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认真的织着手中的毛衣,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她只有这时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母亲,或许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她也已经满足。这样奢侈的幸福,她有一次就满足。
苏瑾偷看她的侧脸,心里的话,不知道应不应该吐露,不知道该不该吐露,为了这一个孩子,可是,就算开了口,也无法改变什么。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手机就在此刻,适时的响起,那个名字那个号码,竟然是阮苑的。她稍一犹豫,接起来,客气的问好。
“苏瑾,谢谢你。周一,秦炀说要陪我一起去产前检查,那时还要麻烦你了。”
苏瑾已经无法掩饰内心对她的反感,敷衍的哦了一生。
阮苑明媚的笑声在电话中响起来,“是不是现在很恨我?你的朋友的孩子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了,可惜,她爱上秦炀那一刻就该知道这个结局,我一直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
苏瑾的手指狠狠地在掌心抓紧。
“苏医生,到时见。”她的声音礼貌而客套,笑声清澈干脆。可是,谁也看不透那笑容背后深藏的暗涌。
苏瑾把手机往沙发上狠狠一扔。
“谁的电话?”
“阮苑。”
佩佩面色一僵,适时的低头,不做声,一张瓜子小脸此刻是愁容满面。
“她周一要去做产检。秦炀陪她。”苏瑾的脸色一直那么难看。
佩佩的手指被毛衣针扎出一个小孔,冒着小血珠。
她弱弱的开口,“那么,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么瑾?”抬起头的眉眼坚定,泪水强忍着,没有溢出眼眶。“我想由你来拿掉这个孩子,还有,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苏瑾看着这个已经无法收拾的残局,窗外阳光那么明媚,可不可有人发现佩佩的逞强,她的脆弱。
最后,苏瑾点头,“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周一来吧,他会陪伴阮苑做产检。”
时间真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宝贝,看着众人在时间命运中折磨受伤,却没有一人怜惜疼爱,关于那些传说的命定,缘分,是不是就是孩提时简单的梦想,永远无法实践的玩笑。
“瑾,不要浪费时间陪我了,我很好,你也应该多抽一些时间陪陪高少,他比我更需要你。”
苏瑾点头,看着佩佩总是有太多的话出不了口,“那么,这两天时间,你自己静一静吧。”苏瑾走出门去,回身时,看见佩佩又在专心的织着手中的毛衣,脸上的微笑那么的刺目,让人怜惜,是不是所有的不被世俗谅解的恋情都要有这么一个悲惨的结局,那么,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佳偶天成就一定能够白头偕老,永世同心么?
卢卢这几日疲于应付杨天成,都没有去看看佩佩,那天秦炀那话,让他有些恼怒,秦炀这种男人真是霸道而执着,他有太多的自信,为什么就可以用这样的口吻请求,好似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时在乎佩佩的,其实,所有人都比他更爱佩佩,因为,他们都不会让佩佩在痛苦中不可自拔。
看着手中关于秦炀的资料,那些他的脚步就都有了由来的理由,那么这次这么卑躬屈膝的拱手让位,怕是想要凭借入赘而包揽住阮氏的企业,从而获得犯罪证据,这样一来,阮长峰从此就很难翻身。
攥着手中关于他的资料,卢卢嘴角上扬出一丝微笑。
把自己困窘在办公室很多天,他格外的想要出去走走,看看佩佩最近生活的好不好,其实,不去看她也是他的自尊在作祟,若是看见了一个为了秦炀憔悴的她,魂不守舍的她,他的心应该会比谁都疼痛吧。
想着想着那张温暖纯净的脸庞,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迈了出去,索性就去她家里看看,他的脸上因为想起了她而挂上了笑容。
买了她最爱吃的糕点,开着车子来到她家楼下,抬头望着她的窗子,衣服架上挂着她的衣服,红红绿绿的颜色在风中摇曳着,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洁白的皓齿在阳光下泛着比阳光更干洁的光芒。
她来开门,脸色红润,卢卢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心,笑着把一盒子的糕点递给她,佩佩立刻像是一只偷嘴的猫咪,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就说你最懂我,就知道我现在馋这一口了。”她眯着眼睛,开心的把自己的胳膊挂在他的肩膀上,尽管需要踮一下脚。
卢卢给她拆开包装,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这是玫瑰酥,这是百合糕,还有你最爱的榴莲酥,尝尝,还是热的。”他拿起一块榴莲酥放在她嘴边,往常的她一定是狼吞虎咽的抢着吃掉,今日的她闻到这刺激性的味道,胃里立刻痉挛。
捂着嘴巴,跑到卫生间,卢卢手里仍旧拿着那块榴莲酥,就听见了卫生间里大声的干呕声,榴莲酥掉在了地上,碎成了细末。
他大步跑进卫生间,看着小小的她蹲在地上,不停的呕吐,似乎是要把胃里的所有东西吐出来。
卢卢的心立刻有如堕进冰窖,他希望真相不要是他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