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背叛过你,你为何从来都不愿相信我。”小七满脸的泪痕,望着萧帝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萧帝站的挺直的背,此刻有些弯曲,仿似有些颓废。只是,小七却无心思理会。只是一心的抬眼瞪着他,仿若倾尽了此生的恨意。
此刻,她不在是那个心心念念的爱着她的那个小姑娘,她只是一缕对着承璟有着莫名依赖的游魂。
“萧月璟,朕是对你有多宠爱,你如今,才敢这般的嚣张?”萧帝显然也有些发怒,以往内敛的性子已全然消失。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般,怒吼!
“哼,萧逸轩。这都是你活该,活该。喜欢你的那个萧月璟早就死在你的自私之下了,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曾爱过你分毫,分毫都没有。”小七的心中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紧捏着她的心脏。她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痛,便也要眼前之人,痛上十倍。
“从未爱上,呵,却是我自己失去的。无关他人,无关他人。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萧帝喃喃自语,仿佛带着一股难言的伤痛般,令他的声音带着悲伤与疲惫。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慢慢的跌落在地上,再也不愿爬起。
小七有些呆愣的望着他的身影,脑海中只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却从未见过此番情景,虽是有些动容,可只要想到哥哥,那俊逸的面容,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的心,便愈发的硬了起来:
“萧逸轩,你此番做这样子是给谁看?你以为,我还会在意吗?我不会。你可知道,我恨你,恨你,毁了我,毁了我……”
萧帝没有在说话,只是慢慢的从地上爬起。神情依旧恢复如初,凤眸轻眯,仿佛那个冷清的帝王又恢复如初。
“既然朕已毁了你,再毁一次,又有何妨?”萧帝的话带着些许的嘲讽,又带着些许的无望。
他已经走了,可小七却还呆在原地。
“萧氏月璟,品德缺失,朕亲下谕旨,令其终生不得踏出月璟殿半步。”圣旨已经传出了几日了。月璟殿已是一片散乱。蝶儿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却有些平静。
远方小七正静静的望着窗外,神情带着些许的淡漠,不知透着眼前的景色,在看些什么东西。蝶儿慢慢的上前,带着些许的心疼,轻轻的唤道:
“郡主,您还是进里屋去歇息吧!”
小七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静静的望着前方。
蝶儿见着她这番情景,心中更是担心不已。脸上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望下掉。
小七仿似听见蝶儿的哭泣声,这才回神,淡笑着为蝶儿擦拭泪水:“蝶儿,怎好好的,哭了起来?”
小七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心疼之意,蝶儿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了,除了哥哥,就只剩下她了。
蝶儿看见小七终于回神了,忙是自己擦拭泪水:“郡主,奴婢没事,奴婢只是担心您!您穿的这般的单薄,还是先进屋,小心着凉了。”
小七淡笑着点点头,随着蝶儿的搀扶,慢慢的进了里屋。刚步入房内,一只雪白的身影,猛然间的跳入自己的怀中。小七猛然一惊,但是触及怀中的物什之时,便猛然醒悟过来,是小白。
蝶儿起初正欲伸手打它,却听得小七呼唤一声:“小白。”忙是止住手,带着怜惜的抚了抚小白染上泥土的毛:“小白,也是个可怜见的,消失了这么多日,也不知在外受了何委屈?”
蝶儿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心疼,小七淡淡的一笑,带着些许的打趣:“也不知是谁,前些时日还曾说着,若是得见小白,定得好好的教训一番它,省得它日在乱跑。而今,却不过是看见它毛色脏乱,便都觉得心疼了。”
蝶儿一听,便知郡主是在打趣自己,脸却也十分应景的红了个透,带着些许的羞涩,偏还强辩着:“郡主,您好生打趣蝶儿作甚,蝶儿不过是担心它这个小东西罢了。”
小七到也不在继续打趣,只是抱着它,慢慢的向前走着,嘴里念叨:“它此时回来,到也实在是不好。而今我们在这殿内,也不过是面前度日。更遑论着养活它?”
蝶儿听郡主的话,说的着实凄凉了些,却也是事实。以往自然是丰衣足食,吃穿不愁。而今,被囚禁,便当是囚徒,别人还指不定如何的欺负。
“郡主生病了,我必须去找到皇上,救郡主。”
蝶儿抬眼,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着。一双清秀的眸子凝视着前方,宫灯缭绕的殿宇楼阁。
“皇上还在寻欢、作乐。可郡主,却应该是生死未卜。”
她的嘴角里溢出一抹苦笑。
自古君王多薄幸,她到底是不该奢望,郡主可以和自己的父皇,得到幸福……
脑中虽是如此想,她却依旧是继续费力的抬起那纯白的宫鞋,向前方迈去。那微用力的身子,在那纯白的雪地里印上一个个深陷的脚印。
“你是蝶儿?”眼前的男子,丰神俊朗,俊逸的眉目里带着一丝冷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素来微眯的一双凤眸淡淡的斜睨着蝶儿。
蝶儿咬着唇,有些费力的说着:“回……回皇上,奴……奴婢是蝶儿。求……求皇上救救郡主,求……”
蝶儿的声音愈发的微弱,话到最后的时候,已经让人有些听不清了。
萧逸轩微微的向前倾了倾身子,嘴角处依旧噙着一丝笑意,让人瞧不出情绪。
柳如烟有些微怒,想她烟贵妃宠冠后宫,却永远抵不上那个****。在这侍寝的当头,还被她的丫头给硬生生的打扰。而且,还是为了那小****而来。心下慌张与愤怒并存。只是,虽然心上不悦,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
轻轻的含着一丝笑意,轻轻地向身旁男子的怀里拢了拢,带了些许的撒娇:“皇上,月璟郡主素来身子康健,定不会有事,若是您此刻去看,倒显得皇上是认可了她勾-引国师的事实,唔……”
柳如烟话还未完,双唇已教身旁的男子给狠狠的掠上,未完的话,也已悉数被堵回口中。她的身子渐软,瘫软在男子的怀里辗转承欢。
蝶儿一双大大的眼,死命的盯着眼前浑然忘我拥吻的两个人。心,刹那哀寂。
眼里仿似噙了一丝湿意,却又强忍着不落下。心里一直在呢喃:“郡主,都是蝶儿的错。蝶儿不该觉得皇上能给你幸福。蝶儿应该让国师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连鬼也不愿呆的地方。”
夜渐渐暗了,深冬的天,一向暗的便早。此时整个皇宫却愈发的澄亮透澈,四处龙灯环绕。
只唯着那昔日繁华已成昨日的月璟殿,在无往日光环。在黑暗中,显得极为黯淡。
那极为浅淡的月光,透过那棕褐色的窗棂,直直的射进殿内。
打在那正安睡在榻上的倾城女子,峨眉淡扫,面色极为白皙,双颊微微生红,只唯着那浅淡的唇色,已浅见的皮屑,显示着这女子已是身体违和。
只见那微风和着那未合上的窗棂,慢慢的进入室内。那女子略显羸弱的身子,立时颤抖起来,嘴里喃喃着:
“冷……轩,璟儿冷。”
小七无意识的呼唤半响,却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只得是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从榻上起来。
她有些无力的撑起身子,望着眼前显得寂静灰暗的宫殿,一阵阵凉风轻轻的从那破败的窗户处吹了进来。
她不禁疑惑,素来不离身的蝶儿去了何处。
自从月璟殿成了冷宫之后,宫里的奴才,便再未把她当做是主子。
不过,却也诚然。身为宫中之人,莫不是攀高踩低,所以,也怨不得别人不是?
却只有蝶儿那个傻丫头,对她不离不弃。
而今她出去半响,未回。莫不是出了何事?
这般想着,便着了急。支撑着身子,向外走去。
“听说那最没用的依柔都离开了,你说我该投靠谁去?要不,也去依附烟贵妃好了。”
小七神情木然的望着眼前的院子里,闲坐聊天的两个绿衣宫女,咬咬牙,慢慢的挪动着双腿,上前:“若儿,可有看到蝶儿。”
那名叫若儿的宫女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小七,却装作不理。与身旁不知从哪个宫来的宫女,继续闲聊。
小七苦笑着摇摇头,若是依她以前的性子,该是早就给好生教训一番了,只是而今,她半点力气都没了,早就没有逞强的心思。
只是使了使力,继续往外走。
皇宫内的宫道,例来都是灯火通明。只是而今,靠近她月璟殿的地方,却是一片昏暗。
小七抿唇轻轻的一笑,定是那些宫人,瞧她势头已尽,遂就偷懒去了吧!
“萧月璟。”
如记忆中一般冷然的声音传来,小七有些吃惊,随即嗤笑着摇摇头,心道,莫不是出现幻觉了不成。这般日子,怎还期望可以见到他。
继续拖动的步子,慢慢地往前移动。
“朕的话,你没听见?”
小七还未及反应,身子已然落至一男子怀里。记忆中那熟悉龙涎香味,立刻扑面而来,渐渐的将她包拢。
小七低垂着眸子,并不搭话。只想,在一刻就好。只要一刻,让她在感受一刻属于他的气味。
“说话。”萧逸轩一双凤眸,静静的睨着小七,语气里带了一丝的不耐。
小七仿似醒悟了般,使了使力气,想要脱离男子的怀抱。
萧逸轩也不阻止,倒是顺着她,双手轻轻的一松。任着怀里的女子,跌倒在地。
小七静静的躺在地上,突然就觉得没了一丝的力气起身。其实,就这般逝去到也好。这一生,就这样结束,反倒顺了他的心,不是……
萧逸轩冷然的望着眼前,一身单薄的白衣,蜷缩在地上的女子,面上的冷峻表情依旧不变,一双凤眸微眯,金黄色的龙袍下摆,在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