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晋王妃一身白色的纱衣,拿着圣水,点化着世间万物生灵,仿若这一刻的阿念,才是真正的自由的。
不是一个被爱情束缚的女子,不是一个被皇上束缚的女子,也不是一个被世俗的枷锁所禁锢的女子,反而是一个自由的精灵。
以独特的经文,普渡着众生。
一场祭祀结束之后,阿念吩咐自己的婢女将皇上找来。
阿念提前将寝宫的人都遣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大殿里弹琴,周围挂上了白色的纱布,琴声悠扬,从莹莹透透的纱布中飞扬出来,丝丝波动人的心弦。
皇上走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坐在帷幔中间,弹奏着一曲不知名的曲子,声音宛转悠扬,似是在诉说衷肠,但是又像是在预告离别。
这是阿念第一次在皇上面前弹奏,皇上才知道,原来女子弹琴,也可以这样的清雅空灵。原来曲子也可以这般的动人心弦。
皇上走过帷幔,站在阿念面前,停住脚步,然后定定的看着阿念,没有说话。
阿念亦没有起身招呼,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面前还站了一个人似的,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乐曲里。
两个人默契的等着这一场乐曲的结束,皇上甚至私心的希望,就这样到天荒地老也好。
一曲终了,阿念抬头看向皇上,盈盈一笑,皇上被那笑容有些迷惑住,今日的阿念,和往日似乎有些什么不同,脸上多了些笑意,但是眼神却多了些飘渺。
“阿念……”皇上呢喃。
“皇上,陪我喝一杯酒吧。”阿念起身,短期放在琴旁边的两杯酒,一杯给了皇上,一杯自己饮下。
喝下之后,阿念伸手揣入衣袖中,将虎符递给了皇上。皇上伸手接过来,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阿念。
阿念微微一笑,对于皇上的不信任也不恼怒“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到我这里已经好几代了,说是能够号令天下群雄。
不过当年的那些忠肝义胆之士能够跟随我们轩辕一族征战天下,子子孙孙辈却未必能够为了这么个传承了多少年的誓言而耗费上自己所有的精力。
成与不成,信与不信,其实都在陛下你自己身上。“
皇上脸色有些微微的尴尬,不过很快便缓和过来了,将虎符收到自己的怀里,然后看向阿念,像是有什么想要说的样子。
阿念起身,说道“皇上得了虎符,便履行承诺吧,放我走。”
皇上听了阿念的话之后,脸色微变,声音也有些低沉“阿念,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依旧这么执着。”
阿念转头看向皇上,笑着说道“皇上不也是这么执着,依旧不愿意放走阿念。”
皇上听阿念这么说,走到阿念身边,让阿念跟自己对视,“你既然知道我即便是得到了虎符,也不会放你走,为什么还要给我。”
可是,皇上到阿念的眼神中,丝毫没有什么什么惊慌或者是恨意,反而是一种定然的决绝,皇上突然就心慌了。
却见阿念一脸嘲讽的说道“皇上真的以为你能留的住我吗?”
皇上听阿念这么说,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慌忙走到刚才阿念倒酒的地方,因为太匆忙,脚步不免有些虚浮。
皇上匆忙的拿起在哪里放着的两个酒杯闻了一下,闻到阿念的那个酒杯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转头看向阿念的时候,阿念已经身体支撑不住了,几欲摔倒。
皇上突然就有些发疯的想着阿念冲了过去“阿念,阿念,你怎么了……”
不管皇上怎么揪心,不管皇上怎么呼唤,阿念嘴角边流的血却越来越多,逐渐失血的阿念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
“阿念,你坚持一会,我去叫太医,你在坚持一会,你会没事的,你要没事,你知道吗!!”
皇上吼得有些撕心裂肺,那原本被阿念遣散出去的宫女也听到了寝宫里的皇上那撕心裂肺的吼声,急忙跑了进来。
却见到皇上抱着脸色苍白,嘴角流着血的念王妃失控的大吼着,还好能够在宫里伺候主子的那些丫鬟侍女们都不呆笨,见到这种情况,还知道第一时间去叫太医院的御医们。
阿念看着面前抱着自己,眼神满是绝望的皇上,向扯出个笑容来,却因为一阵阵肠胃的抽痛不由得眉头一皱。
皇上见状,急忙说道“阿念,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安静的等着太医进来,等治好了你,我什么都会听你说的,你想要说多久我都可以听着。”
皇上说道最后,声音里还有一丝丝的哽咽。
阿念看着皇上那泛红的眼眶,最终还是扯出了一个算得上是微笑的微笑“皇上,不用麻烦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皇上听阿念这么说,大吼道“朕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是死了,朕会让所有的人陪葬的。”
阿念本来说完那几句话,就把体力耗尽了,听皇上这么说,又勉强的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那样也好,这样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够在阴间相聚了。”
阿念看似期待的说道,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皇上见阿念这么说,看到阿念眼神有些迷离,顿时有些手无足措“阿念,朕是骗你的,只要你好起来,朕愿意放你走,放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只要你好起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皇上有些焦急,想要白班挽留那个正在消失的生命,却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只能用一些已经迟了的誓言。
“皇上,你知道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心里就会有疙瘩一天,你和晋王,曾经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为什么我出现了之后,你们就变成敌人了呢。
皇上,咳咳……“阿念吐了一大口血。
皇上见阿念这般模样,刚想发怒问太医怎么还没来,便看到了身边已经候着的了太医的身影,便赶紧让太医看了看。
太医给阿念把了把脉,给阿念喂了一刻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丹,最终还是无奈的冲着皇上摇了摇头。
“皇上,恕老臣无能,没办法就回念王妃,这颗药丹可以帮念王妃延续几个时辰的生命,若是念王妃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尽快实现吧。“
那个老太一战战兢兢的说道。
皇上听到那个太医这么说,顿时大怒“滚!朕真是白养了你们了,你们竟然连一个人都救不会来,朕要把你们都杀了,朕要杀了你们!!”
皇上目眦尽裂,眼眶发红的说道。
此刻的皇上,已经有些痴狂,只因为那一生挚爱的女子,不久就要阴阳两隔了。
“咳咳,皇上,你不要怪罪其他人了,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但愿我的死,能够让你放下心结,能够了解了你们多年的怨恨。”
皇上看着阿念,不久之前还在自己面前弹琴清唱的女子,眨眼间,就躺在了自己的怀里命悬一线。
一时想起来,不仅悲从中来,两行清泪从脸上留下来,滴在阿念那发白的嘴唇上,“皇上,阿念临走之前只有一个愿望,可否请皇上恩准我在见一面岚儿。
他是我的儿子,可是我却从小都没有给他过半分母爱,是我对不起他,但愿他下辈子不要在让我做母亲。“
阿念说着,眼睛里也满含着泪水。
皇上转头对着身边站着的宫女说道“去请百里世子来。”
……
事情到此结束,苏清妍浑浑噩噩中,感觉到那个低沉的嗓音消失了,心里一时为自己听到的这个故事有些难过。
想要睁开眼睛,安慰一下那个地沉重偷着哀伤的声音,却发现刚想要睁开眼睛,就就感觉到了一阵头疼欲裂的痛苦。
苏清妍只好默默的又重新闭上眼睛,不过心里却一直为自己方才不知道是听到的故事是一段真正的从缠绵悱恻的爱情还是仅仅是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境而头疼。
想多了头疼,苏清妍索性不想了,放任自己去和周公约会了。
百里岚看着在床上睡熟过去的苏清妍,那清秀的容颜,轻轻地呼吸,让百里岚那微微皱着的眉头才有了稍微的缓解。
原本是想让他来陪着自己醉酒的,但是没想到,自己没有醉,倒是她先醉了。不过,她喝醉的样子,很纯,有种让人想碰到手心里照顾的暖心。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清妍只感觉有一只手不停的在骚弄者自己的鼻子,苏清妍有些不满的打掉那只手。
可是不一会,那只手又上来了,苏清妍只好在打掉,再上来,在打掉。
终于,苏清妍忍受不住了,狠狠地抓住那只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可是刚刚抓住的时候,苏清妍就感觉到不对了。
这只手虽然摸着也很嫩,也很清瘦,但是,骨架再怎么感受也是男子的,可是等到苏清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那只手塞到嘴里了。
苏清妍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俯身在自己上空的百里岚,“妍儿这是饿了么,抓着本世子的手往嘴里放。
也是,睡了那么久,是该饿了。“
听百里岚这么说,苏清妍才赶紧起身看了一眼窗外,不出所料,已经月亮高照了。
苏清妍猛地一个鲤鱼打挺,想要从床上跃起来,却刚好碰到百里岚的额头上,两个人的脑门顿时碰撞在一起发生了医生巨大的响声。
“啊!”苏清妍只感觉一阵眩晕,然后又重新跌回了床上,捂着脑门,恨恨的看着百里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