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琪忙道,“小姐,你等下。”
诗琪匆匆跑到里间,取出来一包东西,打开来递到杜洳黎面前,“小姐,你看,这个东西是不是特别眼熟?”
诗琪手里捧着的是一包面具吗?杜洳黎刚要用手触碰,诗琪忙拦下,“小姐,不可,有毒。”杜洳黎忙退后一步,对诗琪痛喊,“有毒你这丫头还不快把它扔掉,还放手里做甚?”
诗琪“咯咯”大笑,“小姐,我是骗你的,哪有什么毒。”为证明自己所言属实,诗琪还用手翻了翻那些面具。
杜洳黎瞪她,“没事开这玩笑,不知道我最近神经都很紧张吗。”
诗琪嬉皮笑着,“小姐,这可是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玩具啊,我找了好久才收集全得,小姐不谢我倒算了,还怪罪我,真是让我无颜再活呀!”
“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了好不,”杜洳黎捡出一面鬼面具,戴到脸上,对诗琪道,“好像是的,你从哪里找到这些的?”
杜洳黎拿起这些面具真是爱不释手,她还记得小时候在杜府经常没人陪她玩,奇老夫人又经常忙着杜家的生意,对她根本无暇管教,那时婶子尚未进杜府,杜老夫人就把她教给一个姓胡的奶娘教养,杜洳黎便叫她胡奶娘。胡奶娘虽然并不识得几个字,但为人谨慎细心,对杜洳黎也是疼爱有加,所以杜老夫人对这胡奶娘也是十万分的放心。
杜洳黎小时的玩伴甚少,在奇府除了诗琪这个同龄的,其他便再没有二人。杜府挑选丫环家丁的条件便是,年龄未满十三岁的不用,过了四十有五的也不用,所以诗琪也就是杜洳黎童年记忆里唯一的一个玩伴。
胡奶娘知杜洳黎常在深闺对外面的世界必是好奇,所以也会从府外带来一些小玩意逗她开心,但这些小玩意必定是满足不了一个孩子对外面世界的好奇的,禁不住杜洳黎的软磨硬缠的功力,终是答应她在七巧节的时候带她出府玩耍。怎奈这胡奶娘福薄,在杜洳黎满十二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从此便撒手人寰了,胡奶娘的离世在杜洳黎心里留下了不小的伤痛,胡奶娘刚离世那会杜洳黎足有两个月没跟人讲话。
而眼下诗琪拿的这些面具,便是在七巧节的时候胡奶娘为她买来的物什,再看到这些,杜洳黎还是有些心酸酸的。
“这些啊,可是姑爷找来的,”诗琪狗腿的开始献宝。
杜洳黎一顿,“宜城哥哥找来的,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也不知道姑爷哪来这么多闲心,为小姐找这些。怕小姐会无聊想着法子给小姐找乐子,怕小姐会怀念小时就想着法子找小姐小时候玩耍的物什,就连我这小丫头看到都被感动的一踏糊涂。”
不理诗琪的怨妇状,杜洳黎自顾命人端了清水来,又自顾在那擦洗起来。
诗琪不干了,抓住杜洳黎活动的双手,“小姐,你说姑爷都这么用心了,你难道就不该有所表示下吗?”
杜洳黎给她一记就知道有事的眼神,道,“该,当然该,敢问诗琪姑娘,我应该怎么表示我的感动之情呢?”
诗琪嘻嘻笑道,“这就对吗。小姐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杜洳黎倒还真不知,不是她的生辰,也不是婆婆和公公又或者是宜城哥哥的生辰,也不是什么节庆日子,这能是什么日子,杜洳黎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摇摇头。
诗琪道,“小姐,你怎能不知道呢,今天可是你和姑爷成亲一年的日子呀,所以姑爷想给小姐一个惊喜,不知小姐赏不赏脸哪?”
杜洳黎看向窗外落叶飘飘,秋风徐徐,她怎记得和宜城哥哥成亲的时候是在春天呢。杜洳黎又在身上裹了件披风,挡去了些风寒,对诗琪道,“你把这些面具晾干后,收起来吧。宜城哥哥的惊喜,我还真是好奇呢!”
诗琪忙应着,收拾着杜洳黎刚细心擦洗干净的面具,一面叨叨着:“放心吧,姑爷绝不会让小姐失望的,小姐你就瞧好了喽”的话。
天刚有些昏沉的时候,奇宜城便命人去奇府接了杜洳黎来。诗琪和奇景言夫妇说明了原由,奇景言和慕艳秋倒没有多问什么,反正年轻人的事他们俩老也跟不上风,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走了足一个时辰,就在杜洳黎以为自己快散架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只听马车外有一陌生男声,恭敬道,“夫人,已经到了,还请夫人下车。”
杜洳黎迷迷糊糊道,“哦,终于到了。”刚一掀开车帘,杜洳黎疑道,“宜城哥哥怎么不在?”
仆人打扮的男人,依旧低垂着头,沉声恭敬道,“宫主就在里面等着夫人,夫人进去便可见到宫主。”
“宫主?”是了,她差点忘了,宜城哥哥是江湖中人人崇仰的熙风宫的宫主,自然是被唤做‘宫主’的。
这男人先是把杜洳黎引到一个山石极多又七拐八弯的洞门;又七拐八弯的把她引到一个金光灿灿的大堂,杜洳黎一度怀疑这座大堂就是奇宜城和熙风水宫的手下商量大事的地方;最后终于七拐八弯的听到这人说,“夫人,到了。”
杜洳黎一时没煞住脚,差点撞上这男人,隐隐好像听到这男人闷声在笑,杜洳黎不禁糗的脸开始犯红,杜洳黎瞪了这男人一眼,怎奈此人一直耷拉着脑袋,看不到表情。
“有劳你了,”杜洳黎咬牙却谦谦的道。
这男人也只礼貌的俯了俯身,便退了下去。
杜洳黎这才仔细观察起被带到的这是什么地方,虽是入秋了,可这里倒似乎依旧是春意盎然,没有一丝秋意,比起刚经过的奇石怪状又冷硬的石洞,这倒显得精神勃勃起来,无处不显生机,杜洳黎轻嗅撺入鼻息的青香,觉得全身都无比通畅起来,不禁又闭了闭眼,深深呼吸起来。
绿水幽幽,杨柳垂垂,走在湖边,入眼内鱼儿畅游,绿荫翩翩。杜洳黎匍匐在低低矮矮一尺高的木栏上,手触到水面,刚还自在悠闲游乐的鱼儿,霎时警觉四散,到处撺游。杜洳黎被逗的咯咯笑了起来,似乎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这么畅快的笑了吧,杜洳黎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起,从把心系到一个人身上后吧,对身边的风景都视若罔闻,然而不期然的美景映入眼帘,依然是这么美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