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变故罗峥丝毫不知,他被一股强大的撕扯力拉入金属门内,进入了一个通道。
这条通道泛着白茫茫的光芒,十分柔和,不是太长,罗峥睁开眼后,便从通道的尽头发现了一道人影。
“家乡人,跟我来。”那道人影隔着几十米,容貌却依稀被雾气笼罩,看不清长相,一身白大褂,很像罗峥前世地球上那些老学究或者教授的装扮。
罗峥怔然,默默跟了上去。
已经至此,他断无回去的想法,况且他心中的震惊还未平复,那可是一个个与他一样,来自于地球的同乡人,他有太多的疑惑与不解,希望能有一个答案。
“前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真的与我一样,也是来自地球的人么?”罗峥连忙跟上,想要靠近那人,可对方似乎发觉了罗峥的意图,步子一下子变快,重新拉开了距离。
“不要靠近我,保持这个距离,对你只有好处。”那人叹息道,头也不回。
罗峥微愣,心里更加疑惑。
直到出了白茫茫通道,进入一个漆黑的空间。
噌的一声。
灯光闪烁,罗峥的瞳孔,陡然凝了凝。
这是一片很大的空间,仿佛前世的巨大型厂房,指引他来此的那位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耸立着一个个个人形高大的透明器皿,灌满了微黄色的液体,其中漂浮着一个个或是苍老,或者年轻的男人与女人。
“这些就是当初降临此界的地球人?”罗峥从这些人的服饰上,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有身穿白衣的教授学者西方人,也有穿着唐装的华夏人,还有黑皮肤的非洲人,许多地球人种,皆双眼微闭,侵泡在液体中生死不知。
可最让罗峥震惊的,还是在这些人形高大的透明器皿的左边,是一个个只有半米左右高的小型玻璃器皿,同样灌满了微黄色的液体,其中却是一个个仿佛刚刚出生没几个月大的婴儿。
“家乡人,很困惑么?”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罗峥的遐想,让他身体一绷,目光急速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那是一具苍老的黄肤黑发的老人,盛装在器皿当中,眼皮与嘴角未动,可罗峥十分确认,刚才说话之人,便是这位老者。
因为对方用的语言,赫然是罗峥最熟悉不过的汉语。
“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晚辈有太多,太多的不解。”罗峥急忙道。
“家乡人,不要着急,我会为你慢慢解释。程勋,威诺尔,基斯,启动立体投放。”老人依旧闭着眼发出声音,忽然他面前一道电流闪过,整具玻璃器皿,忽然充满了电量。
这不是雷电,也非真气凝聚出来,是真真切切的电,只存在于地球上家庭与工厂的普通用电。
旋即罗峥面前,出现了一道苍老的人影,赫然是侵泡在容器液体中的老人,满脸微笑的望着罗峥。
“前辈?”罗峥吃了一惊,心中涌起无限震撼。
这是前世地球上只存在于科幻片中的立体投放,出现在他面前的老人,不是什么真身,也非化身,只是一组利用科学投放出来的虚影。
“家乡人,你叫罗峥吧,老夫康龙,你可以称我康老,或者康教授。”老人含笑。
罗峥依旧震撼,久久无法回神。
这一切简直太梦幻了,比他从地球上穿越至此,还显得让人无法置信。
“康教授,晚辈想知道回家的路。”罗峥脸色微微显得凝重,这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并不想拐弯抹角,而且之前从遗留在此处的浮动光幕上,曾见过康龙一行人,毕生在为此努力。
“回家?”康龙呢喃一声,似乎有些感慨与愤懑。
罗峥察言观色,连忙道:“康博士,怎么了?”
“回家,谁不想,可惜啊。”康龙摇了摇头,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压制的绝望,又道:“罗峥,你知道了我们的一些事情,甚至得到了x试剂1号,但这并不完整,起码最重要的一部分,你不曾接触,老头子现在问你,你想知道么?”
康龙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罗峥心中微微一跳,惊疑不定道:“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一旦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这是罗峥心里浮现的一丝奇怪的感觉,仿佛得知了康龙一行人的秘密,会遭到极大的危险,乃至于死掉。
“不仅仅是危险,而是……,上天的排斥。”康龙阴沉道。
罗峥瞳孔陡然一缩。
——上天的排斥?
上天会如何排斥?
“不明白?”康龙看出罗峥的疑惑,手指在虚空中按动,仿佛触动了什么按钮,忽然一道荧光闪过,罗峥面前出现了一道浮动光幕。
“癌细胞,你应该不会陌生吧。”康龙双手操作面前的荧光键盘,浮动光幕,兹兹闪烁,忽然浮现出一组十分活跃的细胞录像。
“是一种变异细胞,产生各种癌症的病原,与正常细胞不同,拥有无限生长,转化,转移的特点,很难被消灭。”罗峥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沉吟道。
康龙点点头,道:“没错,如果把这个异世界,看成是一个正常的人体,对人体而言,‘我们’这些外来者在‘它’的眼中就算是一种癌细胞,不属于这个‘人’的一部分,应该被—抹除。”
罗峥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康龙长长叹了口气,再次按动荧光键盘,浮现了一组图片。
“十万年前,我们成功定位了地球百慕大的宇宙坐标,打算以望乡台地心处的泰龙图,回到原本的世界,可惜被‘它’发现了,于是开始了抹除,回家的计划,便自此终止。”康龙道。
罗峥想到了之前在悬空城,观看到地底的那副阵法,一直便觉得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此时一经提醒,便赫然醒悟,不正是百慕大的地形图么?
“康博士,你说的‘它’是谁?”罗峥问道。
自始至终,康龙对于口中的‘它’,有极其强烈的恨意,不仅是他,连房间中其它一道道透明器皿中的身体,也在听到‘它’这个字时,露出浓烈的怨恨。
“天!苍天如狗,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说么,因为它拥有像是猎犬一样的嗅觉一样,野狗一样的残暴,我们只想回家,不想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可‘它’从未给过我们一点儿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