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啥?让他出去挣外快,然后你使劲花!这白捡的鸭子不用白不用啊!”姜虹的快言快语把进来送菜的小服务员都逗乐了。小服务员是个穿着红白相间制报的小帅哥,脸上还有高原红。姜虹来了劲,说:“帅哥,你还真别笑,男人那杆枪也是生产力。你以为男人都顶天立地啊,现在世道变了,多少男人都等着小鸟依人呢。小鸟,哎,你懂的!”
小服务生脸红通通的,差点把酒精炉给弄翻。
陆希格一口茶笑喷出来,“姜虹,你少胡咧咧,教坏祖国下一代!”
小服务生逃也似的出去。姜虹感叹:“这年头,还用教?下一代都在上一代的怀里呢!”
氤氲的热气里,苏亦晴的鼻子尖冒了汗珠儿。她喝了一口红红的浓汤,说:“虹,你猜苏亦朗给我找的律师是谁?”
“谁?”姜虹与陆希格异口同声地问。
“曹可非!”苏亦晴说完这句,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这世界小吧?”她的一张脸在水煮鱼的热气后袅袅婷婷,表情有些诡异。
陆希格跟姜虹相互对视了一下,好半天,格子说:“晴,难过了吗,现在这个时候遇到他?”
苏亦晴跟曹可非的恋爱经过陆希格虽没亲眼所见,但七七八八都是知道的。
摇了摇头,慢慢地吃碗里的水煮鱼片,鱼片很嫩很滑,亦晴细心地挑出刺,然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她说:“就像梦醒了一样,真的,曾经那么爱,那么恨的那个人,如今他坐在你面前,说一点感觉没有是假话,但是,真的是不相关了!”
希格的手落到亦晴的肩上,说:“话是这样说,心里得多难过啊!”
姜虹点上一根烟,翘起二郎腿,说:“你们俩啊,就是太纯了,像老娘我,都想不起来爱过谁,也想不想来要恨谁了?那天在停车场,有个男人跑过来跟我打招呼,亲热得要命,好像还暗示我他这些年一直很惦记我似的,结果我使劲想他叫啥,他大概也看出来了,说了个名字,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人转身走时还嘀咕:不是老年痴呆了吧?”
苏亦晴和陆希格大笑。
苏亦晴说:“格子,你不知道姜虹当年强悍的,看中一艺术系弹钢琴的男生。骑个自行车冲到男生前面,车轱辘一横拦在男生面前,扯了脖子上的围脖,你记得那些年兴几股毛线织的棒针围脖,就是那种很长很长《几度夕阳红》里秦汉戴的那种围脖不?这位姜大小姐把自己脖子上的围脖往钢琴男生脖子上一围,嘴就凑了上去。估计那男生还没明白咋回事,初吻就被她夺了!”
希格惊的嘴都合不上,“虹,你真是我偶像啊!我从小就特羡慕你这样的女孩!“
“得了吧,姑娘,你是异类你还不知道呢!人人都是有武功的。就那钢琴小王子,舌吻的功力一上嘴我就觉出来跟他的钢琴水平一样。亏我还策马扬鞭地追!还有,他床上的功夫真******差劲,我记忆犹新啊!就是那个,那个黄段子,:一个男人和老婆得知距离世界毁灭只有五分钟时,那老婆严肃认真地问:那剩下四分钟我们做什么?”
陆希格爆笑,苏亦晴反应了一下,也乐出来,指着姜虹说:“你上辈子一定是男人!”
陆希格叹了一下:“是男人有什么不好?不用伺候大姨妈,不用生孩子,还有,跟人睡了很多次,还可以装处!结婚再离了,反倒更抢手了!”
姜虹把烟灰点掉,说:“问题是不是出在我们女人身上的。《日出》里不是有一句嘛,好好的男人,把他逼成丈夫,总有点不忍!我们女人为什么非要婚姻呢?你看看现在,什么金婚银婚,恨不得把自己拴在男人的裤腰带上才有安全感,我们真的那么需要婚姻吗?”
苏亦晴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说:“你说我跟何维之间,如果没出翔翔这事,我还伪幸福着,就像伪高潮一样,外人都觉得很HIGH!忙忙碌碌的,日子也许就混到老了。翔翔这事一出,他立刻变了一张脸,真是太可怕了。从前有什么话,天天睡一张床上,他都不能对我说吗?想想都后背发凉!真――”不知怎么搞的,一向淑女的亦晴这段日子特别想爆粗口。
“得,喝酒,喝酒!我们自己找乐。没啥了不起。苏亦晴,你要想得开,不过是个男人,这世界上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满街跑。”
白酒热辣辣地进肚,眼泪都快辣出来了。希格说:“若说没男人当然也可以过。婚姻如果是一双不合脚的高跟鞋,还不如没有,穿着平底鞋,至少不会硌脚不会让人心烦。但是,有时候真是寂寞,真是想从街上抓个男人!”
姜虹说:“不用抓,等我送你个女性用品!”陆希格的脸红通通的:“谁像你,色!”
“这有啥,生理需求嘛!”姜虹不以为然。“再不然就去酒吧找嘛,一拍两散,不过是场游戏是场梦嘛!你们俩啊,就是活得太单纯。”
苏亦晴端着酒杯笑:“我没想单纯,我就是想平平静静守着儿子、守着老公、守着我的父母好好过日子。这不算是个很高的理想吧,咋就不行呢?”
“守这个想法就错了。晴,幸福不是守住的,幸福是要撞上的。撞上了,你就幸福,撞不上,认命算了!”姜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她说:“你们俩觉得我幸福吗?就我这样的,配他杨以安,落出八条街去。可是,我是女人,长得好只可以用一时,不能用一世。追你时,花啊朵啊的,追到手里用几个晚上,就残花败柳了,外面粉嫩嫩的小姑娘排队等着猪头呢!我咋办?开惯了车,不习惯走路了。住惯了大房子,进小房子就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