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惑堆积在心里,像是雪球,越滚越多。
她坐在地上,看着空空的那块应该属于他们合照的地方,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样的滋味,若是你不要我,何苦要来招惹我,若是你不爱了,何苦再出现,让我爱一次,伤一次。
左思右想,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拿出手机,看见上面苏瑾的未接来电,心里着实不愿意接听,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过苏瑾的法眼,她该怎么告诉苏瑾呢,是说秦炀没死,还是说,他对她已经仿佛陌生人一样?
怎么都说不出口,怎么都不知道如何倾诉。
我们有过的浪漫,曾经寂寥的星空,你都忘记了么?
她熄灭了手中的烟。
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踱步。
去,还是不去?
有没有一个选择,可以是不受伤?
正在思索,手机再度响起,又是苏瑾,她知道这次不能不接了。
”瑾。“
”何佩佩,你不知道我担心了你一晚上么?到底景之行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秦炀真的没死?那高濠甯近日说起的忽然新起的房地产商,竟然是他?“
佩佩咬着手指,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她比谁都更想要了解秦炀的想法,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好似一块冰,她的靠近,他的退后,避之唯恐不及,何苦招惹呢?
”瑾,我希望他不是秦炀。“
”我的秦炀,就算是天塌了,都不会忘记我,而他,却已经忘记了。那么我这么多年的坚守,都是为了谁?“
苏瑾替她心痛,可是,爱情这回事,无可奈何的就是外人,没有人能够插足两人的事情,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就算是你把他绑在身边也不能改变这个结局。
她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痛苦?
”瑾,放心,我一定会找他问清楚。“
我一定要亲耳听到你说,你忘记我。
”好,等到高濠甯从国外回来,我一定要让他去找秦炀问个清楚。“
佩佩点头。
挂了电话,茫然的看着窗口,花儿开的正好,你为何不在。
阮苑和韩茉莉去国外见了韩茉莉的父母,一便在国外游览了几月,回来就要筹备婚礼。
阮长峰已经在监狱中认真悔过,荒唐了四十年,终于在女儿的改变后,决定了就算为了儿女,也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不是那个混迹的恶商阮长峰了,再说,人已届五十,许多人世之时,都已经明了了,再不是年少时对钱对权的过分追逐。
爱过了,恨过了,也领悟了。
那些虚无的东西,怎么也重不过亲情的重要。
向着上头申请了,阮苑结婚之时,可以申请半天的假释,把女儿送进教堂,也算是了却心头一件的大事。现在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儿女的幸福更加重要。
佩佩在幼儿园和一群小朋友一同玩耍,没有看到停靠在门口的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车窗落下,男子俊美的侧脸露出来,秦炀的眼睛穿过很多人能够直达她的身上,她穿着白色的雪纺,已经长起的发,高高的扎了一个马尾,那么的利落美好。
她笑,无忧无虑,在孩子中,温婉如同一个静默盛开的百合,不张扬,不落寞。
秦炀看着她,嘴角不禁也落上了笑意。
四年来,你竟然对我还有这样的魔力,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春天,爱上你,就如同沐浴春风。
只是,我已经不能够再爱你。
他拿出一摞文件,在落款处签名。
她还是从前那样的孩子气,怎么那么不知道人间的险恶,开了这间幼儿园,都不知道其实产权都不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是一直在替别人做嫁衣。
他若不是看看这块地竟然在他的收购范围内,也不知道,她还是这么的傻。
福利院也是一样,她拼了命的挣钱,不就是为了养活那里的孩子,他留给她的钱,她又是救济孤儿院又是救济福利院,自己却瘦的和难民一样。
这样的她,抱着他,他心痛的都想要落泪。
可是,佩佩,我不能够再抱紧你。
希望,你最终能原谅我。
秦炀把手中的文件交给司机,“不要告诉她我的名字,只说是一个好心人可怜孩子们才给她的。”
司机点头,拿着文件和支票,忙下了车。
秦炀望了窗子外的她最后一眼,关上车窗,端起红酒一饮而尽,伤后,他一直多不能够喝太多的酒,这酒一入喉,立刻剧烈的咳嗽。
我秦炀一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好事。
拖累你,伤害你。
就让我在最后,学一次韩剧的男主角,死也死的让你不担忧,胸口又在隐隐作痛。
他隔着车窗看着她的笑。
其实,我知道,我多么的在乎你。
我拼了命的从国外回来,拔了自己的管子,就是想要死也死在你身边,况且,我现在还能够好好的看着你。
我以为我可以对你冷漠以对。
可是看见你,我就不听自己的指挥了。
我想要离你远远的,只观望着就好。可是,看见了你,就想要招惹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只为了看见你的笑。
但是,却,只为你添了泪水。
我懂,是我自私,可是,怎么办,我爱你,爱到自己都会隐隐作痛。
佩佩,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自私。
因为,你总是那么的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