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绿怡?”陈小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真是无处不精致,没有那富贵凡尘之气,似山岳之巅的雾气,脱俗而充满仙气,紫菀和绿怡一比,虽说是各有千秋,但是紫菀却多出了一些雕琢,多了些许富贵气息。
绿怡盈盈笑道:“奴家正是绿怡,和主人刚刚所想的高头大马有些落差。”
陈小凡弯腰拱手说道:“刚刚在下却是失礼,还请小姐见谅。”
陈小凡跟着老道士的时间中,倒是学会了老道士的道貌岸然,同样的一种表现,在老道士那里是道貌岸然,在陈小凡身上却常常会变成知书达理。
绿怡见到陈小凡一弯腰,连忙将身子福得更低些说道:“主人不要如此,奴家可受不起主人如此大礼。”
陈小凡回了一笑说:“绿怡小姐,你就别老是主人主人的叫了,这些显得有些生分,你就叫我小凡吧。”
绿怡微微一愣,不得不说陈小凡笑起来真的十分好看,如苍松银月下多出了一抹春风。绿怡虽为剑灵却也是见多识广,一眨眼的功夫,脸上的异色便掩饰的极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严肃的说道:“怎么能这样逾越呢,绿怡从小便在陆家中成长,主人便是主人,怎么能够尊卑不分!”
“绿怡小姐,要不这样吧,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从现在可是就叫我小凡,这样可以吗?”
绿怡听后若有所思了一会,旋即笑着说:“那奴家就依了小凡吧。”
“绿怡小姐这就对了,叫小凡多亲近啊!”
“那以后小凡也别再称呼我为绿怡小姐了,叫我绿怡就行了。”
陈小凡眼中带着期盼,微笑着说道:“绿怡以后请多指教!”
绿怡感觉到了陈小凡心中的异样,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声音依旧轻柔,没有半点起伏:“小凡,刚刚在救我前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设法完成,奴家为灵体,只能在小凡你额神识中,所以只能你的眼前出现,灵体不是实体,所以无法行风月之事,还请小凡见谅。”
道玄皇朝中那些世族中,对于风月之事早已经是常见不怪了,犹如普通老百姓日常吃饭喝茶一般,绿怡出身于世族大家,自然对于风月之事没有什么忌讳,所以说话自然和平常一样。
陈小凡那点小心思被道破,难免尴尬,于是急忙的转开话题说:“绿怡,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事情?”
“小凡你原本是要做什么事情?”绿怡反问道。
“我刚吃完,准备睡上一觉后,启程回到城里。”陈小凡坐到地上,示意绿怡也坐下。
“小凡你是做什么的?”绿怡显得天真可爱。
“我是一个猎兽师,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
“小凡,现在是什么年份了?”绿怡如同一个懵懂的小女孩,清澈的双眸中充满了好奇与疑问。
“道玄历1023年了,对了绿怡我还没有问你是在哪年被封印在这里的。”
“那年是道玄历754年,转眼已经过来这么多年了!”绿怡深深的感概道,此时的她身上的气质发生的变化,变成了一个历经桑海苍田的时间旅者般。
陈小凡一听吓了一跳,惊讶的说道:“绿怡!你比我太上祖姥姥还要老啊!”
“小凡说女子老,而且还是当面说,这样是很不礼貌的。”绿怡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那笑意是经过了感慨岁月心境的洗礼,所以笑得有些微微的伤感。
“绿怡你有心事?”陈小凡柔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听说已经过来这么多年了,想起了那些年的那些事,那些年里的那些人而已。”
“绿怡,昨日之日不可留,多想徒添忧愁而已。”陈小凡安慰道。
“嗯,我明白的小凡。”
“绿怡要不我和你讲讲我的事情吧。”陈小凡分散绿怡的思愁笑着问道。
绿怡与陈小凡神识想通,自然明白陈小凡心中所想,于是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说:“那就麻烦小凡了。”
“不客气。”
“我是一个乞丐,从小就是,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大街上,博取那些大姐大妈们的同情..”陈小凡淡淡的讲述着以前生活的点滴,时而高兴时而低落,悦耳的声音和高低起伏的声调,在宁静的月色下更加容易让人进入那种意境,绿怡听得很仔细,仿佛身临其境。
听着陈小凡讲完了自己平淡无奇的过往后,绿怡看着陈小凡,美目泛光的说道:“小凡,我也是一个孤儿,但我还记得我的父母的模样,还记得是怎么成为孤儿的,所以同为孤儿,小凡你比绿怡幸运。”
“绿怡,对不起,是小凡又勾起了你的回忆了,既然你还记得十分清晰,那就不要费力的去压制,说出来或许会比较舒服些,你也告诉小凡我你的过去吧。”
“绿怡也是一个孤儿,父母因为绿怡为女儿身,因为那年的干旱,父母将绿怡用来换粮食,那年绿怡五岁。
五岁的小女孩,就这样去到了皇朝皇都——长安城,入了长安城中的醉花楼,在醉花楼中,五岁的小女孩开始学字,开始读书,开始练琴,开始明白什么是痛!开始明白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开始懂得痛哭的滋味!
痛了一年,哭了一年,那年绿怡六岁,六岁的小女孩忘记了怎么哭,开始学会了笑,渐渐就变得只会笑,因为醉花楼里的老妈妈喜欢看到小女孩笑,于是小女孩只能不断笑,不断的笑着学习琴棋书画。
小女孩为了活着,所以必须笑着,琴棋书画在那个笑口常开的小女孩眼中,并没有丝毫的高雅,而是一种苦难,身心俱苦!”
听着绿怡的述说,陈小凡脸上凝重,双眸中充满了泪光,他没有开口安慰,只是安静的听着,用耳朵去感受绿怡曾经的苦难。
“那年绿怡八岁,读了三年书,从书中读明白了廉耻,不愿将来亭亭玉立时成为男人的玩物,所以乘着老妈妈不注意,天真的冲出了后院,后院的门不大,小女孩却坚信那便是梦的出口处,小女孩坚信跑出那扇门,便出了自己的噩梦。
小女孩冲出了那扇门,醉红楼的护院们也随着冲了出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棒,或许是老天终于听到了小女孩的哭泣,就是此时遇到了主人,主人救下了绿怡,为绿怡赎了身,将绿怡带回了陆家山庄中,绿怡如获新生。”
绿怡轻柔的声音说着,陈小凡聚精会神的听着,绿怡说得很细,小凡听得很认真,不经觉中,绿怡讲了一夜,陈小凡听了一夜。
晨曦初现,陈小凡一夜未眠,睡意袭来,绿怡连声致歉,陈小凡温柔的笑了笑说:“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小凡!你睡一下吧。”
别人是日出而作,陈小凡倒是日出而眠,不过陈小凡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抱怨,和佳人折腾了一夜未眠,那是多少鲁男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陈小凡睡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