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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行的爱情(1)

梦里寻他千百度

紫萱

我的头痛得快要开裂,好象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噬咬我的脑髓,我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呐喊:“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子风,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子风,大火已经烧进来了,门和窗已经打不开,过道里全是火,全是火啊,到处是惨叫声,“救命,救命……”

我的身体在渐渐失去知觉,我瘫软在卫生间的浴缸里,虽然我不停地放着水,但是浓烟还是从门逢里钻了进来,火苗正吐着赤红的信子舔上我的脸颊,我好怕,我好怕啊!

子风,你说过,你喜欢我的温柔,你喜欢我的美丽,你喜欢我的善解人意,我是你的天使,我是你生命中的不可或缺的红颜知己……子风,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浓烟正肆无忌惮地钻入我的鼻腔和咽喉,我蜷缩在浴缸的一角,我努力张大眼睛,试图能找到你身影,子风,是你来了吗?我怎么好象看见你了呢?是你来看我了,对不对?

“萱儿,我的萱儿,别怕,我来了,我来了!”你微笑着伸出双臂,英俊的脸庞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你的双目如夜色中的莹星,照亮了我模糊的视线。

“子风,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一行清泪从我浑浊的眼中溢出,我努力想站起身,扑向你的怀抱,可是,子风,我的身体怎么这么沉,为什么我站不起来了呢?

“萱儿,你好好躺着,我陪着你,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不离开你!”

“子风,握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到你的热度,子风,把我抱在你的怀里,我想听听你心跳的声音。”

恍惚中,一双大手将我的小手紧紧地包容,“你的手好绵软,好温暖啊,子风,抱我,抱着我!”

“萱儿,我抱着你,我抱你去我的家乡,那里鸟语花香,那里山清水秀……”

“子风,我看见,我看见了!”山花烂漫在我的眼前,黄色的野山菊,粉白的荠菜花,紫色的星星草……好美好美啊!

“子风,这里是天堂吗?”我听到了水流的潺潺声,我听到了仙鹤的鸣叫声,还有仙女裙琚飘飞的沙沙声……

“萱儿,我的小傻瓜,这里是人间天堂,这里是你梦寐中的桃花源啊!”

“是吗,真的吗?我的桃花居呢,在哪里?”

“萱儿,看这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撞竹屋,精致得如同童话中的仙窑,一位慈祥的妇人正坐在门前,微笑着看着我,“萱,我是子风的母亲,谢谢你一直惦记着我,谢谢你托子风带来的关怀……”

“妈妈,真的是妈妈吗?子风,我见到朝思慕想的妈妈了!”

“萱儿,是妈妈,是你的虔诚祈祷感动了上苍,妈妈终于战胜了疾病,赢回了健康!”

“子风,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一抹微笑镶嵌在我干裂的唇角,我终于安心地合上了眼帘。

子风

11.15日,我在工厂里正督促着工人们赶货,最近生意很忙,常常加班到午夜一、两点。

好久没上网了,心里沉甸甸地挂着对紫萱的思念,认识萱儿一年多了,心里早就钟情与她,只是一直羞于表白,因为紫萱有家庭,我不想破坏她的宁静。曾经试探过紫萱,是否能在现实中见一面,结果紫萱的沉默吓坏了我,以至于以后再也不敢提起。

去年五月,母亲被诊断患了肺癌,还是晚期,我的心跌入了无底深渊,我痛苦,我彷徨,我无助,我绝望……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你,我的天使——紫萱,是你的坚强和豁达鼓舞了我,是你的叮咛和问候温暖了我,是你的关怀和陪伴激励着我,我终于鼓起勇气积极为母亲寻找良医良药,母亲才能够安然至今。

深夜,聊天室里,疲惫的我枕着你的乐曲入眠,而你却拖着孱弱的身躯默默地陪伴着我,守护着我……

萱儿,我的好萱儿,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萱儿,原谅我,我实在是太忙了,空了,我一定上去看你!此刻,我的心变得像丝绸一样柔软。

忙碌中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电视,什么?上海发生了特大火灾?我停下手里的活计,赶紧站在电视机前,为什么我的心揪揪的、慌慌的?

天哪,怎么是紫萱居住的楼盘,我的萱儿,你千万别在家里……我手忙脚乱掏出手机,为什么接不通,为什么呢?难道是我的萱儿出事了?不行,我要去看她!

当我风尘仆仆站在紫萱家楼前,心里满满地都是凄凉,残破的大楼被火熏成了黑色,到处是哀伤的人群,一个居委会模样阿姨走了过来,“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

“是啊,是啊!”我赶紧回答,我正没有方向,不知道如何是好。

“找哪家?”好心的阿姨怜悯地看着我。

“我找13楼的紫萱。”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

“小伙子,你见不到她了,她走了,走了……”阿姨一边说一边摇头,神情凄楚地离开了。

“什么,阿姨,你不会搞错了吧?”我上前紧紧地拽住阿姨的衣服,“阿姨,她不会走的,她不会离开我的……”我无助地蹲下身子,双手抱头,我听见阿姨重重的叹息声,“我的萱儿,我们还没见过呢,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去呢……”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心痛到无法呼吸。

“小伙子,别伤心了,她在龙华殡仪馆,你去看看她吧。”好心的阿姨给了我最后的希望。

洁白的床单覆盖着整个身躯,当殡仪馆的师傅打开抽屉的刹那,我的灵魂仿佛出窍,我抖缩着双手掀开白布,一张美丽的脸庞呈现在我眼前,是我的萱儿,我曾经梦过无数遍的萱儿!

我伸手触摸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庞,萱儿,我来看你了,原谅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来看你了,就这一次好吗?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家庭,你不想破坏它,所以你一直不敢和我走得太近,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是不是?

萱儿,你醒醒,我带你去你梦想中的桃花源,那里有你喜欢的山水,有你钟情的花草,有你心爱的田园……

萱儿,你醒醒,我多想和你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一起坐在摇椅上唱那首“我最向往那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萱儿,你笑了,你真的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萱儿,你爱你!

萱儿……

便条纸上的爱情

星期六的下午,在被雨水浸湿的城市,我到常去的咖啡馆,想耗掉这个潮湿的周末下午。

咖啡馆塞满了躲雨的人,觉得应该没位子了,正要走出门时,一个穿制服的高中女生背起袋子也准备离开,于是我获得一个靠窗赏雨的好位子。

端着咖啡坐上椅子,发现桌脚躺着一本绿色笔记本。弯腰捡起时,从笔记本内滑落下几张橘色便条纸,我一一拾起。

请问这是你的本子吗?拿着绿色笔记本和橘色便条纸,我询问了邻桌的人,结果都是否认。

坐回椅上,我拿起一张便条纸随意地看着。橘色便条纸上留着蓝色原子笔写下的字。

“你今天好吗?今天的天气十分戏剧化。早上,风好轻,阳光好温暖。到了下午,便吹起了凉凉的风。傍晚甚至飘起了小雨,不知道你有没有带伞。”

看着便条纸上秀丽的字迹,应该是那个穿制服的高中女生的东西,我想。

是写给男朋友的情书吧,那么她应该会回来找的。

也许是橘色的醒目,也许是没有理由的,我低头看着放在胳膊肘边的便条纸。纸上另外有黑色原子笔写下的字。

“是第三次未预期地遇见他。他和我一样手上都拿着书本,很想向他打招呼,结果只有死盯着自己的脚走过,真没勇气。”

“抱着书本呼吸着寂寞的空气,他也和我一样吗?如果再也不见他,想念会不会少一些?”黑色原子笔又写着。

“想念有多少种形式?我可以用二十三种方式想你。你会用多少种方式想我呢?好笨的问题,你只要用一种就够了。”接着蓝色原子笔说。

盯着橘色的纸,蓝色的字是女孩的幻想,黑色的字是女孩的暗恋。我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内心的全貌,于是我继续看了第二张便条纸。

“最近常常有找不着你的感觉,好像你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白天和同学一起上课、讨论作业,偶尔想起你,是很快乐的。”蓝色原子笔温柔地说。

“我想念的对象是他,他想念的对象是谁?说不定我想念的对象会很快地转移到别人身上,那么我还是不停地在进行想念的动作,可不可以轻松地把这个动作停下来,像骑着脚踏车,轻易地拉紧刹车线,从容地停止。”黑色原子笔说。

“对于爱情,我还很笨拙。我是真的会因为你而不知所措喔。只是很多想你的慌乱情绪在一个个恍惚的瞬间里沉没了。”蓝色原子笔说。

“想念他的起点是沉积的还是突发性的?想念他的终点是什么?心死吗?好多事都没有绝对的答案,就连想念他的这件事也忽然变得不确定了。”黑色原子笔说。

读到这里,我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深灰色的天空。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人过日子,生活中没有焦点,老是用“忙”这个笼统概念来涵盖整个人的一切。也许这样的人生态度,还不如一个高中女生单纯地想念着一个男生。

很想知道这小男生和小女生到底有没有结局。心里的感觉像是在看一场爱情电影,期待电影终了,能有个好莱坞式的完美结果。

看了很久桌上的便条纸,最后我决定把便条纸收进绿色笔记本内,不管便条纸内藏着多少小女生的情事,那都是小女生青涩年代的青涩回忆。我已经涉入过多了。

忽然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高中女生急匆匆地从窗前走过,心里闪过一个淡淡的印象,应该是她了。我回头望向咖啡馆门口,果然是一个神情着急的高中女生推开玻璃门,朝我走来。她一下子就看见我桌上的绿色笔记本。着急的神色很快地退去,取代的是羞涩的脸红。

“对不起,那本笔记本好像是我的……”她小声对我说着。

我把塞满她的心情的笔记本交到她手上。

“谢谢。”她小心地翻开本子放心地确认橘色便条纸的存在后,微笑着向我道谢。

“不客气。”我也微笑。

“要幸福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小声地说。

橘色便条纸上写满了爱的语言,只是那个人知道么?为这个女孩祈祷吧,为爱祈祷吧。但愿我们都能得到幸福的爱情。

一个女孩的爱情

这是一个女孩的爱情故事。

女孩爱上了一个男孩,总去和男孩见面。但要见这一面很不容易,因为男孩和女孩不在同一个地方,他们相隔400多公里。女孩通常早上坐7点的班车出发,差不多晚上7点,才到男孩那儿。按说400多公里也用不了十多个小时,但路不好,一路颠颠簸簸。也因此,女孩要见男孩这一面不容易。或者说,女孩每次去见男孩都很艰辛。

但爱情的力量的巨大的,女孩不畏艰辛,差不多每个双休日都去了。但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女孩见到男孩,只能和男孩在一起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女孩又得赶7点的班车回来。女孩和男孩所在的地方都是小县城,每天只有这一趟车往返。男孩和女孩再依依不舍也得分手,回为错过了早上7点那趟车,女孩便无法赶回去上班。而女孩恰好是个对工作十分认真的人,她不会也不想因为爱情而担搁工作。

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女孩都这样,周六早上出去,周日晚上回来。两天里往返,要坐20多个小时的车,因该很累很累,但女孩不觉得累,她只觉得心里很甜蜜。

这个周六,女孩早上7点又上了车,往男孩那儿赶。但这一天很不顺,一路坏车。到晚上八点时,车彻底坏了,开不动了。这地方离男孩所在的县城还有50公里。司机把人带到路边一家小饭馆,让大家在这里吃饭过夜。女孩不会在这里过夜,她吃过饭后独自上路了。女孩原本想在路上拦一辆车,但那时候车很少,女孩走了一夜,也没看到几辆车从后面超过。就是这几辆车,也没停,女孩没有如愿搭上车。

这样,女孩走了一夜,才到了。

女孩见到男孩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女孩千辛万苦走了一夜,见到了男孩,却没有时间和男孩呆在一起了,因为,女孩很快就坐在返程的车上了。

上面这个爱情故事是小麦讲出来的,认识小麦的人,都听过这个故事。也就是说,小麦跟很多人很多人讲过这个爱情故事。但绝大多数人对这个故事不以为然或不感兴趣,一次小麦讲给一个男孩听。那男孩听完,只说了一句那女孩真傻。又一次小麦也讲给一个男孩听,那男孩听完,仍说那女孩真傻。还有一次小麦讲过,一个男孩说这是什么时候老掉牙的爱情故事呀,现在,绝没有这样傻的女孩。

小麦为此骂过人。

也有一次例外。

小麦那次讲完,听故事的男孩很感动的样子。他说那女孩真了不起,说过,男孩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小麦说:“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小麦点点头。

男孩说:“我很想见她,你能带我去吗?”

小麦又点点头。

小麦后来带男孩去了,但男孩并没见到那女孩。小麦告诉男孩,上面那个故事其实是一个作家虚构的小说,她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因此,她没办法带男孩去见那个女孩。

男孩就有些失望了。

但小麦没让男孩失望,她说:“你不是见到我了吗?”

男孩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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