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云行歌三人一直追着那道黑影到了山庄后面的废旧巷子里就又没了踪影。
方丈蹙眉,苍老却精神的声音在秋风中依然稳劲有力,“有别的出口吗?”
云行歌摇摇头,“没有,我在这庄里住了多少年,这巷子是死的。”
“难道他们还会隐形不成?”
这回是琉璃接的话,“隐形倒不可能,应该是一种极诡异的身法和轻功相结合而成,他们最善隐藏。”
闻言,云行歌望着一眼,心中不由重新开始审视这个看似文弱的江湖公子。
“呲呲”,一声轻微的响动,三人同时凝神朝对面那摊竹筐放出暗器与掌风,三股力量叠加而来,一道俏丽的身影破空而出,伴随着专属她象征性空灵美妙的笑声点燃这秋夜的寂寞。
“嘻嘻,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你们还真做的出来。”
没错,这个人正是风剪柔,赤着的双足仍然悬在半空晃悠,她半个身子斜坐在巷子一边破旧的墙壁上,凤目一眨一眨,好像头顶漂亮璀璨的星星。
云行歌嘴角擒起一丝狡黠的淡笑,眸色幽幽望向女子,“风宗主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破地方干什么?”
风剪柔耸耸肩,“我吃错药了呗。”
在得知来人是他们三个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这是个圈套了,其实她也是追着影子杀手到了这里来,不过现在看来情况不妙。
云行歌一愣,显然还是没料到她的回答是这样,只淡哼一声。身后方丈忽然声音加重,厉色道,“敢问风宗主,你的护卫何在?”
“干什么?大半夜你找我家千世做什么?”风剪柔瞪着眼睛,故作戒备望过去,模样十分可爱。
方丈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千护卫的身法与方才影子杀手极为相似,老纳怀疑……”
“怀疑一切都是本宗搞的鬼?”风剪柔依然甜甜笑着,却将眼神移到了一直没有开口的琉璃身上,“陌君,你说呢?”
琉璃还是不慌不忙上前两步,云淡风清道,“至少目前看来,宗主的嫌疑是大些。”
风剪柔笑容依旧,凤目漆黑如耀石,青月链子在月光折射下投射出闪耀的光泽将她衬托的宛如一个置身地狱的仙女。
同时,一队人马打着火把找到了这里,是飞云山庄的侍卫长,他在两步外停下禀道,“侯爷,属下在奉命搜查的时候发现一个可疑的人,请庄主处理。”
云行歌的笑容更幽深意味深长了,转身朝这个被他算计了的女子道,“宗主一定也很想看看吧,毕竟这误会可是关系着我们黑白两道的太平,这边请。”
女子伸个懒腰,丝毫不觉得自己是被请入瓮里的鳖,揉揉眼睛道,“云盟主好像特别喜欢夜里办事呵,真像那些惹人讨厌的耗子。”
言毕,自己飞身而去,先行回了庄上等候众人。云行歌咬牙骂道,‘“妖女,本侯倒要看看待会儿你还会不会这么能说会道!”
深夜的飞云山庄热闹异常,前前后后灯火通明,大厅里气氛尤其严肃。堂中央跪着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姑娘,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头垂得很低。
云行歌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堂前,琉璃在右边落坐品茗,慈严方丈手握佛珠默念经文,左边风剪柔懒懒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枚翠绿色的矬子细细磨着指甲,不时还轻轻吐气一吹,像只猫一样雍懒美妙。更奇怪的是,横阳崔玉也在。
场面像戏文里的公堂一样,叫人惶惶不安。
云行歌开口了,冲着地上的女子道,“抬起头来。”
女子闻言幽幽抬起了头,是一张不算美丽但不失清秀的脸,对着云行歌她反而冷笑,“侯爷这是做什么,奴婢一向本分的很,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要这样对待奴婢。”
这女子云行歌认得,是小姐身边的一个侍女,来庄上很多年了,确实本分。他也不恼,又问道,“你是负责专门为小姐梳头的是吗?”
“是。”
“那八月二十一,也就是三天前你在哪里?”
女子细想许久,答道,“那天小姐梳头用的玫瑰油没了,于是奴婢便去胭脂斋买了两盒回来。”
云行歌眼神一怔,这个女人偏偏在挑重点的事情回答!“那方才舒云搜查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我……我……”女子有些慌了,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啪!”案几被重重一拍,接着就是云行歌发怒的低喉,“说!”
“我……”女子还是说不出口,于是侍卫长舒云上前道,“她在副总管房里。”
而这时庄上专门负责后勤的副总管万贯走了进来,半点没有平日的嘻哈,神色非常严肃,他朝云行歌恭敬施了礼,“万贯见过侯爷。”
地上的女子一个激灵,大喊道,“侯爷,所有事情都是他做的,三日前奴婢去打水碰巧看到万副总贯鬼鬼祟祟去了后山,奴婢好奇之下便跟了过去才发现他在和几个穿着非常奇怪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奴婢刚想靠前一点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就……被他发现了……”
“奴婢大惊之下只好求他饶命,他便以此挟迫奴婢……与他欢好……今夜,他先是换了黑色夜行衣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抓着奴婢要……要行房还不准奴婢告诉任何人他出去过……”
言辞犀利的指责,却只有女子一个人的情绪异常激动,万贯一直垂首立在旁边如同说的根本不是他似的。风剪柔还在磨指甲,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琉璃轻笑不语,在等下文。
云行歌勾唇,似乎对于女子的反应很满意,如果她要真的很痛快承认一切的话他反而会不安,所以此刻他朝着万贯道,“把这几天的收获都说给本侯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