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柔从未见过郡主这般的笑过,一副心思单纯,但眉里行间却带着一股魅然之气。令她这个女人瞧着都心动不已。或许,郡主真有机会,扭转乾坤,也亦非难事。日后,还得小心斟酌。
一个早上的打扮,各怀心思。只有月璟倒是一副单纯享受的模样,看着她那妖冶的装扮,额间轻点一只灵蛇的花钿。倒真是一只倾国倾城的蛇妖。这般想着,便笑的愈发的妖娆。
出门前,她突然想到先前见着许多嫔妃出行,皆是坐着步辇。此刻,她不坐上去享受享受,岂不是亏了。想着,便吩咐人去准备。
这番一耽误,直到了响午时分,才到了徵后处。
那里,烟贵妃早已安坐好,神情里带着深深的得意。这,月璟果然甚得她的满意。她要的就是刺激徵后。这番,在这里呆上了半响,见着徵后神情愈发的急躁起来。她虽是在一旁细声安慰,实则是在暗暗得意。毕竟,能嘲讽徵后的时候,为数并不多。
且,徵后自上次诞辰时,被她抢尽风头,便在也没对她脸色温和过。虽是,她不甚在意。但整日里对着一面色冷凝的人,愣是谁都没了兴致。只担心着,她莫不是要下绊子,伺机而动,让她摔倒。
月璟踏着碎步,身姿妖娆的步入进来。烟贵妃和徵后皆是面色冷凝起来。虽是,早知她容貌倾城,却从未见她这般妖娆的打扮。记忆中,她的装扮皆是一片素净之色。此番,着实是诧异加上嫉妒,各占了一半。
“月璟见过母后。”
月璟在心里思索着脑中的记忆,知晓月璟曾有心巴结烟贵妃,认了烟贵妃做母。此番,便顺着话语柔顺的请安。
显然两位很是满意月璟的话,挂上了淡淡的微笑,一片和蔼:“璟儿,过来母后这里做。”
上座之人,皆是对月璟招手,同时而语。
初听,两人皆是诧异。互相瞪视一眼,继而沉默不语。
“两位母后皆是好意,可月璟却只有一位,还真是不好抉择呢!不过,皇后母后官位大,且为父皇正妻,月璟还是去皇后母后那里坐好了。”
月璟的一番话,说的可谓是跌宕起伏。成功的挑起了烟贵妃与皇后的注意,却也成功的让烟贵妃与皇后的矛盾,日益激化。而其中最成功的一笔,便是表明自己是勉强的。你们怪不得我。
徵后淡淡的看着安坐在自己身旁的月璟,心里带着深深的疑惑。月璟与自己向来不两立。从她嫁入宫来,便从未见着她对她和颜悦色过。此番,乍见。不免激动了番。她,与烟贵妃争月璟作何?
“母后,父皇说让我要对您好一点,说是您虽只是虚长月璟几岁,但却是月璟的母后。月璟想,您是母后,天下的娘亲最怕之事,应就是容颜衰老之症。所以,月璟想,待日后便多送您一些保养肤色之用品。可好?”
月璟的一番话,说的在理。却带着深深的嘲讽。徵后知道月璟这是暗讽自己容颜衰老,得不到萧帝的宠爱。但见着烟贵妃在场,月璟又恢复了郡主身份。可见,此刻对月璟示狠,实不为良策。正在犹豫之际,却听见:
“郡主此话诧异,上次可还让承璟国师测算过,皇后容颜,可得常驻。”
兰嬷嬷不惯自己的主子被人这般讽刺,便不卑不亢的答道。
月璟心里倒是愈发的嘲讽起来,承璟不善于阿谀,身为帝君,更是不屑撒谎之道。容颜永驻者,除却已死去之人,便是修炼成精者。若不是,这徵后不日驾鹤西去。这般,想着心里不禁涌现出怜悯之色。
但见着兰嬷嬷这般拂她脸面,心里倒是狠戾起来。要知道蛇素来冷血,眦睚必报。便是脸色陡变,句句带着薄怒:“胡说,容颜常驻,一介凡人怎可拥有,除非是英年早逝。区区道理,国师莫非不懂。还是,你打着国师的名号诅咒母后呢?”
“奴婢,奴婢没有。”
兰嬷嬷虽是手段狠戾,却到底是跟着皇后作威作福。平日里并没人敢与她这番说话。此刻,却一时无法回答。只是忙着表明心迹。
徵后脸色陡然转变,带着阴沉。良久,才沉声而语:“罢了,你下去吧!”
月璟见着徵后这般说,面上才转出一片笑意:“母后,这婢子着实不会当差。您莫生气,才好!”
徵后到底是经历大风大浪之人,在宫中沉浮许久,也不是简单之人。稳了稳气息,挂上一丝的笑容:“璟儿果然乖巧,只道是那个玉淑妃却着实跋扈了些,这番怎还未来请安。”
徵后的话虽是轻柔和蔼,但月璟知晓她此番定是极怒的。只道,玉淑妃是谁?转而搜索脑中的记忆,原是那个曾嘲讽月璟之人。这,月璟到底也是个良善之人,竟然把自己的仇人转眼就忘记。
想着,自己霸占人的身体,不帮帮她到底也算是对不住。便想着法要来会会这女人。
这不,正说着曹操,曹操就到。门外侍从高声呼喊:玉淑妃到!
徵后身子微微坐正,不再与烟贵妃和月璟闲聊。
月璟看着她身姿端正,厚重的朝服紧贴着身上。近日本是天气极好,此刻便早已是热气打头。月璟离徵后也着实近了些,很轻易的便瞧见徵后髻角处,沁出一丝薄汗。
月璟的脑海里浮现着萧帝曾对萧月璟所说的话,心里,不禁为之唏嘘不已。凡人着实是不会享受。若是她为后,必定得先让自己享受一番才是,何苦在人前装作端庄。可知,那人早已是对你没了旧情。
玉淑妃容颜不算是倾城,只得说还算精致。比起烟贵妃,可谓是差远了。却见她面色红润,一眼便可分辨,定是那阴阳调和良久,身心两舒,才愈显精神气头十足。
“玉儿见过皇后姐姐,姐姐万福金安!”玉淑妃声音轻柔,看似柔顺,实则却是一副得意之色。只是在抬头时,见着端坐在徵后身旁的月璟,神色一惊,微微停顿,转瞬却也恢复如常。淡笑着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月璟郡主也来了。”玉淑妃看似漫不经心的疑问着。
“噫。你不就是那日羞辱璟儿的玉姐姐吗?玉姐姐,额,应该是唤姨娘不要再骂璟儿,可好?璟儿害怕。”
月璟模样装作可怜,令人见着便带着怜悯之意。徵后知晓个中缘由,此刻,月璟想要挫挫玉淑妃的性子,她倒是乐得其成。推波助澜也未为不可。这般,想着便带了笑容:
“玉儿妹妹,可不许与璟儿一般见识。前番,定是璟儿冲撞了你,才会对她恶语相加。璟儿也无需在害怕,想来玉儿妹妹,定也不会再无故的责罚你了。”
徵后的一番话,看似在化解矛盾,实在是在那平静的水面上,在激起一层一层涟漪。
玉淑妃从一奴婢做起,并未经历过这番上位人的争斗,此刻倒是没了言语。只得是低低的应了声:“璟儿不怪,妹妹自当是不会在有失仪之举。”
月璟倒是低眉顺眼的说了句:“一切但凭母后做主,就是。”
徵后眼见着月璟竟然没有趁胜追击,倒不像是她方才的行事风格。心里颇带了几分的诧异。
“玉儿,璟儿乖巧,我倒是颇为好奇,那日璟儿是如何的得罪于你的?”
烟贵妃见着四周安静,月璟施施然的望了自己的一眼,心立刻领会,月璟这妮子,竟然是想要自己来推波助澜。心道,反正这番也无不可。或许,坐收渔翁之利,倒也未可知。
玉淑妃显然未料到烟贵妃会在问及此事。当日,明是自己无理,恶语相加。皇上,虽是不怪罪。但是在皇后面前,万不可失了礼仪。略一沉吟:“当日璟儿被关冷宫,因心怀难过。便将我特地准备的吃食,皆给掀翻。玉儿见璟儿不爱惜粮食,便教导了一番。”
玉淑妃一番话,也说的有理。可月璟可不再是如此好说话之人,紧追着便委屈的说了句:“玉姨娘,璟儿明明没有。”
月璟的话,说的着实委屈了些。带着明显的哭腔,一副控诉的模样。徵后正在想月璟这妮子,现在愈发的不容小觑了。却听见门外侍从高呼:
“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都统一望向那自门外走进的人,一袭暗色金纹龙袍,丰神俊朗,堪如神袛般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进。
“皇上吉祥!”
月璟随着众人恭敬的行礼。
萧帝凤眸微眯,斜睨着众人半响,浅言回复道:“起吧!”
众人依言而起。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萧帝心情似乎不错,状似无意的问了句。
“回皇上,不过是姐妹们与月璟调笑了几句。”徵后身为皇后,堪为表率,一番言语,倒是说得好听。
月璟心中虽是有些不屑,但却不得不感叹:凡间女子,到底是比起她们这些妖精,懂得使计多了。不过,她脑中倒是有那萧月璟在沧都三年的记忆,与这些计谋比起来,到还真是高明许多。这般,想着便笑容愈发的魅-然。
“璟儿,过来朕这边坐着罢。”萧帝看见月璟那倾城的笑容,心中涌现无限的柔情,心动不如行动,便招手呼唤月璟到了身边。
月璟倒也乖顺,一副顺从的模样,装作无意却又十分高调的倚在萧帝的胸怀里,浅言低唤:“父皇。”
果然,听见这声呼唤,萧帝的胸间心跳果然有些异样,微微的一震,虽是极快的掩饰,但却不可否认的却为之而乱了心绪。
月璟的心中闪过一丝的了然,萧帝平常掩饰的极好,平常从面色上根本无法了然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便是跟着他多年的萧月璟,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