起来。
“皇上,早些歇息吧!”徐公公担忧的说着。
萧逸轩淡淡的一笑,神情里带着些许的苦涩:“朕是不是老了。”
他的话,说的有些悲凉,徐公公心里却突然的有些难过起来,自从郡主走后,皇上便愈发的冷酷起来。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人、或事可以伤到他一般。可他的心里清楚,皇上还在难过······
“皇上不老,倒是老奴愈发的老了,年迈了。皇上,可不要嫌弃才是······”
徐公公年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萧逸轩却几不可闻的带了抹笑意:“可不敢嫌弃你老,你的时候还长着呢!”萧逸轩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这却是他心里的话。
现在的他,自从月璟离去之后,再也没有以往的雄心壮志。原来,这一刻,江山和所有早已比不得她重要了,只是她又去了何处……
她说,她恨他。
她说,她从未爱过他。
她说……
如果可以重来,他定不会将她送往沧都和亲,定不会让烟贵妃欺负她。定不会……
可惜,没有如果。
当这一切,不可重来之时,他除却悔恨,再无其它。
萧逸轩缓缓的闭上双眼,他累了……
徐公公轻轻的将衣袍披在他的身上,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大殿。
大殿外,还有一个女人在等待。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只是爱错了人,做错了事,却再也没了后悔重来的机会。
“徐公公,皇上可准许我进去呢?”烟贵妃看见里面出来的徐公公,急切的上前一步问道。
“娘娘,您又何苦为难奴才,为难自己呢?”徐公公对她没有恨,却也没有好感。毕竟月璟郡主的死,可谓是她一手促成的。虽说后宫的女人,皆是狠角色。但是如烟贵妃这般的女人,却也不多。所以,就算是看惯后宫争斗的徐公公,皆是对她没办法产生好感,即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烟贵妃。也没有办法!
烟贵妃泪眼婆娑,原先的姣好面容也变得愈发的憔悴了。那双眸子里也溢满着点点的血丝,瞧着甚是憔悴不堪。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哭腔:“呵呵,或许吧!”真是我强求,强求了……
她没有在说话,只是转了身,一脸的落寞的离去,那依稀淡红色的长裙在地上,画出那好看的图案,仿佛蝴蝶在飞舞般,眩人的眼睛。
我是西凉最年轻的皇帝,萧逸轩。少年继位。一生,生活在皇城里。
我自小继承父命,做西凉皇帝十余载。
比人都说我是傀儡皇帝,没有实权。更有人说,我这皇位不过是个空壳,随时都会易主。我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
因为我知道,我还没有能力,还没有能力去反抗他们。还没有能力,去告诉世人,我萧逸轩当是西凉最伟大的君王,因为我即将一统江山,成就一代霸业。
但是,我知道我还不能说。
所以,我欺骗所有人,欺骗爱我的女人,欺骗我爱的女人,甚至欺骗我自己。
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我要做西凉最伟大的君王,统一霸业。可我却忘了,高出不胜寒。一步一步走出的路,只不过是将我推向更孤寂、更遥远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我所期盼得到的一切,唯独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