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琉阳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忍不住在她额上留下一枚吻,吮吸着她的美好,骤然发觉她鬓角有一缕白发,顿觉心口一怔,轻轻为她拔去。
手刚离开的时候被她一把握住,原来她已经醒了,此刻凤目一眨不眨望向他,好看得像无数星星在放光芒。
她看清他手里的白发后,眉宇间明显多了丝惆怅,叹道,“这么快就有白头发了……”
景琉阳将她轻轻拥住,在她耳边呢喃道,“这很正常,我也有的。”
如果美好的东西总是这么短暂的话,那些所谓的长久和永远岂非都是骗人的?景琉阳从没有现在这样的慌张和害怕,即便是当初被太后陷害的时候也一样镇定,然而此刻抱住她的时候颤抖的人居然是自己……
她就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闻着他淡淡的香味,轻轻说道,“这几天已经开始嗜睡,我想不会久了……”
“不!”他摁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只快速伏身吻上她香甜的唇,辗转反侧的啃咬,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也激烈的回应着他,他们将心底最深的热情释放出来,为彼此疯狂。
所以,漆黑的屋子里一片旋旎春色。
最后的最后,他累到就要死还不肯放手,咬着她的耳垂道,“这就是风家许多年来的报复吗?让本王这般害怕与难过。”
她呼着粗气,嘴角挂着微笑,“是,这是我们的报复,我将你也带入地狱,从此终结风家这残忍的宿命!”
他笑,异常开心,“好,我陪你下地狱。”
“景阳王到!”
随着内侍尖锐细腻的通报声,政德殿所有文武百官的视线都移到门前。小皇帝咧嘴笑出声来,而珠帘后面的云太后只恨得撕扯着手里的绢巾。
玄紫色亲王锦袍,九龙玉冕冠,一张依旧狰狞的鬼面具此时看来分外威严,景琉阳走过的时候,四位辅政大臣心情激动难平,这份威严像极了年轻时的先帝!这一刻,这个王爷在众人心中即是皇帝。
景琉阳在台阶下停住,朝着龙椅上小小的皇帝行跪拜之礼,“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按耐不住喜悦竟亲自跳下台阶掺起景琉阳道,“十七皇兄你终于回来了,昊儿很想你。”
景琉阳看着小皇帝一双单纯清澈的眼睛直觉一阵惋惜,斜睨一眼云太后道,“臣也很想念皇上。”
云太后冷哼一声,低斥道,“皇帝,这是在朝堂,还不赶快回来?!”
小皇帝被训斥,撇撇嘴极是不情愿的回到了龙椅上,云太后这才没有做计较。
“不知王爷的伤势如何了?哀家久居深宫对舍弟疏于管教,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情,实在愧对先皇的厚爱……”云太后当下一顿哭诉,即便所有朝臣都心知肚明此时也得象征性地劝慰一番。
小皇帝才不管这些,他从小就很崇拜这个皇兄,所以对他的王妃也格外好奇,左右探询一番后不解得问道,“皇兄,十七嫂怎么没有一起来?”
皇帝如此一问,大家才想起来,今日的朝事本就是为十七王爷和王妃举行的,怎么到这会功夫也不见王妃。
景琉阳淡扫众人一眼,拂袖道,“王妃身体不舒服,本王不想再劳累她一番。”
呃……敢情数十位官员都被涮了?
云太后冷笑一声,幽幽道,“王爷毕竟不是江湖人士,皇室也一向对媳妇很谨慎的。俗话说长嫂比母,哀家主六宫诛事,王妃又来自江湖,规矩自是应该学的,免得出了什么差错让皇室蒙羞。”
气氛僵冷,虽然如今太后与景阳王势不两立,但景阳王没有追究云行歌一事也让大伙有些摸不清楚。这会倒好,这太后下了如此重的口气却又句句在理,如果说是挑刺,那这刺还真挑对了,挑得大家无法反对。
青色獠牙鬼面具在朝堂上分外诡异,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景阳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诛事不问不管的闲人王爷了。
面对这个无可挑剔的质问,景琉阳隔着面具轻轻一笑,那温润和煦的笑声溢出来竟是勾魂夺魄的阴冷,“太后所言极是,但这规矩只是针对普通皇家媳妇,若是想要拘束本王的王妃,不但太后没有资格,就怕西去的皇兄也……”
“大胆!”云太后借机拍案而起,大喝道,“藐视先皇!”
这个罪名还真是大了……于是一帮支持景琉阳的大臣着急了。
宋怀德慌忙出列,但尚未开口就被太后严词堵上了罪,“先皇威严岂容尔等藐视,莫非你们也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吗?”
多日来的窝囊总算找到了发泄口,政德殿顿时鸦雀无声。
景琉阳捋捋肩侧发丝,不紧不慢道,“始帝有旨,任何人不能以任何方式动用皇家力量动冷月教分毫,这规矩连云侯都知道,冷月风氏的地位可赶得上始帝寝陵的那位了。太后您怎么忘了?”
骤然,云太后跌坐椅子上,气得发抖,她怎么忘了这一条?
景琉阳冷笑,继续道,“仔细说就是,只要是景家的天下本王就不准任何人置喙本王的王妃!”
这,大概是所有文官第一次见这位王爷的凛然之气了,才发现,原来这位王爷从来都不是普通的王爷。
朝会,景阳王的气焰将云太后打压得喘不过气来,算是替所有人出了口恶气。同时,局势也很明白,此次景阳王回朝就是为了牵制打压云家,众人便多了许多信心。
朝后,许多官员要去探望王妃也被景琉阳婉言拒绝,他承诺不让她沾到这些麻烦,他要给她一个小却自由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