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莫不是一直管理的好好的,对了,你为什么要辞退他?”书晴突然想到这件事。
书晴的疑问越来越多,易绍戎就越难圆谎,所以他故意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总不能一直把酒店交给一个外人吧!”
书晴嘟着嘴巴还想问什么,只是易绍戎一个转身,嘴巴已被他紧紧的覆盖上,一个深吻后把她拥入怀里。
书晴呢喃着:“绍戎,有你真好!”
“我也是,小晴,你害怕失去我吗?”易绍戎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说。
“你不会让我失去你的。”书晴把头慢慢地垂了下去埋进他的腋窝。
易绍戎闭上了眼,为何,这幸福的甜蜜却更让他感觉无助,头顶仿佛传来上天嘲笑的声音。
第二天,他们就踏上了旅途,易绍戎一刻也不想拖延。
出门时因为腹部的绞痛,易绍戎躲进卫生间服用止疼药,因为书晴的催促,他一失措其中一颗药从他手心掉落。
几个小时的翱翔,下地后,旅游车带着易绍戎和书晴横穿了数小时见不到人烟的原野,看到天尽头血一样浓艳的红太阳冒出在地平线上,那感觉,就像是心给洗了一样。
圆圆的红太阳在灰蒙蒙的原野上显得那么让人难以置信的鲜亮,亮得晃眼,
为了享自由,易绍戎已准备了越野车在这里,也预定好了这里最舒适的五星级酒店。
得到充分休息后,易绍戎偷偷地把一包止疼药放进衣服内袋,然后牵起书晴的手,带她去往她向往已久的戈壁。
停下车,书晴才感觉没有一丝风,虽然开着车窗,也并没有大家所说的沙漠灼热,天晴得透明,四下里只有静,像被扔到了世界之外,周围一片寂然无声。
“小晴,记得几年前你曾说过,你向往克拉玛依,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什么吗?”易绍戎远眺着茫茫戈壁。
书晴轻轻握起易绍戎的手,点点头。
“我说我要带你去那度蜜月,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喜欢那么荒凉的地方,你……你就离开了我,之后我常常想起我的这些话,以为今生不可能带你来这里了,没想到还有机会。”
“绍戎,谢谢你!你让我懂得了爱一个人不能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你让我懂得了怎么去爱你,爱乐乐,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这失而复得的幸福。”
书晴的话对易绍戎内心的刺激之强,有点儿像是劈面而来的一道冲撞,冷不丁被撕裂,那一种钻心的痛,就像刚刚那种感觉——心就像是给洗了一样。
“以后,我真的好想。”易绍戎没有在凄美的景色下升起笑容,心中膨胀起的依旧是不舍。
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茫茫,远看像是平静的湖面,走到近处却发现只不过是地表泛起的白碱。胡杨直立着,半倒着,与遍地横陈的枯木错综在一起,如同一片狼藉的古战场。
伤痕累累,残肢断臂的场面让人过目难忘。
可以想象那木质的坚韧和刚强,象征着向上和朝气。
“小晴,我好羡慕胡杨。”易绍戎牵着书晴向不远处的胡杨林走去。
那伸展的枝条伸向天空,向上苍乞求甘露乞求生命的绿色,让人感觉到了这里的生机。
“羡慕?是啊!它们能在荒原中郁郁丛生,这其实也是我喜欢克拉玛依的重要原因。”书晴摸着胡杨的树干兴奋地说。
“它们神奇的生长着,在其他树木都难以存活的条件下神奇的生长着,顽强的生命力让我羡慕。”易绍戎顺着书晴的手指也摸了上去。
他心里边儿装着那些明暗虚实,曲折沟壑一时间全都黯然失色,那致命的病情像道血淋淋的催命符。
“如果人也有这顽强的生命力,能抵抗一切病魔该多好。”
“这么感慨,绍戎,发现你越来越文学嘞!”书晴扑过来抱紧他。
心口的疼痛又隐约袭来了,易绍戎有预感,必须快速扼制接下来的巨痛。
“小晴,站到那边的胡杨丛,我去拿相机给你拍照。”易绍戎边说边跑向车子。
掏出内袋的药片,倒了一口水,快速的咽服。
他们在乌尔禾魔鬼城等待太阳,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在由白杨河水汇集而成艾里克湖边嬉戏。
这是克拉玛依唯一的湖泊,水波荡漾,芦苇丛生,鱼跃禽鸣,树木成林,农田纵横,天然形成了一幅沙漠湖光秀美图。
“这里是戈壁沙漠上的一颗明珠!”书晴这样描绘艾里克湖。
“你才是戈壁沙漠上的一颗明珠!是我生命里的一颗明珠!”易绍戎抱起她在湖水里转圈。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易绍戎所带的止疼药已经吃完,储备箱里控制病情恶化的药也只剩最后一天的量了。
书晴依依不舍地和戈壁滩,和热情好客的哈萨克族人挥手道别。
去机场途中,大客车发生了一点意外,险些连车带人冲入山崖。
“小晴,如果刚刚车子没有控制住车速,我们会怎样?”易绍戎坐在机舱里,平静地问书晴。
“掉入山谷,粉身碎骨。”书晴为自己的联想做了后怕的表情。
“如果我死了,你有逃生机会呢?”易绍戎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追问。
“不管在哪里,不管怎样,我会跟着你。”书晴转过头,拿起他的手,一眼的认真。
“你有没有想过乐乐,难道她没有爸爸后你还要让她同时失去妈妈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易绍戎突然加大音量,伴有斥责地拽住书晴的双臂。
“绍戎,你干什么啊?”书晴被他的反应吓到。
易绍戎意识到自己的失常,马上放开书晴,看到前座的乘客诧异地看着他们,他拍着书晴的肩道歉。
“你应该要想着乐乐的啊!”易绍戎轻喃着,心里痛的虫咬一般。
自己的未来是个已知数,但他瞒着一切,而且掩饰的完美,书晴什么都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