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锁,进了草屋。王文达把妻子扶到床榻上躺下,惊慌和奔波劳累后,谢萍的心痛病又犯了。文达把云儿放在妻子身旁。文莲把院坝大门紧紧栓好,又仔细检查了后门,才过来问个究竟。
文莲进了哥嫂房间,只见嫂嫂谢萍半倚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胸口,面色惨白,脸庞还挂着汗珠,朱唇微张,微微气喘,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态;云儿因为路上哭闹一阵,显然疲倦了,现在依偎在母亲身旁,安静地睡着。文达坐在方桌旁,一只手衬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半合着眼,也气喘未定,听见门响,睁开眼,见妹妹急风撩火的闯进屋来,呼吸急促,连忙从方桌下掇过一张凳子,递给妹妹,用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文莲随手接过凳子,放在屋中间,却未坐下,转身去屋角处,取下挂在墙上的面巾,拿过来递给嫂嫂,谢萍勉强笑了笑,接过面巾,把脸上的汗珠擦掉,说了声谢。
文莲笑着接过面巾,走到屋角墙壁处挂好,方转身回到屋中间,在凳子上坐下。正欲开口问话,忽然,只听得“砰——砰——砰”从院坝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犹如擂鼓一般。
屋内三个大人,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面面相觑,俱吃惊不小,平常大白天令人熟悉的敲门声,现在听起来却犹如半夜三更敲门一样,冷不防地令人毛骨悚然。
文莲壮着胆子,走出哥嫂的房间,随手把门轻轻关严。
屋里,文达也赶紧把窗户紧闭。
“砰——砰——砰”大门外又敲响了几下。
王文莲仍然没有吭声,轻轻走到院坝中间,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裳,先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慢慢挪步到紧闭的大门,打算从门缝窥视清楚才答话。
“阿莲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尖尖的声音。
文莲一听是熟人的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即放下,回答道:“是田嫂吗?有什么事儿?”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栓,把大门打开。
大门外,站着同村的田嫂,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用白色布盖着。
田嫂笑着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上午我来了两次,每次来时,看见你家大门都是锁着的,估计你去镇上了。快要过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送给你和郝先生的。这几天家里做了一些糕点,这不,我带一些过来给你们尝尝!”说着,就把篮子递给文莲。
文莲接过篮子,连声谢道:“我家相公不过教你家小胖认了几个字,你就这么客气!进来坐一会儿吧!”
“不用了,家里现在还有许多杂事要做,篮子就放在你这里,我改天过来拿。”
文莲心里有事,也不勉强,和田嫂在大门口聊了几句,目送她离开后才关上大门,揭开篮子白布一看,里面装着米糖、年糕之类,于是把白布翻转盖回原处,提着这一篮子糕点,依旧走进哥嫂房间里来,把篮子放在方桌上,把刚才田嫂敲门的事叙述了一遍,让哥嫂放心。
文莲继续说道:“田嫂就住在本村,他的丈夫身体一直不好,因此家务事、农活,里里外外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人不仅勤快,还特别心灵手巧。她两口子有一个儿子,有七、八岁大了,长得胖墩墩的,叫彭游,可村里人都叫他小胖,是我家相公的学生,她特意送来这篮子糕点,以答谢郝良对她孩子的教育之恩。”
文莲说话时,表情轻松自如,仿佛刚才在镇上恶梦般的经历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只有过年的欢乐祥和气氛。
文达、谢萍二人心里稍稍放宽,心里都想着,“谢天谢地,总算不是陌生人来敲门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