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皇上未能早朝,在太监总管李全的一声今日面朝下,文武百官纷纷散场,也不时低声议论。昨日后宫同时进了两个女人,皇上只怕是嫌春宵苦短了。诸多大臣向蓝羽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朝臣心中谁人不知皇上昨晚该在蓝羽的二女儿蓝宝仪的长乐宫呢。
温暖的阳光从缝隙里撒入室内,简单的长安宫也有了懒洋洋的暖意,寝卧内,暖被下,两个人依旧相拥在一起,留有昨日欢爱的余味。
颜如玉睁开眼睛是熟悉的触感,她赤身裸体的躺在同样不着片缕的轩辕绝的怀里,而轩辕绝正深情地看着她,让她不自觉的就陷入了那一汪深潭。
“皇上!”
轩辕绝把食指放在颜如玉的唇上道:“小忆,你忘了,你该叫我绝!”
“绝,你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颜如玉有些不自然。
轩辕绝抚摸着颜如玉白皙的脸颊道:“看着你才觉得你是真的回来了,看着你才知道你愿意呆在我的身边,看着你只是因为想一直这么看下去。”
如此煽情的话从轩辕绝的口中说出比从其他人的口中说出更能让人感动,颜如玉有些不敢置信,那个霸道的皇帝,那个曾经虐她弃她的轩辕绝,在分开的几个月后突然就变了,变得让人沉迷。
“绝,我昨夜已经说过,除非你抛弃,我绝不离弃,从此我只会是你的人。”
“小忆,我也说过我绝不会辜负你。”
“恩,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起床了?”
轩辕绝却搂着颜如玉不动:“我就想这样抱着你,不愿起去。”
“绝怎么可以这样?”
“可我就想这样。”
轩辕绝话落,唇已吻上了颜如玉的唇。昨夜的激情怎能补偿几月的分离与思念,软香满怀,早已不能自持,他吻着她、搂着她,然后压上了她的身子。
芙蓉帐暖,两具身子如昨夜一般交缠,虽已日上三竿却能如春宵一般黯然销魂。
激情之后轩辕绝早已唤人备好热水,二人在大大的浴桶里洗起了鸳鸯浴,一国之尊的轩辕绝不再要人伺候在侧,反而细心地为颜如玉擦洗身子。
软绵绵的颜如玉恢复了些体力后也为轩辕绝擦洗身体,轩辕绝诧异的看着她,而她冰冷依旧,只是做起事来却像是理应如此。
“我从没想到我们还能像如今这样。”中秋宴他道出了他心底的爱,她却说不论她爱与不爱都绝不可能,他以为她永远也只能是皇叔的侧王妃,为皇叔生儿育女、夫妻恩爱,可世事无常,几月的分离后却能像如今一般恩爱缠绵,没有谁强迫谁,也没有谁不愿意。
“我也没想过,只是有些事过后便明白了,也就如此了。”她以前只追逐这一个轩辕昊,可放开了,轩辕绝却依旧等候在原地。
轩辕绝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再说了,颜如玉所受的有失去孩子之痛,被人抛弃之伤,被人冤枉之罪,还有被人践踏之耻,他以后不能让她想起这些不愉快,他将给她的是后宫里最好的。
颜如玉本就没什么衣服,皇宫的人也未给她这个鞑靼公主准备,所以她能穿的也不过是她平时在鞑靼穿的异族服装。
轩辕绝抓住她的手道:“乾坤宫、昭阳宫,你的衣服都还在,我这就派人去帮你拿来。”
颜如玉拒绝道:“绝忘记了,我是鞑靼的朵雅公主,怎么可以穿颜如玉的衣服呢?若是颜如玉,她又怎么可能继续陪伴在你身边呢?”
轩辕绝默然,他们都知道以前的颜如玉已经不存在,在这后宫里存在的只能是朵雅公主。
颜如玉已经很久未吃过地道的王朝膳食了,这么好的味道了失而复得定然比平时更爱,于是晚点的早膳她吃得津津有味。轩辕绝看着她的不拘小节,觉得她除了失去了阳光多了冰冷,其余的什么都没变,而他要把她的冰冷融化找回她的阳光。
早膳后轩辕绝离开了长安宫,颜如玉的弦也松了下来。阿奴道:“公主果真厉害,才来就搞定了皇上,刚才皇上离开的眼神别提有多么不舍。”
颜如玉淡然道:“不说这个,阿奴,我们到了这里,以后的每一步都不会好走,但你只需记住一点我是朵雅公主,生来就是,以后我不会再提醒你。”
“公主放心,就算公主不说奴婢也明白。”
轩辕绝在长安宫呆到日上三竿自然是每个宫的人都知道了,同日进宫的蓝宝仪自然不会不知。她一个王朝右相的二千金怎么连个异族女子都比不上,她自然是不会甘心,总是要到长安宫走一趟的。
颜如玉在选择代嫁和亲的那日就知道她进入的是一个深渊,所以她也准备好了要面对所有的麻烦。
蓝宝仪怒气冲冲的进了长安宫,看到那个好像在等什么人一身异服的女子一惊:“你,怎么会是你?”那朵雅公主明明就是和颜如玉一模一样的外貌,可姐姐不是说颜如玉已经死了吗?
颜如玉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认识本宫?”蓝宝仪一惊,却显然是不相信。
“我们第一次见面何来认识之说?”颜如玉语气冰冷,感情疏离。
蓝宝仪小心翼翼的看着朵雅公主,大声道:“你就是颜如玉,你究竟在装什么,难道还怕见到本宫么?”
“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什么颜如玉,我的名字叫朵雅,是鞑靼的公主。”
蓝宝仪见朵雅公主目光清冷,实在和她认识的颜如玉是不一样的,于是狐疑的问道:“你生来就长成这样?”
“难道有什么问题?”
“没,难怪皇上会到你这里来,可是你终究是个无名无份的女人,败军送来的投降之礼。”蓝宝仪松了口气,这朵雅公主应该不会是颜如玉,若是的话不会不认识她的,可面前的就算是颜如玉又如何,她又何须惧怕。
“皇上这是慧眼识人,就算是和亲的棋子又如何?只要皇上喜欢,我依旧可以过得很好。”这句话并没说错,一个女人只要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男人,还有什么身份之分呢?
可颜如玉这句话立即惹怒了蓝宝仪,蓝宝仪本是一脸怒气却又心思百转的问身边的贴身宫女橙儿:“是手下败将的公主大,还是皇上的妃子大?”
“当然是娘娘的身份更加高贵。”
“那朵雅公主见了本宫为何一直不行礼呢?是不是该罚?”在蓝宝仪的心里朵雅公主不是颜如玉可也和颜如玉一眼讨厌,一个阻拦了姐姐,一个又来阻拦她,她自然不会让这个朵雅公主好过。
“自是该罚!”
“那还不快给本宫掌嘴?”
橙儿几步上前藐视着依旧坐着的颜如玉扬手就要给颜如玉几个耳光,颜如玉却一下子抓住了橙儿的手,使劲的甩开。
“你……”
蓝宝仪大声道:“你这个败族公主竟敢如此大胆,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出手不成?”
颜如玉望了一眼门口,轻声道:“你敢吗?”
蓝宝仪的手刚举起要打颜如玉,就听到脚步声和高喊声:“朵雅公主接旨!”
蓝宝仪一转身就看到了李全端着圣旨而来,她惊讶的放下了自己刚举起来的手,然后跪在了地上。
“鞑靼公主朵雅,容貌出众、性格温柔,深得朕心,既已嫁朕,便是朕妻,朕决定封朵雅为俪妃……”
“朵雅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如玉接过圣旨看了一眼蓝宝仪,那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如今是否还敢打我?
蓝宝仪愤恨的站了起来不屑道:“不过是凭着一张狐媚的脸蛋,得意不了多久的。”话落,人也扬长而去,根本没在乎李全的存在。
蓝宝仪实在没有想到皇上会封这个朵雅公主为妃,毕竟皇上纳她为妃的意图大家都清楚,就是没把朵雅公主放在眼里,可不过一晚,一切都逆转了。她原本以为昨晚得到宠幸的一定是她,可精心准备却落得一场空。
李全也是看也没看蓝宝仪一眼,向颜如玉笑道:“恭喜俪妃娘娘!”
颜如玉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镯子道:“多谢公公,这是朵雅的一点小心意,以后还要仰仗公公。”
“俪妃娘娘严重了!”李全奇怪的看了一眼颜如玉,明明是熟悉的人怎么对他如此生疏,竟然还用上了这些俗气的手段,难道仅是容貌一样而已吗?可是那日的字条,若这个朵雅公主真的不是颜如玉,那么这人定是不能小觑。
李全还未多想,颜如玉就道:“只是这俪字是不是过于俗气了点?”
李全一愣,笑着解释道:“这俪字可是个吉祥字,有伉俪情深之意,这可是皇上的一片苦心!”
颜如玉感叹道:“原来是这样!”
伉俪情深,多么美好的愿望?轩辕绝的宠爱是极致的,虐待同样是极致的。从昨晚到今早,她见识到了轩辕绝的柔情,若是永远如此,她一辈子呆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可他会一直这样吗,他从前所做的一切虽未如轩辕昊带给她的伤害那么深刻,可也在她心里留有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
思维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轩辕绝关心的声音:“怎么还站在外面,这天可还凉着呢?”
颜如玉转过身看轩辕绝的同时也看到了鱼贯而入的宫人,疑惑道:“这是做什么?”
轩辕绝道:“这长安宫太简单了,不过就是布置些东西,没什么其他的,衣服也吩咐尚服局的人了,以后你不会再受一丁点的苦。”
“谢谢!”颜如玉觉得事情真的是难以预料,曾经不屑的一切,如今却还要因为自己得到了而道谢。
“小忆,对我,以后永远不要说谢谢!”
颜如玉深深地望了轩辕绝一眼,依偎着他道:“那就让我说最后一次,谢谢你,谢谢你有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