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匕首将要刺到少言的左胸口,夏微熏的动作顿了顿,只见少言猛地睁开眼,一手劈掉她手中的匕首,同时一掌推了出去。夏微熏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在慕徵羽的怀里。少言惊呼不好,便想离开,慕徵羽一根银针飞出去,封住了少言的穴道。
“怎么,伤了我家娘子就想溜?佛门还未出过如此鼠辈,你真是前后五百年第一人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痞,但手下的力道却丝毫未有减弱。夏微熏嗅到了像上次林中一样可怕的气息,慕徵羽平时都属于杀人不眨眼的类型,若是认真起来,恐怕几百人一起上,他都会把他们的眼珠挖出来当泡泡踩。
夏微熏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只手暖暖地捂住她的眼睛。只听得“咔嚓”几声,她整个身子便被慕徵羽带出了屋子。不得不说,在天上飞的感觉真不错,但是,刚才那阵响声,应该是被叫作“死无全尸”这个成语的最完美诠释吧。
她却不那么怕了,她对身边这个人并未完全知根知底,但她摘掉她不会伤害她,所以她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慕徵羽没有看她,带她运轻功飞出老远,终于在夏微熏快睡着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啊?真漂亮诶,慕徵羽,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夏微熏激动地眼睛快冒光了,使劲扯着慕徵羽的袖子。“这个嘛……是秘密。”慕徵羽越来越喜欢逗她了。“切,不说拉倒。”夏微熏发现自己越来越没耐心了。
这时,慕徵羽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坛酒。“哇,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飞的时候还没呢。”看着夏微熏吃惊的样子,慕徵羽淡淡一笑:“出酒楼的时候,随手拿的。”额……这个随手是意味着没有付钱吗?
不管那么多,夏微熏有模有样地倒了一杯,先在湖边洒了一圈,然后蹲下身子,喃喃道:“师父啊,徒儿算是给您报仇了,但是,似乎没有那么开心呢。”夏微熏扯起一抹淡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塑料袋。
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夏微熏发现这里不仅风景漂亮,地上长的那些个花花草草随便一株便是天价。找到一处土壤颇为软的地方,挖起坑来,慕徵羽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忙活什么,却没有问。
“师父啊,您知道吗?您在世的时候呐,是穷鬼,死了呢,徒儿将你埋在这里。师父,您看,以后有这些稀少的草药陪你,该不寂寞了吧。看徒儿多孝顺你哦,你安心吧。”说完,将手中的塑料袋放进挖好的小洞里,埋上土。
夏微熏起身,转而看到慕徵羽在一边喝着酒,便走了过去。“慕老大,能不能……”见夏微熏陪着笑脸说,慕徵羽干脆闭上眼睛,回道:“没得商量。”他能不知道夏微熏肚子那些花花肠子啊,这里的草药确实珍贵,若是未经允许就擅自摘一株半株的,他师父怕是会直接废了他。
“小气,那给我喝一点。”夏微熏无赖地伸出手。慕徵羽笑着将酒坛子递过去,本来想学大侠一样大口喝酒,却不想一口下去呛着了,辣出了眼泪。“笨!”慕徵羽抬眼看着她蹦出一个字。“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嘻嘻……”原谅她吧,若不是喝得晕乎乎了,怎么会把腹诽他的话直接说出来呢。
慕徵羽当下就黑了脸,正想抢过,酒坛子却被夏微熏死死抱在怀里。“不许抢,这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看着她绯红的笑脸上扬起的倔强的小嘴,慕徵羽笑了。“那就给我喝一小口好不好?”夏微熏眯起眼睛,狐疑地盯了他许久,才微微点头。
慕徵羽接过酒坛子,仰脖灌了半坛,夏微熏顿了顿,立马夺过酒坛,一副看情敌的表情盯着慕徵羽。两人就这样你争我抢,一坛酒就那么下肚了。夏微熏“嘿嘿”地笑着,手指着慕徵羽,说了个“你”字,便向后倒了下去。
“哎,不会喝还抢,真的不怕我是坏人?”慕徵羽抱起夏微熏,进了离湖边不远的一间竹屋。这里本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五六岁便跟着一个不知名的师父,修习武术,学习心法,空闲的时候喜欢研究一些医术。而师父却偏偏教他一些旁门左道的毒术,害他好几次中毒丧命。
不过,话说回来,他师父看起来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长得一张娃娃脸,竟喜欢在他面前装老成。还时不时讲些让他不明白的话,有时候真觉得他和眼前的夏微熏才是同一国的。
还记得八岁那年,因为要研制心的毒药,偷摘了一株决溪草,被师父发现后,不仅毁了他三个月研究的心血,还罚他面壁一月,以惩小戒。自那以后,无论需要什么,必须提前跟师父报备,练功也只许在后山。若不小心踩到他的宝贝药草,师父就变本加厉要他练功。
对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却价值不菲的草药,慕徵羽可谓是又爱又恨。不过,既然来了,就趁着夏微熏平复心情的这段时间,将手头需要的几颗丹药炼好。不过,要随时提防老头会折回来,谁知道他这一云游要游多久呢。
次日凌晨。
“额……头好疼啊……”夏微熏迷迷糊糊起身,双手砸着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忽然想起昨晚她由于郁闷,和慕徵羽在一片很美的湖边喝酒,但是后来的事……她确实忘记了。
直接忽略身边躺着的某无赖男,套上衣服便出了小屋。来到湖边,掬起一捧清水,拍在脸上,凉意从脚底心一直蹿到了脑门。夏微熏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这么快就入冬了,她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不知道那帮死党哥们儿有没有想她,她可是想得很呢。
擦干脸,仰头对上东升的太阳,脸上顿时暖洋洋的。夏微熏便找了一个绝佳的地儿,准备坐下沐浴阳光,不想被一个声音打断:“停!不许动!”她惊了一下,便一直保持半蹲的姿势,那人迟迟不说话,她便就那么乖乖地蹲到小腿打颤起来。
“起身,退后,退后,再退后。”终于,那人开口道。夏微熏便愣愣地听她指挥,直到那人说好,她才坐了下去。“师、师父……”见她那么叫,来人摆摆手,不耐烦道:“什么师父?谁是你师父?姑娘,哪里来最好早点回哪里去。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