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平时一直忙着工作,因为工作地离家有些远,所以他们干脆就居住在公司的宿舍楼里,顾迟很少见到他们,他们只是每周固定的给些钱给顾迟,家长会也很少参加,并不了解顾迟的学习情况,以为还算可以,毕竟俩人都是大学本科生,自己的孩子应该在学习方面没有问题。
但是当他们接到班主任的电话的时候,很震惊,也很愤怒。俩人下了班急匆匆地回了家,一打开门便看见顾迟坐在沙发上,母亲不由分说的把她拎了起来。
“你说说,怎么回事!怎么数学才考70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还留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母亲瞪着眼,愤怒的说。她的脸上还残留着上班的妆容,精致而美丽。
顾迟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父亲背靠沙发,两手指中夹着一根香烟,慢慢的抽着,时不时从嘴里吐出些烟雾来,父亲的脸在烟雾中变得模糊而又清晰。一根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抽完,父亲沉默了一下,出声道
“行了,别骂了,知锦,准备一下,买些礼物和水果,去他们班主任家,看看这事还有没有转机。”
母亲撇了眼父亲,拿起钱包和钥匙,出了门。
“碰!”她的离去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顾迟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
父亲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不一会儿,母亲回来了,说已经打听到班主任的家在哪里,也联系过了。
父亲应了声,拿起了衣架上的外衣,一边穿着一边向着门口走去,刚要出门的时候,停下了步。
“怎么了?”母亲有些奇怪的问。
父亲指了指站在客厅里的顾迟,说:“她呢,要不要带去。”
母亲沉吟了下,“去吧,让她给老师认个错。事情搞不好还好办些。”
父亲重新走回了屋子,拉着顾迟的衣领,出了门。
夜幕降临,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大街两旁的住宅楼逐渐亮起了灯,一家人相坐在一起,吃着美味的饭菜,说着一天发生的趣事,欢声笑语。
一路上,三人沉默的走着,父亲和母亲走在最前面,顾迟紧紧的跟随。街头的路灯散发着橘黄而带有些凄凉的光芒。顾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脚下三个人的影子,爸爸妈妈,和自己。似近似远。不知怎么的,眼眶慢慢的湿了起来。
来到了班主任家门口,父亲轻轻地敲了敲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是班主任每天都跟别人炫耀、夸奖的女儿,听说考上了A大。
女孩儿脸上带有着一丝不耐烦的表情,问是来找谁的。
父母忙说是来找她的母亲。
女孩儿眼里透着了然,向屋里喊了一声:“妈,找你的。”转头便坐回了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视。
三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走进了屋。
班主任出来了,看了眼,让他们坐下,给顾迟的父母倒了杯茶。
父亲母亲急忙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踌躇着怎么讲这件事。
班主任也不着急开口,慢慢的喝着茶。偌大的客厅,没人说话,只有电视机里的哗啦声,不免有些诡异。
过了一会儿,父亲开了口,说了这件事,并表示女儿将会好好学习,自己也会严加管教,恳求班主任不要让女儿留级。
班主任还没出声,班主任的女儿到先开了口:“留级就留级呗,有啥大不了的”声音里带有些轻蔑。
班主任默了默,说:“好吧,其实我也不愿为难顾迟,原本让她留级呢,也是为了给她充足的时间学会学习,不过,如果以后顾迟会好好的念书的话,那么留级也就没这个必要了。”
父亲欣喜地站了起来,千谢万谢,还说以后要经常请班主任吃饭。班主任连说不用不用。
事情谈完,三人准备离去。
班主任将三人送到了院子的门口,叮嘱着顾迟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顾迟连连点头。班主任欣慰的看了顾迟一眼,便走回了家。
三人在返回家的路上心情倒是轻松了些,父亲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另一只手熟练地点了火。母亲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将粘在衣服上的毛絮一一拿走。
“滴滴,滴滴。”身后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顾迟转头望了眼,一张黑的发亮的奥迪向他们驶来,在内个年代,能够拥有一张帕萨特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更何况是刚入驻中国价格贵的惊人的奥迪。
父亲和母亲自然也看到了,母亲正在拿毛絮的手一停,神色一愣,看了一眼车牌后,似乎松了口气,继续去拿毛絮。
父亲冷眼看着母亲的动作,眼神沉静黝黑,黑的惊人,“呼~”的吐了一口烟,什么也没说,继续朝家走去。
摸出一只烟来,用火点起。母亲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将粘在衣服上的毛絮一一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