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纷纷礼貌回礼,云行歌大笑两声,“易庄主的面子连云某都自愧不如了,竟连琉璃公子都能请到呀。”
第一公子琉璃这个名号武林无人不晓,但是没有一人听说过他过人的绝技或武艺,也没有听说关于他的任何出名事迹,可是只要提起这个名字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赞口不绝,而真正见过他的人又少之又少,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这个名字从七年前开始就挂上了天下第一阁公子榜榜首,七年来无人可超越,这又是一个不属于任何门派独立于武林的一号人物。
没有人发觉,琉璃公子与风剪柔在对视那一瞬彼此对对方的惊讶和赏识。
这场宴席一点都像普通寿宴,竟然聚集了如此多名震一方的人物,即便这原本就是场普通的寿宴,但聚集了这么多人物它就很难再是单纯的一场寿宴了。
“嘻嘻,千世,你说清狂美还是琉璃公子美?”风剪柔将自己的疑惑转问到千世身上,清泠美妙的声音显得如此突兀令人咂舌。
千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扫了那二人一眼,淡漠答道,“不知道。”
“呃?”她忽然蹙眉,掩耳盗铃再问千世一声,“是不是我们站太远看不清楚?既然看不清楚就该往前面走走。”
然后拉了千世杏影一闪就到了琉璃公子眼前,很近很近,她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瞬不瞬盯着男子看,像摸易水寒一样在他脸上摩挲半天,“还是真的……”
对于这样的举动,大概是个人都会尴尬,以至于琉璃的脸色有些僵硬,然而温润的笑容一直都在,仿佛对于这个世界他可以包容一切。
琉璃,琉璃,人如其名,他似乎完美的就像一尊琉璃。
易水寒轻笑一声,上前解释道,“她嫌弃你长得好看。”
“呃?”琉璃一怔,旋即也笑出声来,漆黑的大眼睛闪着安静的光泽,他的眼睛会说话。
“自在的人才是最好看的。”
他低言一句,撩袍坐下,任由风剪柔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盯着自己不放,而他则是从袖中掏出一枚青白色小瓷瓶放到矮几上,再徐徐扫视一眼众人不解的目光,淡淡道,“这是产自梅城的青花液,也是毒死青山、横阳两派两名弟子的剧毒。”
“什么?青花液?”
“这就是那毒药?”
一石激起千层浪,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掀起波澜,尤其是青山、横阳两派的人闻言只觉血气上涌,怒火冲心。
章少平神色凝重起来,毕竟方才盟主的作保远远不及有人能替他澄清一切。自然,云行歌也在同时眸色一凛,勾唇一笑,轻啜一口香茶。
云层渐渐厚了,炙烈的日头被遮了起来,犹如此刻山庄里的众人。只有易水寒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他吩咐年远又为各人桌上添了茶果,他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又或许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刘刚拧眉,粗重的嗓音在人群里尤为突出,“这青花液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其实他很想吼,然而看着台上那安静的男子不自觉低了几个音调,“你又怎么知道我师弟是种了这种毒?”
还有,他想责问他是不是凶手,像他这样直肠子的人居然到最后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崔玉也略略细思一番,凝重道,“琉璃公子可是知道真正害我师妹的凶手?”
琉璃将易水寒为他泡好的浓茶端起,舒展眉头啜一小口,齿夹生香,“凶手我倒不知道,不过是碰巧找到些线索。”
见此,章少平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有十分的把握,于是也抱拳上前,正义凛然道,“公子慧质兰心,还请还少平一个公道!”
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章少平就是很相信台上那个如风如月般安静的男子,那温润那宽容不是装出来的,至少他的笑容他的眼睛都很真实,而自己愿意用性命赌上一把。
说到此处,倒是云行歌笑了,目中神色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而琉璃却是自嘲一笑,对于无极门如此明显的信任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么兴奋,依旧如来时的潜默温和。
“章少侠此言太重了,琉璃受之不起,我自会将自己知晓的东西公诸于众,至于真凶,我是真的不知道。”
章少平犹豫了,那不是个会谦虚或者说假话的男人,这一众人流只有他与风剪柔才是最真的两个!
琉璃又转身投给易水寒一个抱歉的眼神,耸耸肩道,“清狂兄,看来你的寿酒一时半刻是开不了桌了。”
易水寒笑笑,如若无人,“罢了,反正你都来了,这次总要喝个够本再放你回去。”
二人相视一笑,直摄人心魂。
一听他这么说,风剪柔倒是急了,冲着易水寒道,“我就是闻着你桃花酥的味道来的,难不成你要我饿着肚子吗?”
切……众人鄙视这个妖女!这都哪儿跟哪儿,大家关心的都是青花液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于是慧心师太冷哼一声,“又没人请你来。”
风剪柔终于正眼看了慧心师太一眼,凤目依旧灵动活泼,那笑容深了之后隐隐可见右边有个酒窝,极是可爱。
她颇是认真道,“师太,尼姑也是女子,不要动不动就拉着个脸,很容易长皱纹的。”
“噗……”不知是人群里谁忍不住笑出了声,导致更多的人发出低低的笑声来,这师太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不好惹,别说跟她开玩笑,哪怕在她面前笑一声都有丧命的危险。
这样的话,对于师太而言就是天大的羞辱,她长眉一竖,手中拂尘一扬,“妖女!休得撒野,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