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距离李松死亡已经过去五天了,这五天里陈队长没有再来找过他们。夏砚三人正常上课,奇怪的是学校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李松死亡的事,一般出现这种命案应该早就闹翻天了才对,家长们肯定后怕的纷纷给自家孩子转学,学校和外界怕也是各种议论和猜测,但这些却都没有发生。
第六天夏砚三人突然被班主任带到了校长室,校长室里陈队长也在,看来是在等他们。陈队长告诉三人案件进展得很顺利,直至昨天下午案子已经破了,认定李松死亡原因为:睡行症时遭到突然且巨大的惊吓造成的急性猝死。虽然报案的神秘人还没有找到,但起码案件已经破获了。陈队长说他这次来是告诉他们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叫三人不要因为这件事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走出校长室夏砚一直在心里想着整件事,其他人之所以不知道应该是校长和警局的人封锁了消息,也对,出了这么件事要是传出去会给学校的名誉带来多大的危害啊,怕是以后都没有人敢来这读书了。
江孜扬表现得对这个命案很感兴趣,这几天里几乎每天都要去警局好几趟询问案件有了什么新进展没,因为陈队长交代过所以警局里的人也没有瞒他,有什么新进展了都会告诉他,陈队长有时还会亲自带他去案发现场看看。江孜扬每次从警局回来都很兴奋,都会带回一大推新消息,然后就告诉分享给夏砚和张唬隆听,并且兴高采烈的推理起案件来。
夏砚对于江孜扬带回的消息表现得兴趣缺缺的,张唬隆倒是挺感兴趣的,每次都和江孜扬一起讨论,讨论得嗨了什么结果,各种猜测都有。夏砚虽不参与,但每次都有认真在听,聊到感兴趣或者有想法时也会插上两句。
“‘睡行症时遭到突然且巨大的惊吓造成的急性猝死’,意思就是说李松昨晚是梦游去了学校后山,然后在那里遭到了惊吓猝死的。可学校后山什么也没有啊,到底是什么吓死他的?”江孜扬摸着下巴怎么也想不通。
“会不会是动物、野兽什么的?”张唬隆也皱起眉头猜测道。
话一出就遭到了江孜扬的否决,江孜扬很肯定的说:“不会,我透过铁门看过外面,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哪有什么动物!”
张唬隆也点了下头沉思起来,片刻,犹豫道:“不会是闹……闹鬼吧?”
江孜扬恍然大悟,脸上现出雀跃:“对哦,很有可能的,要是闹鬼就好玩了。”
“闹鬼多可怕,有什么好玩的,最好不要,好可怕!”张唬隆抖着声音说。
江孜扬鄙视的扫了一眼张唬隆,不屑道:“鬼你都怕,白长那么大个了!我从小就喜欢听鬼故事,看灵异小说和看鬼片了,香港十大最经典恐怖僵尸片我通宵三个晚上就看完了,有什么好怕的。如果能让我在现实世界中碰到鬼啊、幽灵啊、阿飘啊、僵尸啊之类的那就太幸运了,然后我要亲手打败他们,成为大英雄!哈哈……”
江孜扬一脸向往,大笑几声过后又现出得瑟的神情,俨然一位病入膏盲的中二少年。张唬隆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大胆了吧,他从小连晚上摸黑上厕所都怕,更别提看鬼片这种他极限以外的事了,还别说,这张唬隆的内心和本质真的是跟他的名字还有外表成反比例!
晚上在宿舍里江孜扬把灯给关上,打开了一台他前些日子在淘宝上买的投影灯,投影灯是暗绿色的,一打开整间宿舍被幽绿所笼罩,映在墙上、身上、脸上十分诡异,显得整间宿舍充斥着阴森森的可怖之感。就着这个气氛江孜扬给张唬隆讲灵异故事,张唬隆原本是死活不肯听的,但江孜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硬是把张唬隆逼得乖乖倾听。
江孜扬讲得绘声绘色,张唬隆听得宛如身临其境,讲到特别恐怖的地方江孜扬还故意压低声音或者用特别阴阳怪气的恐怖语调,时不时就着脸色的幽光趁张唬隆没有防备时做几个呲牙咧嘴的鬼脸。张唬隆被吓得哇哇直叫,颤抖地缩着他那满是大块肌肉的强壮身躯,那张粗犷凶恶的脸上写满害怕恐惧。能把一个长得像黑社会老大的肌肉男吓成这样样子,心里那股成就感自然是少不了的,怪不得江孜扬那么积极呢!
夏砚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觉,他也有在听江孜扬讲故事,虽然他的胆子没张唬隆那般小,但江孜扬讲得实在是太好了,故事非常丰富情节曲折,也难怪张唬隆被吓成那样。他发现江孜扬真有编故事的天赋,以后出到社会找不着工作还可以写故事,饿不死。江孜扬说的那些就好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张唬隆听得一抖一抖的。
听着听着夏砚觉得困了,便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了,闭上眼睛后眼前出现的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而是一片闪着幽绿光芒的昏暗,夏砚也不觉得奇怪他猜想是江孜扬那个投影灯的缘故,等一会适应了应该就好了。又过一会眼前的幽光还是没有散去,夏砚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论如何使力眼皮都撑不开,就好像被502强力胶水粘住了一般。
夏砚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目光所及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黑点从远处慢慢向夏砚飘近,所过之处皆把那些幽绿吸引,黑点在近处的空中饶了几圈后缓缓变大变散,犹如一颗香灰落入池中般激漾散开来,形成一条彗星尾巴似的东西在半空停住。黑色的东西外围有着一圈新增的暗绿光圈,泛着点点幽绿,显得阴森诡异非常。
光圈缓缓变幻出一个人形大小的轮廓,渐渐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楚,最后竟变幻成了一个人!此人一头乌黑杂乱的短发,身上的衣服污秽脏乱,而且还破损多处,上衣就像是挂在身上的几缕破布条。此人身上多处淤青,鼻青脸肿的,更可怕的是此人的五官都在流血,黑红的血看起来污秽恶心极了!
夏砚目睹这么诡异的一幕心里害怕得要命,正不知所措时那人突然开口了,声音阴冷嘶哑,好像从屁股里挤出来的一样:“你不要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希望你能听我说完接下来的话。”
夏砚感到一阵恶寒,全身止不住的犯冷,他不确定这个到底是他的噩梦还是什么,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包括眼前的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他总感觉有点眼熟。
没等夏砚反应过来,那家伙便用他那双空洞洞的看不出那里是眼球哪里是眼白的眼洞盯着夏砚,夏砚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这种感觉太可怕了。那家伙张开他那张龟裂的染满黑红血液的嘴巴,继续对夏砚说道:“我是李松,今天是我的七天,还有几分钟我的魂魄就要被黑白无常抓走了,但我不甘心,我还没有报仇,那个害死我的恶鬼他还在人间法外,但是我没办法,所以我希望你帮我,帮我杀了那只恶鬼!杀了他!杀了他!”
李松开口时大量红黑的污血从他干裂的嘴角溢出,随着他说话嘴巴的一张一合污血也断断续续时而量大时而量小地从他嘴角淌出,流过下巴,留下锁骨,留到身下,浸进衣服,夏砚觉得他要吐了,这太恶心了!寒气也随着他讲话而从他嘴里喷薄而出,他的语气充满怨恨,恨不得现在就千刀万剐了那个害死他的恶鬼。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怎么帮得了你?”
李松没有回答夏砚的问题,只是直直地望着夏砚,嘴里不断大声叫着:“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渐渐的,李松的鬼影和他的声音一起慢慢变小,变模糊,直至消失……夏砚眼前的画面也变回了正常的黑色,夏砚试着睁开眼睛,可以睁开了,望着窗外繁星满天、月光皎洁的静美夜色,夏砚只想苦笑:让他去抓鬼,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