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道玄门众人向森林深处走去,叶逸二人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在安全之后,叶逸想到了晁宏,二人之间曾有过不快,甚至叶逸还抢了他的法宝。按理说晁宏不应该帮自己的,可最后却是晁宏帮他们掩饰了过去。
“这位晁兄,”南宫剑心也十分不解,而后苦笑道:“看来你我欠下他一个人情了!”
一个月后,两人翻越了崇山峻岭,来到了一个名叫龙泉河的地方。此地如北蛮其他地方一样,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山岭,一条宽约十多里的大河穿插在群山之中,让初来此地的二人心旷神怡。
两人一鼠来到河边,脸上都挂着微笑。如此山清水秀之地,实为难得。只不过如此宽广之河,要想渡过,必须做一个木筏,需要费一番手脚。
以两人的能力,要做一个木筏十分简单,加上河两边有现成的树木,就更加容易。正当两人打算动手之际,那碧波水面之上,却划过来一条小船,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既然有小船在此,自然就免去了那一番手脚。
山青青兮草木盛哟,水蓝蓝兮鱼虾肥;
樵夫辛劳柴米足哟,渔翁满载鱼虾回。
天苍苍兮大雁归哟,地茫茫兮白狐悲;
游子一去不复返哟,老父家中翘首盼·····
小船上传来一声声嘹亮的山歌,在这龙泉河内回荡。叶逸二人笑意更浓,在此地听到这样的歌声,别有一番风味,与那些喧闹的城市相比,此地更像是乐土。
二人并未出声,却见那小船径直向二人所在的地方划来。船上一老一少,老者五十开外,穿着一身粗布衣衫,他的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了强健的小臂。虽然面目苍老,但却看得出他身子骨硬朗,甚至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强壮一些。
那坐在船头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上去比叶逸二人略小,脸庞却十分冰冷,他只顾吹着竹笛,并未多看叶逸二人与鼠王一眼,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
老者脸带笑意,划着小船靠到了岸边。南宫剑心上前一礼道:“老伯,我二人初到贵地,想要渡过此河,还请老伯行个方便!”
叶逸没有出声,他有些奇怪。鼠王异于其他兽类,这一路上休说是人,就算是一般的野兽小妖,见到鼠王之后都被吓得四散逃走。
而老者和少年见到鼠王后,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甚至于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出现过。
老者笑了笑,道:“老汉我本是渡船之人,不过老汉这船,只渡有缘人。两位小哥与这位小妖仙要上老汉的船,需得解了老汉的疑惑才可!”
叶逸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这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如此说话,想来他并非普通渡船之人,这世上奇人异士无数,偶遇一两个倒也不觉得奇怪。
“老伯请问,小子二人若是知道,必定据实回答!”叶逸上前回到。
老者笑了笑,道:“不知二位小哥与这位小妖仙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南宫剑心笑道:“晚辈从家中来,到天涯去!”
叶逸听南宫剑心如此说,想了想道:“晚辈从天涯来,回家中去!”
老者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看着鼠王,道:“小妖仙,你呢,你是回家还是浪迹天涯?”
鼠王摇了摇它那硕大的脑袋,想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却道:“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好,我就跟着他们,他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鼠王的回答让老者笑意更浓了,他又道:“他二人一个浪迹天涯,一个回家,你既然跟着他们,那么你到底是要浪迹天涯,还是回家呢?”
鼠王越听越糊涂了,微怒道:“我们打算去临云宗,是一起去,哪里还分什么浪迹天涯和回家的。老头儿,你要我们上船我们就上,不要我们上,我就自己游过去,问这么多干嘛?”
“哈哈哈···”老者大笑出声:“小妖仙此话虽有不逊,但却胜在个性率真,在这一点上,两位小哥却是差了些!”
叶逸二人面有愧色,对着老者一拜,不敢再出声。
鼠王听到老者笑声,以为是在嘲笑它懵懂无知,更是大怒得咧开獠牙,怒喝道:“死老头儿你笑什么,信不信我一口咬掉你的脑袋!”
此话一出,那一直在一旁摆弄竹笛的少年抬起头来,目含凶光,冰冷地盯着鼠王。这种眼神,犹如看着一具死尸,叶逸二人虽未被少年直接凝视,也忍不住脸色大变。
这少年年岁看上去虽然小于叶逸二人,但那眼中的凶狂之色,却像是经历过尸山血海之后才具备的,两人甚至有一种直觉,只要少年出手,他们二人即便联起手来,也绝不是对手。
他们都有这种感觉,那直接被凝视的鼠王更是感受到了威胁,它掉过头来,对着少年咧牙低吼,在这眼神之下,它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
“徒儿,不得无礼!”老者见此,对那船上的少年轻声说道。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对老者轻轻点了一下头,收回了那冰冷的眼神,而后又摆弄起那支竹笛,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叶逸二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刚才他们都没有注意过这名少年,此时才知道,这绝不是一名普通的少年,而是一头绝世凶兽。
“两位小哥,老汉这徒儿生性如此,还请两位勿怪!”老者笑着半鞠着身子,对叶逸二人一礼道。
叶逸二人哪里还敢怪罪,这老者的徒弟都是如此,那这老者到底会是何等修为?
二人惊出一声冷汗,就连鼠王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凶狂,老老实实地在一旁不敢出声。
“不敢,晚辈二人信口开河,还请前辈恕罪!”两人恭敬地还礼,这等人物,绝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况且老者一直非常和善,两人甚至找不出理由来得罪此老。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刚才老汉只是随意一问,并无他意。两位小哥与小妖仙还请上船,老汉渡你们过去!”
叶逸二人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忌惮之色。但这老者与这少年的修为深不可测,若是要害叶逸二人,断然不会这般麻烦。
想到此处,叶逸道:“如此多谢前辈了!”
说完之后,叶逸猛然一跃,落在船上时又轻飘飘的。
南宫剑心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对老者道谢之后,同样一掠而上,反倒是那鼠王,在被少年看过一眼之后,甚是害怕,迟迟不敢上船,还是在叶逸与南宫剑心不停的递眼色之下,才不情不愿地跳上了船尾,远远地避开少年。
山青青兮草木盛哟,水蓝蓝兮鱼虾肥;
樵夫辛劳柴米足哟,渔翁满载鱼虾回。
天苍苍兮大雁归哟,地茫茫兮白狐悲;
游子一去不复返哟,老父家中翘首盼·····
老者划船而去,又带着笑高声歌唱,虽然老者并没有半点气势透露而出,犹如一个普通的摆渡之人,但叶逸二人在老者面前,却倍感压力,再也无初听这山歌时的那种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