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修养,医院里点滴不断,刘道尘的身子总算有了点起色。即使如此难免走个百十米就气喘的厉害,身子骨着实虚的很。医生建议暂时休学2-3个月,回家修养好了在继续学业不迟。父母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虽然老刘家目前就出了这么一个高中生,但不能为了前途连孩子的命都不顾了不是。于是和校方商议孩子休学的事,校方此次很是给力,直接批了半年的病休;并嘱咐孩子在家可自学,下半年开学跟不上的话,学校可组织专门的老师单独的辅导下。好嘛,这瘟神还是赶紧麻利的送出校的为好,万一孩子真要是在学校出点什么事,闹大了谁都好过不了。而且校方还很人道的将刘道尘住院的钱全额支付。
刘道尘本不想休学的,但突然想到自己习武的计划,也就打消了念头。而且这些天,他已经确定了天演珠时间与外界的比例大约在10:1的样子。这样即使自己的高三只有半年的时间,就算自己的目前自己的名次在班内是倒数2、30名的样子,对于考大学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刘道尘的事如同击破平静湖面的石子般,稍事的涟漪后,在文(3)班就趋于平静。班主任在班里宣布说,刘道尘同学因身体原因,将休学半年,很多同学稍微的或惊讶或轻轻议论更有甚的只是心里哦了声后,就没了下文。平凡的人,任何地方,任何的时候,大抵的待遇应该都是如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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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县北岗镇是个平原大镇、人口大镇。一马平川的放眼望去,飘渺处隐现一个个的红砖绿瓦的村庄。全镇的人口大约8、9万的样子。刘家营应该是豫南省最东北部的村子之一,由此再向北的村落已经隶属于鲁东省了。隶属鲁东省牡丹市曹吉县。
刘家营是个刘姓的大村,刘姓在村里占据100之60-70的样子,这里的乡里乡亲的大多沾亲带故的,所以索性村名就叫刘家营。它也是刘道尘家乡的所在地,在刘道尘的记忆里,按族谱的记载,刘家人生于厮长于厮30多代人了!
此时刘道尘正边走边汗流浃背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诅咒该死的天演珠的同时,不免无力的泄气。大是有有气没地撒只能憋屈着的感觉。从民曹路城际巴车上下来,离家尚有4、5里的样子。妈蛋这才将将走了不出200米的样子啊!
“他爹,歇会吧,看看能不能凑凑谁家类三轮车,孩子身子弱,这都累成啥样了!”何香凝看着孩子苍白的脸上一直大颗大颗的流汗,忍不住心疼对前面一直闷头前行的丈夫抱怨了两句。这段路是不通什么公交车或者鲜有什么短途的便即的拉客三轮摩托(一般后车箱扎上帆布棚的摩托三轮)。村民大多的出行归家,要么家人接送,要么徒步慢慢的颠。
刘元山很是感觉气恼和没面子,倒不是孩子娘埋怨了两句。气恼的是,孩子一向很是健康的,17、8的大棒小伙了,以前比自己都有把子力气的。这两年,大儿子外出在南方最发达的省份岭南省深港特区打工,麦忙啊秋收啥的都是二小子帮忙出大力的。就这么壮实的小伙,前个月暑假还帮自己麦忙来着,就这么个把月过去,身子亏成啥样了都。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让人没面子的是,二小子一直可是家里的门面。自己嘴里不说,心里着实再紧的很。这孩子打小学习好,人很乖巧聪灵。成绩一向数一数二的,初中后也一向在年级里数得着,后来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虽然不太明白这两年为什么成绩下滑的厉害,但仍挡不住孩子是自己的骄傲与面子。要知道的是,村里目前拢共有高中生也就20多不到30的样子,而且不都是重点高中的。谁家谁家的孩子在哪所哪所高中,聊起天那是份骄傲!更是份出息与未来。可是现在自己的骄傲好像要夭折了,夭折就夭折吧,大不了复读一年。村里好多小时候与二小子差不多优秀的孩子,高考后不都一样的复读嘛,没什么丢脸的,更何况孩子病了。关键这病说不出口啊,孩子营养跟不上,亏空的厉害,乡里乡亲说起来指不得背后念叨自己啥的。比如给孩子的生活费少啊,亏待孩子啊!嗨,想想就头疼,自己家里5个孩子,除了二小子,么小子(刘道尘弟弟刘道锋)么丫头(小妹刘诗月)也在读书,但自己可以摸着良心说‘没亏过儿小子’。每个月别人家上高中的给多少,自己也是多少。这孩子咋就这样了呢?难道县医院的医术不行?到省、或者首都那样的大城市在检查检查?还是先在家养养看?刘元山不觉的陷入沉思,就有了先前的闷头前行被妻子埋怨的场景。
“嗯,歇歇,等等,凑人家车回去!”刘元山看着儿小子那汗流浃背大喘气的样子,心里埋怨下自己咋忘了这茬儿。这会儿,虽是农忙过去,但已经开始忙秋了。给庄稼上肥啊打农药啊等等,所有的活计不一而足,开上‘嘣嘣嘣’响个不停的三轮去地里忙的大有人在。乡里乡亲的,任谁认识的,搭上句话,让根烟,就没不捎带你的道理。谁家没个三长五短的,你能确保自己一辈子顺当,用不到别人的时候?这在当地是共识,在刘道尘看来,是生存的一种潜规则,地下规矩。
“二哥,弄啥几了这是?”
“我上集了得!买几袋的肥料给地里揽揽(施肥),恁这是。?”
刘道尘开小差的时候,显然父亲碰到了熟人,并搭上了话。刘道尘倒是不认识,也是,父亲是泥瓦匠,常年十里八村的跑着盖房建院的。倒是认识不少人,自己不认识的太正常。
“搁县里上学类二小子,身体出毛病了,给县医院住一个星期了都,这不,今儿个才接回来!这是东边堤角岭(这个村刘道尘熟)恁彦亲大爷(这片对伯伯的方言称呼)。”刘元山显然不希望孩子失礼,对二小子说了句。
“大爷好,来,抽根烟!”刘道尘没让父亲失望,挣足面子的给对方让了根烟,并点上火。关于烟,刘道尘是不吸的,至于身上现在揣的这包应白盒豫烟(豫南省的一种香烟,算是上档次的),是父亲买来让他让人敬人的。很多当地人都经常教育孩子,学会做人。见人打招呼啊,亲近点的说上几句聊回天,让根烟。尤其孩子大了后,更应该懂事,会与人来事,会做人,不能没教养!如果在以前,也许刘道尘会一样的腼腆,害羞,不大怎么敢跟人招呼来事。但自从在医院里消化了那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未来生活的,那份多出来的近16年的记忆后。不觉间,自己整个人瞬间成熟了不少,为人萎缩气少了不少,给人感觉很是大气的感觉。与人招呼,不腼不腆,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松弛有度,给人很是舒服的感觉。
“都恁大恁出息懂事了?这是回去类不?走,上车。”对方显然很满意,顺便夸了刘道尘一句。
“诶,啥出息哎!就那样。”父亲谦虚了句。
“那麻烦你了,哥!”母亲感谢了对方。
“有啥麻烦类!都不是外边类。(意思是都是乡里乡亲的)都抓紧了哈(车没啥盖扶手之类的),走着。”这被叫大爷(读‘ye’,轻声,当地方言。)的也客气了句。
终是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