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头将五花大绑的少女推到黑格莱茵面前,说:“喂,小子,我把偷袭你的家伙抓起来了。”
黑格莱茵定了定神,问道:“你……你……你是?”
“你问我?”章鱼头冷哼一声,说:“我叫魔髓,是灵吸怪一族的成员。这个该死的翡翠禁锢了我。所以在完成你的梦想之前,我会待在你身边帮你。”
黑格莱茵愣愣地看着章鱼头十分不屑的眼神和分泌着粘稠液体的触须,咽了一口唾沫,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名被捆绑的少女身上。
只见她白净的脸蛋,身穿一件紫罗兰红刻丝白底印花菱锦鸡心领小圆领中衣,逶迤拖地湖绿色掐牙月季花棉裙,身披午夜蓝掐牙镶边折枝花卉烟纱遍地金。细柔的披肩发,头绾风流别致抛家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宝石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长命锁的手镯,腰系丝攒花结长穗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素纹荷包,脚上穿的是软缎绣鞋,整个人白璧无瑕。但眉宇之间却透着杀气。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黑格莱茵问道。
“关你屁事!你这个混蛋竟然使阴招。啊呸呸呸,我就是不说就是不说就是不说!你想怎么样啊!”少女抬起头,怒视着黑格莱茵。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是很为难啊。”黑格莱茵皱着眉头说。
“哼!本姑娘可是大名鼎鼎的蝶仙须臾雨,怎么可能向你这种街头卖艺的小角色低头!”少女昂起头,娇柔的下巴对着黑格莱茵的脸庞。
章鱼头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小子,这小妮子是伽罗德影歌派来的,说是要找到马维,而你身上有马维的东西。所以她才会追杀你。唔,还有,伽罗德影歌受了伤,现在正躺在三公里之外的某个破庙里。我能找到那地方。”
少女一下子慌了神,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章鱼头冷哼一声,说:“作为一名灵吸怪,如果连低等生物的思维都读不出,那我还是回归灵吸神的怀抱算了。”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黑格莱茵微笑着说。
“不!!!!!!!!!”须臾雨绝望地咆哮着。
“既然都读出来了,那我就吃掉她的脑髓吧。”魔髓眯起眼睛,下巴上无数根湿漉漉的触手带着无穷的食欲扑向须臾雨。
“走开,你这臭章鱼,该死的!”须臾雨挣扎着想要挣脱那些绳索,但那些绳索却结实得像岩石一般。
“住手!”黑格莱茵命令道。
魔髓有些惋惜地收回触手,愠怒地看着黑格莱茵,说:“小子,这小妮子已经没有用了,为什么不让我吃了她的脑子?本大爷可是很饿了!”
“别总是小子小子地喊个不停,章鱼头魔髓!”黑格莱茵瞪着魔髓说:“我有名字,我叫黑格莱茵!”
魔髓瞪着眼睛看了黑格莱茵片刻,说:“好吧好吧,听你的。”
黑格莱茵哼了一声,说:“你现在杀了她,到时候见到伽罗德怎么交代,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想不清楚吗?”
“呵呵,怎么交代,我又不是不会变形。”魔髓冷笑着变成了一名少女,那少女与须臾雨的样貌完全相同,只是杀气更浓一些。
黑格莱茵叹了口气,说:“你刚来东陵,能不能收敛一点。”
“哼!”魔髓摇身一变,化为了一名身着东陵服装的精壮男子,说:“随便你!”
……
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就容易了许多,在章鱼头魔髓的帮助下,他们顺利地解决了误会。一行人又踏上了行程。
又是一个夜晚。
黑格莱茵再次拿起了记忆黑曜石。
“能让我看看吗?”红柳微笑着说。
“当然可以。”黑格莱茵笑着说:“怎么,柳姐对这段故事很感兴趣啊。”
“马维,是个有趣的姑娘,我很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红柳笑着说。
黑曜石展开了,一些画面出现在黑格莱茵和红柳面前。
月历1056年2月15日
我骑着一匹名为“寻心”的黑色马来到了南月城。南月城里一片荒凉,巷口里三三两两地躺着一些已经发臭的尸体,惹得寻心不快地低声嘶鸣。
“烧死他,烧死他!”我走到城市中心,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柱子下画了封印符咒,柱子周围堆满了干柴。
“这个人犯了什么事?”我问一名正在振臂高呼的人。
“这个该诅咒的死灵法师让我们南月城爆发了瘟疫,我们要烧死他,以平息神灵的愤怒。”那个人激动地说。
唉,真是个可怜的人啊。我看着他那双充满恐惧和无辜的眼睛,想:也许我能帮帮他。我暗中在两张羊皮纸上画了几个符咒,又念了一段改变声音的咒语,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且慢!”我严肃地对执行官说,“我是阿尔塞斯的使者——黑暗精灵马尔塔。”说完,我便拿出了能证明身份的羊皮纸。
“哦。”执行官紧绷的脸在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后缓和了下来,“马尔塔女士来这里有何贵干。”
“这名死灵法师是我们的通缉犯,阿尔萨斯阁下让我把他带回去。”我严肃地说。
执行官仔细地检查了我的证件,然后缓缓地说,“好的,马尔塔女士。不过你最好明天就把他带走,他这个恶魔在这里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祸害。”
“那是当然。”我说着走向了那个死灵法师。
“我不是通缉犯!”他惊恐地喊着。
“不要狡辩!”我一个手刀将他打晕,然后对周围的几个士兵说,“帮我抬到客房里,可以吗?”
晚上,那个可怜的死灵法师醒了过来,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我真的不是通缉犯。”他小心翼翼地说。
“唉,出来混就要低调。”我将一条腿随意地踏在凳子上,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事?”
“你不是阿尔萨斯的特使马尔塔女士吗?”他惊疑地看着我说。
“我要是不那么说,他们会放你吗?”我柔声说,“我也是死灵法师,而且是巫妖,不信地话你可以看看我的眼睛。”
“唔唔唔……”他说不出话来。
“不必这么惊讶吧,你没见过巫妖?”我说。
“唔唔唔……”他仍然说不出话。
我定睛一看,只见他的下巴已经脱臼。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托住他的下颚,一用力,“咔嚓”一声将他的下巴接了上去。
“对不起,刚才失礼了。”他尴尬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是巫妖,刚才在火刑架上,我明明看到你的瞳孔里并没有磷火闪烁,所以……”
“嗯,那只是一个魔法。”我说,“让我能不惹那么多麻烦的魔法。”
“可是……我从你的身上感觉不到巫妖的气息,你看,连动物都愿意和你亲近。”他仍然很疑惑。
“那是隐藏魔法。”我笑了笑,“我对隐藏气息很擅长。”
“哦,是这样。”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谢谢你!”
“你是怎么惹得他们这么恨你。”我问。
“是这样的。”他沮丧地说,“本来我也没想透露身份,只是一次放飞骨翼杜鹃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这才泄露了身份。后来有大批强盗入侵南月城,城主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让我帮忙击退强盗。我当时出于一半由于他的威胁,一半也由于自己的原因,就答应了他。后来,强盗被击退了,但南月城里也死了不少人,那些没有被及时处理的死尸腐烂之后滋生了病殁,瘟疫在城里流行。民众情绪激动,无法控制局势的城主把一切责任推给了我,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百般解释就是没有作用,所以……所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你也是好心,只可惜人心叵测。而且在人类和精灵的世界里,死灵法师又属于受歧视的人群,你以后一定要小心才是。”
“嗯,前辈教训的是。”他点头道,“我实在是太莽撞了。”
“没什么。”我解开他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说,“先坐下歇歇吧。我已经给那些守卫说过,让他们不要进来。”
他活动了活动了手脚。我看到他的手腕脚踝上都有一圈深深的血沟,手臂上也满是鞭痕。唉,他还是个孩子啊,竟受了这么多苦。我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些草药,递给他,说,“吃些药吧,这样伤口好得快些。”
“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前辈。”他接过草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的名字叫瑞尔,前辈您呢?”
“霜魂冰之歌,冰霜的霜,魂魄的魂。”我喝了一口酒,又给他倒了一杯,说,“你喝点酒吧,压压惊。”
“前辈,你的誉名好帅啊。”他羡慕地感叹着喝了一点酒,说,“不瞒你说,前辈,我是为了寻找我的姐姐才出来四处旅行的。”
“哦?”我说,“你的姐姐怎么了。”
“唉,几年前有一伙强盗闯到我的家里,抢走了我的姐姐茜迪斯。而那时,而那时……”他把头埋在手里,懊恼地说,“那时我正在死灵塔修习进阶的死灵法术。也许我真的该……该留在家里。”
“别伤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前辈,你真是太好心了。”他说,“那么前辈出来旅行又是因为什么?”
“唔,那个,也是找一个人”我说,“嗨,先别说这个了。我们先商量一下明天怎么走吧,是我们俩乘一匹马,还是两个人乘两匹马?”
“我有一匹马,他们应该没有动,那匹马叫萨娜。”他说。
“我有一匹黑马,叫‘寻心’”我说。
“很有趣的名字。”他笑着说。
“呵呵,也许吧。”我说,“明天我就把你捆走好了。”
“好的,阿尔萨斯特使马尔塔女士。”他戏谑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