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头微微一低,忽又抬起,爽朗的笑道:“我真笨,还差5分就进音乐学院了,有什么办法呢?”
“还可以试试别的学校吗?”一想起她在舞厅,我却又不甘心。
“那有什么意思,不能做自己想做的,还不如呆在家里。”她轻松的说道。
“在舞厅就很好吗,就是你想做的?”不知为何,我的声音如此冷漠。
她呆呆的看着我,“那只是……你怎么……”想说,却已被我的话打断。
“是啊,是很有意思,又风光又能提高音乐修养,当然很有意思!”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可是,一想到舞厅的情景,不由对她冷眼想看。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不懂,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转眼,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雾气中。
“等……”我想喊她,想追上去,可是,冥冥之中又觉得已跟不上她了。
我不知道,其实,她是哭着离开的,只是,在我面前,她把眼泪咽了下去,微笑是掩饰痛苦,我不知道,她更希望我追上去……
后来,舅舅告诉我她父亲得了一场大病,她在歌舞厅做临工以贴家用。后来,我终于明白她想对我说什么,可是,茫茫人海,一旦错过,就已不再……
又是一个桃花争艳的春天,望着那一株株桃树,我的思绪飞到了和桃花的初见。我很想说对不起,我有太多太多的话对她说,可是,早已没了机会,痛彻了的心扉,望着桃花在风中飞,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
“喂,发什么呆呢,大家都走了。”上了大学,又有了新同学,总该是要聚一聚的,邀了几个好友,准备去小饭店吃顿。我含糊应了句,快步跟上了他们。
饭店虽小,环境不错,有着淡淡清香。当服务员端上菜来,我习惯性的用手去接,抬眼,人却已呆住。
“是你!”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她一身洁白的工作服更显得淡淡优雅。
既然再遇见,就不会在放过,匆匆和同学别过,我就一个人静静的等着她……
夕阳的余晖很漂亮,照在我两的身上,很温暖。千言万语总是无语,走在小路上,我不知如何开口。
“我在这里的师范学校读书,”还是她先开口了,“主修音乐,毕业后就是音乐老师,你看怎么样?”
“我……我没意见。”
“另外,有空我就在这里打工,买个钢琴什么的,我也试着写写歌,你一些自己的东西,你说好不好?”
“我没意见。”
“那你让我打个而耳光吧!”
“我没意……什么,好啊,你敢耍我……”
“哈哈哈……”
“咯咯咯……”
路上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许久,我伸出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她脸一红,倒也没拒绝,凝眸注视这她,忽然发现她是那么的漂亮。
“我……”也许她知道我想说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打断了我的话,朝我调皮的眨了眨眼。
也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没再说,只是张开双手抱住了她,她没逃开,只是红着脸,靠在了我的肩膀。
我想,有一种感觉叫幸福……
借你的手,温暖我
林有他自己的女朋友,只是他不介意多一个。
我想,那时我应该还小,稚嫩着一张无暇的脸,却把头发烫成大波浪,并染的火红火红,我以为这样的自己已经长大。
爱上林之前,我还没有谈过一场像样的恋爱。
爱上林,同我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一样是一种青春期的反应吧。
那样迅速,靠近他的时候,他很容易便牵起了我的手,他的手温很暖,一瞬间,我暖彻心扉。
我当这温度便是爱情。即使那时是最炎热的夏天,我丝毫不介意这样的热度传递过来。
(二)
如今,我冷静的想,真的想不出来林有什么优点可以值得我来爱。
我努力回忆那段时间和他相处的时光。
林是那所大学的老师,长我八岁,同样本科毕业的他是我们的辅导员,他不高、不帅、事业无成,但他有一双和我六岁时楼上邻居一样的一双眼睛,一只单、一只双。
我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那单、双好像迷宫,我迷失其中。
下课后同学都迅速窜走了,我独自留在教室。
林走进教室的时候,我对着他笑,后来他说他看到我笑起来的眼睛好像月牙那样美丽,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一来二往,他很快便在没有人的教室他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年我大一,十八岁。还从来没有男子握过我的手。
他的手那样的温暖,从那一刻开始,我便认为自己不能没有他。
(三)
如今我已经想不通那个时间,我的思维是不是正常。
但,人生总会犯一次傻。据说这话对女生尤其适用。
我想大抵是受了什么电视剧或者言情小说的毒害,我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所以我想林开心就是我的幸福。更何况还有类似张小娴的爱情顾问讲过大致好比“女人的一生一定要做一次第三者,否则无法理解爱情的无奈”。
所以,我初恋最多的便是在体味爱情的无奈。
在林和我要好之后,林再也没有让他的女朋友来学校找过他,在我的记忆里面,那个女孩子的相貌平凡的和林一样没有太多的优点。
模糊的记忆里面,仿若她有一张豌豆一样的脸并且是狐媚的气质。
我接受她存在的事实,并容忍了林脚踏两只船,但这并不代表这女子没有在我心底成为纠结。
我想爱上林最大的后遗症便是,从爱上他的那一刻,我看到类似容貌的女子:豌豆样的脸并且狐媚着,我便有种要作呕的冲动。
即使如今,我对林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留恋,我甚至开始鄙视自己当年为何会如飞蛾扑火般爱上他这样和优秀几乎没有关联的人。
可直到今天,我依然无法接受类似容貌的女子,豌豆样的脸,并且略显狐媚的气质。
(四)
我想,我和林也曾经甜蜜过的吧。
我们躺在学校分给他的宿舍的床上。他没有用什么手段骗我上他的床,记忆里几乎是我自己跳上去勾引他的。
我复读了三年如今才考上大学的表弟在网络上面告诉我,他不喜欢身边的女孩子,因为她们的年龄,她们太容易相信爱情而被骗上床。
我悲哀的看着他的话,哀悼我的十八岁。
林的宿舍,是单独的一室一厅,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包括他的女友,他的女友是本地的家,所以没有结婚女友住在父母家。
我暗暗开心,他没有给过他女友这宿舍的钥匙,但却忘记了他同样也没有把钥匙送给我。他可以分别把我们领回来。
如果我和他在屋里,她女友来敲门,我们会躲在屋里假装没有人。
但我,却不敢独自跑来敲他的门。
那几年,我笃定的认定爱他,就是要让他幸福。
纵然他的幸福是建立在我暗夜里啜泣的基础上。
但我一直认定这份感情是从那豌豆脸的女子那里借来的,我格外珍惜。
那时我惴惴不安,却无法压抑内心的快乐。我怕被人看穿,却因此而更加迷恋这样的感觉。
每当林牵起我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会温暖我的心。那时,我认定这温度便是自己爱上他的缘由,那样温暖、那样简单让我的一切情绪平静下来。那只借过来的手,可以让我简单的幸福而温暖。
林年轻辅导员的工资并不丰盛,他还需要照顾他的女朋友。
我认为自己很懂事,从来不和他索要任何礼物,纵然是生日也要躲着他过。那时的我,是着了魔的,他买来一块小巧的巧克力可以让我开心一个星期。
一个人的时候,我偷偷把巧克力含到嘴里,怕化光了再吐出来,放回包装里面。过一会儿又含到了嘴里,再吐出来。
那时的幸福那样的单纯而没有理由。
如今被人追求,两个人的桌面上放着十几个盘子,每只都丰盛而奢侈,我挑挑拣拣没有胃口。
我无力相信过往的那个自己真实的存在过。
大学要毕业的时候,林和他的女友结婚了。我从未从林那里探听过任何有关那女子的讯息,单凭着曾经模糊的记忆,见了貌似豌豆脸的女子便想呕吐,我怕知道那女子是位医生或者护士,从此便牵连了全天下的医生和护士。以及诸如类似情况发生。
我假设,我知道的越少,那女子存在的气息便越薄弱。
但,那天还是终于来了,他们结了婚,林还瞒着我买了新房甚至早已经装修好了他们的新家。我从其他老师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讯息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再平静的幸福下去。
我嫉妒的想他是爱他女友的,我嫉妒的想那狐媚女子是如何对着林狐媚的,我嫉妒的想他是有钱的,他都买了新房,可是他只是很偶尔的送我个头小巧的巧克力。
我说分开吧。
林问我为什么,我惊讶他表情平静,而毫无廉耻的问为什么。
我默默的看着他,
“你结婚了”。
“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啊。”
我很想发脾气。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和女朋友分手,然后等我毕业后娶我。
我很想问他我妒忌的时候想的一切事情,那样的庸俗而让我伤心的一切点点滴滴。
可我居然说不出口。
在这段感情里面,从一开始我就是怯怯的扮演了追求的角色,我已经习惯了忍让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脚踏两只船在我们的感情里面甚至都是正常而光明的,而我始终被摆在阴暗的影子里面,见不得光。
我从未要求过什么,对于他小巧的巧克力我都表现出了无限的欣喜和感激。
林早已经习惯了一个只拥有薄弱欲望的我,可有可无的我,躲藏在他人生的缝隙让他的缝隙都丰盛而开心起来的我。
(六)
我不再去找林,而林也没有执着什么。他的丝毫没有挽留,终于让我第一次怀疑了他对我的感情是否存在。
我发现,除了我自己,我在任何人的印象里都没有我们爱情的痕迹,包括林。
很快毕业了,四年的本科没有让我学到什么。
我终日都在思考如何隐藏我的秘密和快乐,我终日都在寻找林人生的间隙,来让他开心。我没有过多的精神放在我的功课上面。
我找了本专业的工作,却很快被辞退了。
我灰暗的认为人生待我不公的时候,收到辞退我的公司的一名男子追求我的电话。
我和他约会,他牵我手的时候,我恍然发现,他的手温也是热的。
他介绍我到一家公司做销售,他认为我长相恬静而笑容亲和,有做销售的资质。
这和我的专业丝毫没有关系,我接受了工作,因为我也想不到我能有什么别的出路。
经年之后,我停留在那份销售工作上并成绩出色,而那名男子早已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因为工作关系接触的人际较多,追求我的男子繁多而优秀。
我发现,所有男子的手温都是热的。
那份年少爱情的成立倘若成为缘由,那么爱情在我这里似乎太过于泛滥了。终于有一天一位医生男子彻底击败了我的那些年的幻觉,他告诉我,我的体温明显低于他人,所以会感觉到别人的手是热的。
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热度,心底却再也没有温暖的感觉。
(七)
大学老班长组织了全面的同学聚会,餐桌上,居然看到了林和其他几位老师。
饭后林开了自己的QQ说要送我回家,林在车里告诉我如今的我很漂亮,比上学的时候更加成熟动人了,林说到动情还拉起了我的手。
林的手心满是手汗。
我刻薄的取笑他背着老婆偷腥不用紧张成这样,林歪着头很认真的看着我,“我的手一直出手汗啊,你忘了那些年,你还因为我的手这样热而喜欢让我握着你的手,你说很温暖。”
我诧异的看着林。
我的记忆就这样被他颠覆和模糊了,我记不起来那些年少,林拉我的手是否有手汗。
这些年来,我记不起他的任何好,却依旧执着的记得这借来的手的温暖。但这只手一直都是湿漉漉的么?
眼前这只湿漉漉的手搭到我的手上,弄湿了我的手,真是的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拒绝了给他电话号码和他上楼坐坐的请求,我透彻看清我的初恋对象是怎样纯粹的登徒子。
年少无知的爱情在我的记忆里更加模糊了,温暖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觉,我已经知道大波浪和火红色并不适合我的脸型,更彻底厌恶那位只送给我过小巧型巧克力的林。
那么接下来,我想,会有只手干净而有热度的手温暖我。
你是我今生永远的痛
我是个比较爱做梦的人,无论社会变的多么现实。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整日沉积在梦幻之中的我,幻想着有一天幸运之神能与自己牵手,一位美丽的女生能让自己眼前一亮。虽说如今的社会变幻万千,各种美好的一切都被无尽的贪婪和满足所替代,但这种感觉却日益强烈,似乎明天就会实现。我的这种行为被同室共寝的同事方伟称作为“典型的白日做梦。”
一天晚上,我真正地做了个梦。在梦中我站在浪漫的西子湖畔,美丽宜人的秀丽景致前我一个人傻傻地站着。也许是饱足了风景,我轻轻地迈开步伐企图离开,恰在此时,一个眼睛大大的女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开心地笑声让我不知所措。
“我叫×××,可以认识你吗?”保持笑容的同时她轻轻地伸出了右手。
虽然她的方式有点古老且显得俗气,但我一时竟然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于是我的右手理所应当地握向了她的右手。“当然,我叫周子秋。”
并肩走在凉爽的秋风中,从握手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手就没有放开彼此,像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或者说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停下脚步的她突然深情地看着我说:“子秋,我们好吧?”
没等我做出回答,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一时间,茫然不知一切来得如此之快的我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我可以清醒地意识到我拥抱她的力量远远的超出了她拥抱我的热情。我的心似乎在一瞬间被她融化,我听见了顺流而下那清澈的溪水声,听见了山林里百灵鸟正迎着凉爽的风欢快地飞舞。我尽情地沉醉其中,享受着爱情的美好。可我的美梦却被一个可恶的家伙给彻底搅和了。当我睁开眼睛时,方伟正瞪着魔鬼般的眼神看着我。“你小子有病啊!半夜三更你想勒死我呀?干嘛这么用力抱着我的大腿不放?”
清醒后的我只好随意编造了个幌子,回头间却是想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无限渴望与失态。
自此后,我开始变得理智了。不再整天幻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梦也变得越来越少,甚至是彻底地绝迹了。我不再白日做梦,就连夜间也是一觉到天明。
3月的某天,公司组织去西湖游玩,那天我一点也没有去的心情。清一色的“光杆司令”让本来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变得失去了情调。可无论我怎么强调自己的理由,最终还是考虑到同事关系而无奈前往。
没有意义的游玩以及和方伟这些说不出几句人话的“极品男人”走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我想一个人到附近走走。”我对方伟说。
方伟弥虚着小眼睛一脸的假笑。“有什么事情要先向组织汇报,得到批准了再行动。”
我懒得搭理方伟。一个人远远的走开了。
美丽宜人的秀丽景致前我一个人傻傻地站着。也许是饱足了风景,我轻轻地迈开步伐企图离开,恰在此时,一个眼睛大大的女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开心地笑声让我不知所措。
“我叫柴小敏,可以认识你吗?”她保持着笑容的同时轻轻地伸出了右手。
虽然她的方式有点古老且显得俗气,但我一时竟然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于是我的右手理所应当地握向了她的右手。“当然,我叫周子秋。”
“我知道你的大名。你是在青年广场上班对吗?我就在你楼上,1301。”
“是吗?这么巧。”有些惊讶的同时我更不敢相信自己会不认识眼前这个同在一幢楼层里工作的叫柴小敏的女人。
“你不会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吧?”她用竟乎可以说话的眼睛期盼着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