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响了,是余载打来的,说他在去南方的火车上,他要去找芜,因为芜的生活里需要他……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一直思考《荒芜的土地》应该如何结尾。
今天早起,天阴沉沉的。李主编打过电话来,通知我明天赶往青岛参加一部小说的发布会。我心中暗喜,我的心情可以放个假了。
我的座位靠车窗,对面坐着一对年轻人,男的面容白净,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女的面色红润,娇好可爱。
一路上我侧着身子,透过车窗望外面的雨。不知不觉间火车到了一个小站缓缓停下来,那对年轻人站起身,男的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背包,搀扶着女的向车外走。
恍然间,那女的扭过头朝我笑了笑说:“祝您旅途愉快!”
我连忙应承回答:“谢谢”
我看到台桌上放着一本《××月刊》杂志,忙拿起来,赶上去对他们说:“这是你们的杂志吧?”
那女的又笑了笑:“您留下吧。”
火车徐徐启动,我忽然想到了余载和芜,此时此刻,他们是不是就象刚才那对年轻人一样,在人生的雨季里相携相扶呢?
我眼前又呈现出那对年轻人的影像,男的挎着背包搀扶着女的,一步步走过站台。我想,当他们下着的刹那,雨应该是停了的;即使是没有停,他们的心里也有一片晴空。
是的,自然界中的雨季,我们可以通过收听广播来防备;但人生的雨季却使我们无法预测。生命旅途中,我们可能遇到雄姿英发的颠峰,也可能跌至郁闷煎熬的低谷;可能有缠绵悱恻的情感交织,也可能有一蹶不振的沮丧失落。面对现实,我们应该具备一种平静淡泊的心态,寂寞中期盼黎明,失意中沉淀随缘。
窗外的雨一直下着,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来,一条一条地淌着不规则的线痕,这条线痕还没有结束,又有一条线痕溅上去,仿佛是每个人的人生。
彼岸深深爱
她长着一张俏皮的面容,是个积于那些白皙、水嫩、典雅等一切于一身的美好女子,她叫尚墨。她喜欢一层一层薄纱叠加起来的雪白蓬蓬裙。
尚墨第一次遇见苏璨。苏璨正对着电脑发呆。一头没有打理好的时髦头发,右边可能因为睡觉压塌了一直没有竖起来。尚墨没有注意门外挂在婚纱摄影四个字。见到有柜台。就冲了进去。
尚墨扑闪扑闪着两个布满泪光的大眼睛,问道:“这里有卖50块的移动充值卡吗?”
苏璨愣了一下傻傻的点了点头:“那个我们这里……充值卡?恩。有!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拿去。”
尚墨点了一下头。眼里的泪水随着刚刚那一点头滴了下来。苏璨上气不接下气从后门跑到对面的移动营业厅:“快!快!给我一张50块的移动充值卡。”付完钱就又飞般的跑回来了。一进门却看见人不在了。四周看了看,看见尚墨在对面营业厅里。苏璨抱着头差点晕过去了。
那天,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尚墨被甩了。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吼叫到:“你瞎眼了,甩我?你会后悔的。”
其实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后来有一天苏璨开着一辆红色的皮卡,很嚣张的停在了尚墨的面前。视若无睹的下车,然后与她擦肩而过,苏璨闻到了尚墨发丝的幽香,恰恰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慢慢的侵入自己的嗅觉感官,久久不散!
当他回望时,尚墨已经从转角的那条小道隐去,从她身上苏璨似乎嗅到了内心深处那已经掩埋很多年的爱情气息。其实第一眼时,苏璨就知道他爱上了她!
尚墨讨厌下雨,阴冷又潮湿,到处滴滴答答的水滴声。让人心慌意乱。相反尚墨唯爱那散落在这座小镇的阳光,喜欢那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喜欢在躺在森林里直视着透过叶间缝隙,而倾泻的光芒。那个荒唐的夜晚,雷雨交加。他们相互触碰了对方那冷如冰窖的指尖,也许尚墨应该是享受阳光的,而不是在没有光的阴冷的世界里,永恒蜕变为怕光的吸血鬼。看着天空那黑得浓郁仿若就要崩溃的云,压抑在这座渺无人迹的森林上空,那种空气中布满水分子的感觉,在苏璨看来简直让人陶醉。
他们约会了。吃饭时,尚墨点了一盘鸡翅。
苏璨没有带尚墨去豪华的饭店吃套餐,因为尚墨挑了一家因鸡翅而闻名的小吃店。
那天阳光明媚的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格外的亮。尚墨的脸颊,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的色泽,用苏璨的话说,她那双深邃舞动妖冶火焰的眼睛,仿若宇宙的黑洞吸引着一切。
尚墨早早戴好了一次性手套,见服务员端来了鸡翅,便开动了。
苏璨不知道尚墨为何如此喜欢吃鸡翅。
那年,尚墨6岁。放学回到家,看见一屋子的人,走近厨房,见到桌上放着一锅香喷喷的肉,上面撒满了蒜末,香菜,葱花。满屋子飘着香味。尚墨咽了咽口水。随便漂了锅里一眼,看见一个鸡翅膀浮现在那层绿绿的香菜上面,原来是一锅鸡翅。便趁着没人注意,用手指捻起一个噻到嘴巴里,那晚吃完饭,所有人离开后,尚墨被爸爸罚了跪。因为爸爸嫌尚墨丢了人。即使没被人发现,但骨子里还是有了“偷”的行为。尚墨后来才知道,那锅不是鸡翅,是一只整鸡。她吃掉的那个鸡翅,偏偏就留下了二缺一的证据。
所以苏璨说:“嫁给我吧,以后天天给你吃鸡翅。”尚墨感动的一塌糊涂。
苏璨说,尚墨吃鸡翅的时候,她那对牙齿如同尖锐散发血腥的獠牙,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在这个雾渐浓郁的清晨,陷入自己那流动温热血液的脖颈。尚墨喜欢这个比喻,更是将这种比喻当作爱情即将永生的一种说法,或许爱情里,彼此并不能合二为一。
尚墨有一只黑猫,黑的发亮。俊的如老虎。在无数个夜晚,陪着尚墨猥倦的躺在床上,然后依偎在她怀里。不停的用脑袋摩擦这尚墨的手臂,它叫墨墨。尚墨起的。墨墨死的时候,尚墨放学还没到家,只看见爸爸拎着墨墨的后一条腿然后扔到了楼下的垃圾堆。
那以后,尚墨总会在夜半寂静的时候,渴望听见那么一声悦耳的鸣叫。凄凉悲婉也并非让人毛骨悚然。
多少次尚墨幻想着,阳光明媚的那天。抱着墨墨然后与心爱的那个人,漫步在丛林中,放眼望去都是融入云霄的参天之树,那覆满岩石表面的浓郁青苔,沾着雾珠竟似翡翠。然后牵手穿插在这深山中,躲避那喧嚣的世界。
无孔不入的阳光,如同梦里爱人那垂涎欲滴的唇,表露了着那日久生情,或是因感动而慢慢被催化的深陷骨髓的爱意。
偏偏在那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尚墨打开门,看见门外有个精致的盒子。尚墨打开盒子的那一霎那双眼模糊,她明知道这里面不是墨墨,但是依旧抱着那只猫眯不释怀。因为跟墨墨长的是如此的相似。一样的毛色,一样的叫声,一样的依偎在尚墨的怀里。
“尚墨,我们结婚吧!”苏璨还是向尚墨求了婚。但是却没有设计中的那么浪漫。
苏璨敲了一下尚墨的头,回想到最初因为眼中含着泪水没看清,错把照相馆当成了营业厅的那一幕幕。都记忆犹新。也许没有人能理解自身之外的那份真诚。当尚墨再次去到苏璨的照相馆时,看见上面挂着“尚墨摄影”四个大字。尚墨扑到苏璨怀里,哭的歇斯底里。苏璨将尚墨紧紧搂在怀里……
苏璨、尚墨、墨墨、还有一盘鸡翅。这是天底下最密不可分的四角邪星。
拍婚纱照的那天,苏璨为尚墨挑了一件她喜欢的蓬蓬裙式的婚纱。雪白雪白的,一层一层薄纱叠加起来的婚纱。
恋爱中的人都如同猫眯般粘人,你的爱情里有几只可以被自己抓住的猫眯。逃了就等于无缘。归属和归藏也并非一样。爱情可以等待但不可以懈怠。
某年某月,你看到那么一个穿着一层一层薄纱叠加起来的雪白蓬蓬裙的美好女子。记得送上你的祝福,也记得像她索要你的想要的幸福。那一定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半岔光阴。你的生命里,一定会悄然出现这么一个你认为最美好的一半。
“我爱你!”很肉麻!但是被这句话所征服的人,不是仅仅可以掐指算来的。爱情不需要任何理由。但分手时,记得给自己也给对方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爱情里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即使你们的爱情是从第一步走错开始慢慢繁衍的,那也是一种温存的方式。或许没有那些容易触动人心的情节来存托,但是也没有一种说法是可以诋毁这一次次的浪漫和震撼的。
天很蓝,阴云终要散。海不宽,此岸连彼岸。彼岸深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