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叫林莹林姑娘?这么客气?怎么总觉得有点怪异呢?
“林姑娘没去找你?”南秋瞳挑眉。
那女人就那样走了,她以为是去找展云重联络感情了,原来不是吗?那她这可真称得上是逃跑了,还跑得干净利落。
展云重摇摇头。
“有事要出去?”南秋瞳继续问。
“嗯。”
“那去吧,本姑娘刚好也累了,要去休息了。”吃饱喝足,接下来是午睡的时间了。
“那好。铭叔,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是,少爷。”铭叔,就是这府里的管家,“诸位请随我来。”
虽然是被唤作铭叔,但其实这人也就只有三十多岁,身板硬朗,腰背笔直,且说话不卑不亢,是个撑得起这府邸门面的人。
“有劳铭叔了。”南秋瞳甜甜一笑,连蹦带跳地来到铭叔的身边,等着铭叔带路。
在长辈面前装乖卖萌永远都是博得好感的最佳方法。
铭叔多看了南秋瞳一眼,什么都没说,等蓝让他们都走过来了,才转身走向客房的方向。
南秋瞳一咧嘴,跟了上去。
“铭叔啊,这府里可有什么规矩?”会多话的,自然是南秋瞳。
“少爷喜静。”铭叔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声音平板无波。
“然后呢?”
前面一片沉默,但是南秋瞳知道,铭叔并非不爱搭理她,而是在思考,思考还有什么需要他们注意的。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管家,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可能让客人觉得无礼的事情。南秋瞳相信这条铁律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适用于顶级管家的。
“比如,有没有什么地反不能去?”南秋瞳给出提示。
“没有。”这府里不能去的地方只有地下的几个密室,而那几个密室,除了少爷和他,没人知道,他也不认为有人会找到那里。对于密室的隐蔽性,铭叔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哦。”没有?那她要是哪天进错了地方,可就不能怪她了哈。南秋瞳撇撇嘴,安静了。
这府邸是展云重的,展云重虽然人面很广,但大多都是些生意上有来往的人,没什么亲近的朋友,所以这些人,展云重不会带进家里。所以这府里的常客,就只有展云逸和林莹。展昊和展明月也只是在帮本家跑腿的时候才能过来一趟,还仅止于前面的花园。
因为平日里没什么客人,即使来了,也是不会留宿的,所以这府里的客房十分简单,一张床,简朴的床具,桌子,椅子,有的里面有书桌,有的里面有梳妆台,显然是考虑到男客和女客的问题。
“这里便是几位的房间,几位客人可需要奴婢?”铭叔停在房间的门口,站得笔直。
“需要。”
“不需要。”
展明月和南秋瞳同时开口。
“那给他们准备就行了。”南秋瞳指指展昊和展明月,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诶?不要奴婢……她的起居要怎么办?”展明月眨眨眼,茫然了。
“当然是全靠自己了,大小姐。”蓝让特意加重了“大小姐”三个字,说完轻哼一声,跟风若一起进了房间。
“天啊!她是说铺床叠被端茶倒水这种活她全要亲手去做吗?”生在展家长在展家的纯种大小姐展明月表示无限惊讶和难以理解。
铭叔看了展明月一眼,没有说话。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他们家伟大的少爷不也是亲手完成这些事情的吗?这种朴实的行为,果然是他们这些金枝玉叶理解不了的啊。
嗯,住这屋的姑娘不错。
“那么,我去给小姐和少爷准备奴婢。”得出了结论,铭叔向展昊和展明月微微鞠躬,转身离开。回到房间,南秋瞳一步都没再向前,身子一沉,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老天爷啊!可累死她了。
从平城到岳城,一个月的路程,虽然展云重已经为她准备了舒适的马车,但对于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秋瞳来说,对于每天开着高级跑车来来去去的南秋瞳来说,这一个月根本就是折磨!
因为道路不平,那马车一路上都在颠簸,颠得她头晕眼花腰酸背疼。偏偏南秋瞳又倔强得很,坚决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因此一周强忍着。
好不容易到了岳城,先是去展家本家折腾了一圈,那么大一个展家,一来一去,她这两条小腿啊,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偏偏在那里又要时时刻刻维持自己的形象和气质,更是耗费了大量的经历去与老祖宗的气场抗衡。
出了展家本家的大门,竟然给她整匹马来?虽然说是配了马鞍的,可那也是马啊!不是四个轮子的车啊!
无奈,骑马走吧。从展家本家到展云重的家里,一盏茶的时间,她差点散了架。
走到府里花园的时候,她是真的一步都走不动了,如果不是趁早坐下了,她就真的要瘫在地上了。
之后又被林莹气到了。
终于是到了房间,一关上房门意识到周围没有人能看见她了,绷紧的神经一松,南秋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实也不光是身体上的劳累。
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但是能得她信任的,也只有南秋图和展云逸,只有这两个人在身边的时候她可以完全放松。其余的时候,即使说着掏心掏肺的话,她也是有所保留、有所防备的,这一个月下来,心也累啊。
到了岳城,本以为不会去见展家的长辈,这样直接住进展云重的地盘,然后开始自己的生意,本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因为见过了展家的老祖宗,这事就麻烦了。
现在的展家,其实已经是展云重在掌权了,大小事情都是展云重可以解决的。但是今天一见,她突然意识到这位老祖宗在展家的影响力是根深蒂固的,老祖宗一句话,不论是对是错,展家上下无人敢反驳,也无人会反驳,他们会下意识地去执行老祖宗的命令。那是源自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