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郎中十分惊讶的看着陈小凡,他满头大汗,眼中阴晴不定,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黄郎中心想:难道小凡也是修行者?可怎么看都不像啊!如果不是修行者又为何有元气阻止我进入他的身体!
陈小凡随城外道士学习的事情黄郎中是知道的,黄郎中左思右想,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老道士为了保护小凡,在他身上设了某些屏障。
黄郎中开口唤门口的李大壮进来,李大壮一入内便再次问道:“郎中,小凡好点了吗?”
黄郎中摇了摇头说:“老夫我无能为力,小凡身上应该是中了某些妖邪之物,你赶快带他前往他那个道士师傅那里,或许还可以救治。”
李大壮一听要去老道士那里,心中十分不情愿低声问道:“郎中,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黄郎中挥了挥手说:“老夫无能为力了!”
李大壮此时心中确实十分挣扎,对于他而言道士二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杀父杀母之深仇。
那时李大壮八岁,家在离阳城八十多里的李家村,那一年一道士到村子中传道,大展神奇玄妙之术,村中之人大都真心敬仰,道士大放厥词,声称只要加入他的教派,就可修得长生之术,到时可令五鬼运财,从此安享长生与富足。
山野之民又那里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纷纷加入道士的“五斗米教”,从那时开始,村民们明天大多数时间在一切诵经修道,也慢慢的接受了“五斗米教”的教义,认为天下以道祖为尊,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尊道祖而不尊皇权。
道玄历1017年,“五斗米教”在道玄皇朝中大行其道,终于在那一年年末时爆发了推翻皇朝的起义。
道玄皇朝成立之初是为万民求福祉,让万民可以得到安生立命之地,起初的立意是好的,可是经过多年,在权利那美妙的滋润下,皇朝就变得有些酸腐的味道了,“五斗米教”正是以此为理,想要推翻它。
“五斗米教”起义迅速在道玄皇朝各州府间蔓延,来势十分凶猛,皇朝全力镇压,终于在道玄历1018年中,将起义全部镇压,但皇朝也是伤了元气。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皇朝开始对传道的道士严格控制,需要到官府认证才可以。同样也是那一年,李大壮的父母都在起义中被杀死,也就是那时开始,他成了孤儿,成了乞丐,最后认识了陈小凡,与陈小凡成了兄弟。
李大壮沉默了好一会,思考了好一会,也挣扎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抬起头对黄郎中说:“郎中,谢谢您了,我现在马上带小凡过去。”
李大壮背起了陈小凡,马上就往城外赶去,也顾不上还没有吃饭的问题,精神上的紧张,让他此时肚子一点饥饿感都没有。李大壮汗流得挺多,走也挺快,几乎可以说是小跑了。
来到城外的破庙中,老道士十分难得坐在了神台下诵经,李大壮将陈小凡背了进入后,开口便嚷嚷道:“老道士,快来救人啊!”
老道士回头一看,看到李大壮背后一脸痴呆像的陈小凡,一下子站了起来。在李大壮眼睛一花,还没有看清楚时,老道士已经来到了他身后,一把接过他背上的小凡。
老道士将小凡放在地上,手掌按在他的额头上,只是一息的时间,老道士就面带着笑容,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大壮。
“老道士你看什么看?怎么还不救人啊!”
“这位兄弟,老道我好像和你并不相识吧?为何你对我充满了敌意?”
“老道士!你那里来这么多的废话啊!他可是你徒弟,他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还不救他,还有时间说些废话。”李大壮怒吼道。
“是你要求我救他?”
“废话!他这个样子能说话吗?”
老道士伸了伸手说:“三十个铜钱。”
“喂!老道士你可以再无耻点吗!他可是你的徒弟啊!”李大壮怒骂道。
“他是我的徒弟没错,可他没有开口让我救他。”
李大壮不想延误了陈小凡的治疗,刚好早上也要到了不少的钱,在又骂了一声无耻后,便从身上掏出了铜钱,丢到了老道士手中。
老道士接过铜钱,笑着说:“难得难得啊!”
从李大壮背着陈小凡进来的时候,老道士就已经知道他是谁,虽然没有见,但听小凡提起过很多次,知道他是李大壮,也就知道他讨厌道士,让他有求于道士,是为“难”,道士还跟他要求,而且他也给的便是“难得”了。
老道士走到神台前,拿起台上的毛笔,点了点碟子中的朱砂,破庙子中忽然无风自清凉,老道士纳周围天地之元气进入身体,由身体进入笔上之朱砂。
老道士手起笔落于符纸上,执笔狂书,用朱砂将天地间之元气封入,符成意入。
看到老道士画符,李大壮再次骂道:“钱你都收了,怎么还不救人啊。”
老道士并没有理会他,拿起神台上的符纸,在小凡额头一贴,如石子掉入了风平浪静的水面,泛开一道道圆形的水波,破庙中以陈小凡为中心,向外散发出了淡淡的风。
风很淡,可破庙子很脏,风带着淡淡的尘土,破庙中变得淡淡的弥漫。
“老道士你干嘛啊?”
“施符救人。”
李大壮还像再说什么时,便传来了陈小凡轻咳两声,轻声的骂语:“哪个混球放屁啊!”
老道士笑了笑:“为师用力过猛,没有忍住!”
李大壮才不管什么屁不屁的事情,一下抱住陈小凡语气激动的说:“好了就好!”
“什么好了就好?谁不好了?”陈小凡问道。
“你啊。”李大壮看着恢复正常的小凡双目有点湿润之意。
“我觉得我很好啊!并没有什么事情。”陈小凡抬头看着老道递上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老道士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小伙子,小凡刚刚恢复过来,需要调养,你先回去吧。”
陈小凡知道老道士有话要说,但不方便在李大壮面前说,所以可说道:“大壮你想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那好,小凡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城里见。”李大壮并没说明天再来看陈小凡,陈小凡知道他非常讨厌道士,也理解他今天能背着自己来是多么为难,所以微笑着对他点了点。
李大壮站起身来,毫不停留的走出了破庙,并没有和老道士做任何告辞之举。
李大壮走了,陈小凡等着老道士的回答,而老道士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懂了?”
一句毫无头绪的询问,但陈小凡明白他在问什么,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真的懂了!感觉很好!”
陈小凡不知道刚才自己正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那种痴呆用修行界的话来说是“神游”,神游十分有利于对天地之规则的理解,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般来说神游出现需要修行者与天地间的元素有着很高的亲和度,也就是修行者的境界需要观天境才可能出现,当然除少数的天才,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天地间的元素有着很好的亲和,这种人很少。
如果少年时便进入“神游”之状,如果没有长辈在旁,很可能就游着游着回不来了,陈小凡刚刚差点就如此,要是李大壮再耽搁个半天时间,那么陈小凡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这些东西陈小凡不知道,但老道士也不准备告诉他,当陈小凡问道:“老师,我刚刚怎么了?”
“痴迷所致神乱,老道士我给你贴了符就好!”老道士边将小凡额头上的符取下边说道。
陈小凡就是陈小凡,不明白的东西想了也不明白,所以便不再多想,他站起了身,舒展舒展胫骨,发现没有什么不适,便笑着说:“有吃的吗?老师。”
“吃的没有,但有吃剩下。”老道士指了指放在神台旁桌子上的半碗小米粥。
“也行,反正能填饱肚子就行。”陈小凡拿起小米粥,咕噜咕噜一下就喝完了。
陈小凡抹了抹嘴说:“老师我去练习了。”
“你别在门前那里练,到山中找一个地方吧,我这是道士的庙,不是武馆,你在那里练会影响我生意的。”
“好吧。”陈小凡刚刚悟有所得,兴致十分的高,也不会在意老道士的话,急忙的出了门。
白云山很到很大,陈小凡只是希望找个地方练习,并不需要走得太深入,就在离破庙两里左右的地方,地方挺宽广,有一条小溪经过,树荫密集蔽阳光,陈小凡挺满意的,于是就决定在此地开始练习。
还是同样的招式,却是已明其意,“阳春化雪”在陈小凡手中使出,春意绵绵,浓而不烈,起手摆臂间虽是缓慢,却合了润物细无声,悄悄化雪去冬意的意境,气息平缓,元气在在经络间运行十分的流畅,动作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