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陡然传来凄厉的鸣叫声,原来是一群山鸟突然受到惊吓,正在树林上空盘旋鸣叫。
谢萍将云儿抱给丈夫,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有说话,知道是他不忍心催促自己,于是束紧了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袱,又替丈夫整理了他身上沉甸甸的包袱,轻声说道:“走吧,我能行!”
王文达的眼睛闪着泪花,立即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手挽着妻子,一手搂着云儿,走出了这片密集的树林。
行不了几步,就看见前面有巨石耸立,山势也显得陡峭突兀,月光透过怂立的树木,在巨石上泛起点点白光,阴森骇人。前面传来淙淙的水声,文达夫妇不敢走得太快了,小心翼翼地行了约摸十多丈远,陡然发现巨石后隐蔽着一个洞穴,淙淙的水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洞口长有人高的杂草,不走近靠拢,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洞穴。
恰在此时,附近有人说话,王文达来不及细听,慌不择路之际,拉着妻子一个闪身,潜入洞穴内。
脚步声渐渐逼近,洞口前有人影刀光晃动,“唰——唰——”有人用刀割掉了洞口前密密麻麻的长草。王文达和谢萍就藏在洞口里侧,离外面那人只有一步之遥,夫妇两个人不敢喘一口气儿,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仿佛有一桶雪水从头浇下,快把二人冻成冰。
王文达把大手掩在已经熟睡的云儿嘴上……
那人手握长刀,在洞口外驻足观望,往里窥视了一阵,没有进来,转身走了。前后不到一分钟,王文达夫妇仿佛在地狱中煎熬了数十个时辰。那人离开后,夫妇二人仍然呆立在原地不动,不敢挪脚半步。
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外面悄无声息后,王文达才抱着孩子,蹑着脚,移步到洞口外一点,往左右两方看看,确信附近没有人,才将谢萍从洞口内牵出,慢慢地扶着巨石绕过去,沿着狭窄险要的山路继续往下走。
王文达哪里得知,刚才在洞穴口离他咫尺之遥的那个手拿长刀的人,就是他携家要投奔的好友祁青平。他也不知道,最先追上山的两个黑衣人是厉彪和赖仁觉,此时他二人已被死死缠住,还在山那边的半山腰和书生对峙呢!
行走间,王文达不时回头张望,见后面没有异常,心内稍觉安心,脚下杂乱蓬松的乱草,好象刚被人撩开过,路径依稀可见。顺着羊肠小道往下走了一段距离,前面的路面渐渐开阔起来,也好走多了。
“萍,要不要歇一会儿,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还行!”
“听妹妹说,前面有一条枯水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走出这座山啦!”
说话时,天空中闪出一团光亮,又传来一声巨响,冷不防地把二人惊住,文达忙用手臂把妻子紧紧揽在自己怀内,迟疑之中,突然意识到,是山那边有人在放焰火爆竹。此时此刻,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让这对逃亡夫妇紧悬的心跳到嗓子眼上。
当意识到光亮和巨响是焰火爆竹声时,文达不禁苦笑了一下,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