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在逼我。”云行歌抿唇,“你知道我向来不是手软的人。”
易水寒原本就是为了配合琉璃而这么做的,所以很轻易的“屈服”下来,轻声道,“好,我再住一段时间便是,但是再久我也终是要离开的。”
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留下一道被他渲染过的色彩在云行歌视线里。
而同时,琉璃也从里室走了出来,云行歌朝他感激地笑笑,“还是你了解他,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劝他。只是……只是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更讨厌本侯了吗?”
琉璃弯唇,“清狂只是性子善良,其实您对他如何他心里很清楚的。”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偏偏喜欢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本侯很恶心?”
琉璃一怔,笑容冷而淡漠,只不过云行歌并没有看见,“感情只要真就好,不分其他。”
明显的,云行歌眼神一亮,被人认同的感觉似乎是他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这个琉璃给了他太多他想要的东西了……
调整情绪之后,云行歌眸色恢复幽深,指着案上新送来的情报道,“这是兰州送来的消息,妖女日前在那里出现过,在白虎门重重包围之下还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琉璃细细看过之后,依然潜静,“这是自然,以她的本事这江湖上能困住她的还真不多。不过,侯爷还是下令武林盟不要将人逼得太紧的好。”
“这是为何?本侯费尽心思才将局面反转,好不容易能集合众人力量来对付她,这时候放手实在不甘心。”
“侯爷操之过急了,您别忘了,冷月教还有玉冷之这个教主坐镇,一旦惹恼了他倾全教之力与我们抗衡,以目前形式来看我们还没有几分把握。”
云行歌也斟酌了片刻,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时候还是很容易冲动,幸好如今有人时刻提点自己!
“依陌君之见惟今之计……”
琉璃侧身,从云行歌肩走过,带过浓浓茶香,云行歌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不是琉璃多虑,这件事情方丈也是知晓的,万一被泄露那我们以后的计划可就……”
谁知,云行歌一听马上含笑阻拦下来,“陌君放心,方丈多年与我相交,如果靠不住的话本侯也不会用他了。”
琉璃也没有生气,反而勾唇一笑,“侯爷放心就好,陌君就不再多言了,还是希望侯爷能谨慎些。”
“恩。”
云行歌还是很尊重他的,当下极是认真地点头应下。
回房之后,天已经黑了,琉璃刚解下外衫就响起叩门声,“公子,庄主特意为您安排的夜宵。”
“进来吧。”
房里点起了灯,昏黄的烛光将两个身影拉长,模糊清晰,再模糊……
琉璃吃了两口,点头赞道,“味道很好,替我谢谢庄主。”
来人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脸上神情很淡漠,如果细看便能发觉一定带了人皮面具,可惜是黑夜,真正能发现的人很少。
男人垂首,“公子为盟主操劳多日,这是应该的。”
琉璃继续吃着盅碗里的东西,随意道,“你们要多加提防这几日有没有陌生人进出,庄里消息一定不能胡乱跟外人说,知道吗?”
“是,小人明白。”
一切都很正常,是一个主子与下人的吩咐与被吩咐,所以隐藏在暗处监视的人很快消失。
琉璃将汤勺一搁,低声吩咐道,“想办法将这件事传出去,不要太多只要保证被云行歌听到就好。”
“明白了。”
“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律竹做做样子。”
“知道了。”
然后,下人将空碗端出房间,房里的灯很快就熄了。
琉璃睡不着,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一切都在计划中,惟有风剪柔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说她在帮他,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看上他的么?如果不是……她又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帮自己?将整个冷月教推到风口浪尖……
骤然,冷风从窗户缝隙中穿进来,穿过幔帐轻轻吹到他脸上,脸颊突如其来的清凉将他拖回到桂花林外的时候,那个女子就那么霸道的难以想象的吻了他的脸……
回忆中,他不觉伸手抚上被她亲吻过的地方,心头似有什么绽放了。
那样的女子,任是谁都无法忘记。她可以扯着嗓子大半夜的唤你“相公”只为逼你妥协,她可以当着众人的面专致的抚摩你有没有戴面具,她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任性得偏袒你,大胆的说喜欢你……
那样的女子,注定无法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存在。
闭眸的时候,他好像看见她在朝他笑,朝他眨眼,朝他吐舌头,他看不见,自己的心悄悄动了。
清晨,飞云山庄里驶出一辆马车去往翼州方向,披着大片朝阳的光芒留下一路轻快的马蹄印。
车里坐着琉璃与易水寒,车夫在出了城郊的时候就换成了琉璃事先安排好的人。易水寒昨日向云行歌提出庄里的桃花他不喜欢,想亲自去琉璃的西楼挑几株好的种子回来种下细细栽培,云行歌认为易水寒有意在此长住,所以欣然同意,安排二人一早离庄。
“哒哒”马蹄声从前面驶来,经过马车的时候掀起一路尘土,车夫一早就将马车赶到了路边,但飞扬而起的灰尘还是飘荡进了车厢,琉璃掀起帘子见马上人的穿着是飞云山庄的护卫后轻轻抿唇放下了帘子。
一直闭眸修炼内息的易水寒吐了口浊气,挑眉道,“总算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琉璃看着他细腻的五官,仿佛吐呐出的气息都带着淡淡桃花的香味,他总是不期然的幻想着那个被称作桃花仙渡的洛海岛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美丽善良,宛如桃花所化?只可惜,洛海岛已经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