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剪柔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明白这是他给云行歌的下马威便没有再多言,但一看到玉冷之这样的笑容就有点头皮发麻,没错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玉冷之。
因为她总是打不过,也跑不掉……
果然,玉冷之下一刻眼睛一瞪,带着薄怒道,“过来让我把脉!喝了药茶竟然还敢用内力,不要命了是不是?!”
“嘿嘿,你先别生气,我封了穴道的。”
某女乖得像只小猫一点一点挪到某人身前又乖乖伸出了手腕,笑得是一脸讨好的谄媚,被教主一记白眼扫过。
千世有些想笑,也只是想想而已,别人不知道情有可原。原本玉教主真的是个翩跹温润的君子,但因为二十年被风剪柔刺激下来,有些不正常也是可以原谅的……试想一下,你要是从小就抚养一个爱爬树逃跑恶作剧搞怪的小孩,时不时还要招惹一些莫名的杀手出来几次三番差点死掉……
如此多年下来,猫也终究要变老虎的。
天,刚刚亮。
小北用过饭后就被千世带到了隔壁房间去见玉冷之,在见到人之前小北幻想了很多种场景,惟独没有想到这个状况。
往日调皮捣蛋的风剪柔乖乖女一样倚在塌上任由对面布衣男子将一碗很涩很苦的药汁一点一点喂进口中,不敢有丝毫怨言。男人的脸很干净柔和,一头长发随意用发环束起,全身不戴半件配饰依然气华逼人。
小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连风剪柔都不敢反抗的男人决定是个厉害的角色,更而且自他进来就感觉到了男人瞬间冷下几分的脸色。
静静等待一碗药见了底,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北才上前两步恭敬道,“北霁见过玉教主。”
玉冷之闻声淡扫了小北一眼,轻轻扯唇,口气并不和善,“你们要做什么本座不管,但要是危及到小柔安全的话,本座不介意烧了西楼。”
温柔,他的神色依然还是很温柔,不是琉璃那种花开花谢的温润,是像水一样干净的温柔,而这话也如水结成冰的寒冷,小北心头一惊,连忙道,“不敢,风宗主是小北的救命恩人。”
玉冷之冷笑,低头将风剪柔身上的被子拉了拉,冷声道,“小柔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七杀堂也不放在眼里了。”
风剪柔讪讪一笑,将身子慢慢缩进被子里,问道,“那老怪物去天险谷找你麻烦了?”
玉冷之抬眸,一种冷而温柔的光华瞬间明亮起来,说不出的一种霸道狷狂,“不就杀了他几个人么,有必要找本座自寻死路?”
“嘻嘻,这么嚣张难怪碧水姐姐嫁了别人!”
风剪柔眨眨眼,这个玉冷之什么都好就是比自己还要张狂,莫非武功厉害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吗?
玉冷之斜飞一眼,随即又朝小北道,“你的伤也好了,待会儿本座派人送你回去。还有,他景琉阳的事情最好不要再牵扯到我冷月来!”
此话一出,小北的心凉了半截,却不待他多言便听风剪柔道,“玉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帮!”
不比往日,此时的风剪柔声音虽然清泠但更坚定,屋子里三个人同时征然不语望来,只觉那双凤目似是万颗明珠同时放华,仿佛要在此刻将一生的光芒绽尽。
千世是第一个避开眼的,这个女子聪明调皮,无赖张狂,更是个任性执著的女人,风家的女子钟情而专一。
小北塞然,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玉冷之生气了,蹙眉顶着那双眼半晌,忽然就软了下来,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她不开心,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不让她快乐!
“帮?你拿什么帮?拿你们风家最后这一点儿本钱吗?”他低吼,从来只有对她会控制不好情绪,“帮他打败云行歌,打败江东十六州?再帮他抗衡云氏,为他扫除所有障碍然后让他风风光光地坐拥帝位?!”
对于皇室景家,也许玉家有更深的责备,就像对风蔚然的亏欠。
风剪柔抿唇,阳光照进来在她周围渡出一层淡淡的绯金色光晕,定格住这份浅浅的哀求和温暖,她伸手拉住玉冷之安抚住他轻微的颤抖,“玉哥哥,若真的让天景王权外落,你我又怎么向我们的先祖交代?”
玉冷之倏忽征住,无法再多言语,屋里安静的不像有人存在。
小北不知道当年的情由,然如此看来始帝与这两家先祖的感情定不匪浅,往事缘由其实可信也可不信,但小北明白,风剪柔是信的。
“公子从来没想过做皇帝,他十五岁上战场,十年时间创建烈火骑,这份生死感情你们并不了解。”
小北站到窗户前,背过身子,唇角勾起明媚的笑容,“在战场上,他不是王爷,是将军,是十万烈火骑的战魂!面对敌军的刀枪他总是站在最前面护住他的兄弟,他说,这份感情,叫做袍泽。”
玉冷之与千世望着小北瘦弱的身影,瞬间坚强,只有风剪柔的笑容在慢慢扩散。
“先皇病危,各王子展开王位争夺,公子以病为由隐匿江湖,养花种草,他说打了十年的仗,还没有享受过自己带来的安逸,其实他不快乐我知道。也许养花养草不过是为了救恕死在他剑下的冤魂。后来,云太后夺下皇位,七位皇子先后以不同罪名被囚禁,剩下的就只有公子的兵力叫他们忌惮。”
千世冷然问道,“所以就有了景阳王半月之内覆灭荷然的战事?”
小北点点头,“当我们大战两日歼灭西凉与荷然十四万主力军,转身的时候遇到的是太后派来的三万飞云骑。呵呵,三万算什么,三十万烈火骑都不怕!可是此时正值我们大战两日之后无反击力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