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双手颤抖不已,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嘴里喃喃地念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天下哪有这么奇巧的事,偏偏让我给撞上了,莫非我还在梦里?”
说着,猛咬自己的右手食指,不料真的将指头咬破,登时感到一阵锥心的痛,食指上立即流出鲜血,滴了几滴在帛画上。
云生这才相信,自己并没有在睡梦中,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
过了好一阵子,云生逐渐冷静下来,也不再颤抖,又细看那三幅帛画,这才明白,那两幅画的左方留着的一大片空白,并不是丹青巧匠的疏忽,而是故意留出来让人提词写句的,就象母亲遗留的帛画上提写的词句一样。可不知为什么,并没有人在上面提一字半句,也没有留下任何落款。
如今,这两幅帛画左方的空白处,都留下了自己手指上渗出的几点鲜红的斑斑血滴。
天色已经大亮了,放在地上的那三张纸已经干了。云生手捧帛画,兀自呆呆地出神。
外面的道路上陆续有人走动的声音,村子里又传来一阵阵犬吠。云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母亲的帛画放好,把这两幅抱子图和那三张纸放进小金匣子里,与小红木箱子一并放进包裹里,栓束好后,将包裹背在身上,摸了摸腰间的剑,朝屋里四处看了看,确信没有遗落任何东西后,方走出屋去。
走了没有几步,云生觉得不放心,依然返回屋里,将地上那些破碎的纸张一一拿起,全部撕扯得粉碎,仍旧用那块破绢帛包了,塞进原先那堵墙壁的缝里,这才大步离开这间破屋,外面还围着一道土墙,已经彻底倒塌成了高低不一的土堆了。
史云生抬起脚,从土堆上跨了出去。
破屋朽院外就是村子的大道。一个老头儿正从这条道上走过,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浅灰色衣衫的人从这座破屋里面走出来,老头脸色突变,站在那里不敢走过来。
史云生又回头瞧了瞧这座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破房子,心里五味汇集,说不出是感激还是痛苦,感慨一翻,转过身来,见前方站立着一个老人家,料他是村子里的人,便主动走上前去打听。
那老头儿看见史云生背着包袱,人又长的眉清目秀,一脸和气相,也不再害怕,见他朝自己走来,便开口主动说道:“年轻人,你好大胆,竟敢闯进那破屋子去!”
史云生一愣,继续走上前,对老头彬彬有礼地说道:“老人家,我是过路的行人,昨晚雷雨交加,在这村子里四处借宿不成,只得暂时躲进那屋里栖身避雨。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叫什么村?”
不等史云生说完,那老头又问道:“好小子,你昨夜没有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吧?”
史云生一脸迟疑,摇了摇头。
老头又微微点头说道:“看来有贵人在暗暗保护你,连鬼宅都镇住了,屋里的鬼怪都不敢出来吓唬你。”
听老头这么说,又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云生反而吓了一跳,忙问道:“这,这,屋里究竟这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