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笑道,“陌君,就让寻姑娘和你去吧,有个照应我也好放心。”
景琉阳终于无奈点了点头,“那好吧,姑娘请。”
然后,众人目送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往林子深处而去,不觉纠着心在原地等候。
易水寒将随身带着的桃花沏了茶端给云行歌,“先歇歇吧。”
云行歌只要看着这张倾城脸就会心情很好,不过不待他接茶,易水寒还是向往日一样先自己抿一口再递给他,而他也已经习惯碰着易水寒用过的地方喝下茶水。
顾曲也不再多言,因为每次易水寒都会当着他的面自己也喝上一口,所以他已经不会再担心下毒的可能。
“清狂,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这场战斗会很危险。”云行歌心疼地望过去,望着那份清亮的哀怨正灼灼凝视着自己,一时间心猿意马。
“侯爷忘了么,清狂好歹也是桃花山庄的庄主。”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很担心。”
易水寒白皙的手指忽然轻轻按上他的手背,笑道,“让我去吧。”
云行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于易水寒的笑容他根本没有抵抗能力。那一瞬间,易水寒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
云行歌?我怎么能不去?我怎么能不亲眼看着你一败涂地?怎么能不亲手报当年你踏平桃花仙渡的深仇?……
我怎能不去,怎能?!
琼花林深处。
景琉阳与寻雪两道身影在有规律的步伐之下一点一点前进。
寻雪神色一凛,“王爷,一切都安排好了,三万饮血骑已经上了冷月宫。”
原来,寻雪便是那日雁荡山下带领三千饮血骑击杀玄墨两千飞云骑的女将!
景琉阳顿下脚步,温润一笑,却极具杀意,“恩,秋木道人他们呢?”
“昨日已经由小北引上了冷月。”
“好。”
景琉阳转身看着女子年轻冷傲的面容,一字一句道,“千寻,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爷言重了,王爷于千寻有再生之恩,千寻说过这条命就是王爷的!”
景琉阳长舒一口气,遥遥望着不远处冷白色的宫殿,轻轻道,“千寻,你大哥也活着,他是风剪柔的护卫,继承了花家一脉的所有武学精髓。你们两兄妹都这般出息,你们的爹在九泉也很欣慰。”
千寻闻言,微微有些动容,抬眸望着冷月宫的地方浅浅一笑,“是,王爷与风宗主的大恩千世和千寻没齿难忘!”
景琉阳将千寻扶起,这么多年的委屈与闷气就要散尽,他真的很开心。
“千寻,此事一了,你便与你大哥团聚吧。”
千寻蹙眉,决然道,“王爷,闽州花家世代以主人为毕生性命,千寻得知大哥活着已是非常欣慰,再无其他。千寻愿为王爷赴汤蹈火,至死相随!”
景琉阳没有再劝阻,这是闽州花家人世代尊崇的信念。
“好了,我先撤了这阵法,你稍后给他们放信号。”
巳时三刻,六大派人马收到景琉阳发出的信号,所有人进了琼花林。
一望无垠的白色琼花在微风中摇摆,摇摆而散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林子的上空,犹如白雪翩翩的素美比之桃花山庄的娇媚可谓是各有所长,然而只要一想到这些纯白等待的将是一场杀伐和血腥,人们就都高兴不起来。
沿途不断有冷月教众的尸体横躺在各处,都是七窍流血的惨状,易水寒说这些人应该是镇守各处机关的弟子,陌君破了他们的镇法自然人也会死去。众人找了很久都不见景琉阳和寻雪,虽然大家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往冷月宫,但心底也都想到了结果,这第一公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冷月宫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繁华,那建筑风格不太像是中原之风,整体都是冷白色调,院子里种满长盛不衰的琼花树,连地上的台阶都是汉白玉雕成,石柱上绘刻的也多是飞云仙子的图案,怎么看怎么像是传说中的仙境楼阁,根本与邪教这两个字搭不上边儿。
袅袅笛音徐徐飘出,空灵悦耳,随着音乐而出的是整整冷月教一个堂的人数,统统银衣银冠银靴,袖飞白绫,势如长龙,瞬间将山门关闭,把六大派人马悉数围得水泄不通,致使六大派各人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冷月飘渺堂和灵风堂已经被我们在天险谷杀得元气大伤,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说话的是青山霍袭,面对比之山下不知强了多少倍的白绫,他已经开始害怕!
“糟了,中了贼人的奸计!”
慧心师太大喝一声,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子,提高戒备。
云行歌目沉如海,带来的飞云骑在破天险阵的时候已经死伤不少,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顾曲一个口哨,顿时飞下十多名暗卫来保护云行歌,他拧着眉头道,“侯爷,有人出卖我们,冷月这是翁中捉鳖,诱咱们上山来!”
话一出口,众人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若真是如此那白道岂不是都要毁在这里?
“各位辛苦了。”
一道苍老却精神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一名白衣白发的老者蹒跚而来,笑容可掬,神态慈祥,他淡扫一眼后捋一把胡须道,“老夫是掌教手下左长老月孤轮,欢迎武林盟来此串门,这些年走动少了也没人陪我多说话,这下可好了。”
月孤轮边说边笑,长袖一挥,四周环境骤然变幻成了一座清冷繁华的冷色系大殿,八八六十四个台阶上一把雕刻着飞云仙雾的长椅上坐着玉冷之,雪白布衣,修长玉立,翩跹如月,宛如画中仙人,左右站着年岁相仿容貌相似的蓝森和蓝林,两道决然的蓝影将这满眼的白衬得更加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