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络腮胡子的喊话,我还以为他找到了什么藏身的地方,结果回头一看却见他从河岸上拽来一口棺材。我心说这家伙真是牲口,竟有这么大力气。
“喂,你干什么?”我诧异地问道。
“别废话,快进去。”络腮胡子指了指棺材里边,示意我躺进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拿这棺材当船用,我心说,这么好的主意我当初咋没想起来呀,如果早一步亮亮就不会到现在生死未卜了。
我凑过去一看,不由咽了口唾沫。因为那棺材里已经盛一个上官韵了,万一这上官韵在棺材里异变成丧尸,那我俩就是凑上去让她啃的命呀。
“你大爷的磨叽个什么,快进去呀!”络腮胡子再一次对我吼道。
我一回神,看见几个丧尸也已经迈进了水里,危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心一硬就跳了进去。
这时,络腮胡子像纤夫一样拽着棺材往河中间走。渐渐地,棺材有了浮起来的迹象。他又往里拉了几米,棺材就完全漂起来了,而且已经开始随着水流往前走了。
“快!快上来!”我看棺材漂地越来越快,急忙对络腮胡子说。
只见他双臂扒着棺材沿一撑,棺材立马就向他的方向倾斜。随后,他又从各个角度试了几次,发现都不敢用力。我着急的不行,忙去伸手拉他,他甩了甩脸上的水珠说:“你别动,这棺材太小容易受力不均,小心别翻了。”
“那你怎么上来?”我问。
他笑笑说:“没关系,我水性好。”
“水性好顶个屁用呀,这暗河里的水这么急,鬼知道流到那里,万一被卷进漩涡里,九条命都不够你完的。”我带劝诫性地语气警告他,却发现他有些不以为然。我以为他是还没意识到自己所处境地的危险性,结果一看他是太累了,状态有点低迷。
水里的温度很凉,这一点我通过鼻子都能闻出来,络腮胡子冻的浑身哆嗦,这一幕有点像泰坦尼克号杰克沉入水底前的情景,只不过卧在木板之上的不是露丝。
为了防止络腮胡子也陷入昏迷,我试图找点话题和他聊天,可是在经历了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打击后,我的心理防线也已经崩溃了,找话题......找什么话题?我觉得这个时候不如来聊聊女人。
“喂,大胡子,能聊聊你家主子吗,像她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屈伸来这种地方。”我本想递一根烟,但掏出烟盒发现已经湿透了。
络腮胡子对这个问题没有排斥,他明白我的意图,晃了晃脑袋说:“我们小姐平常是不直接参与外勤活动的,但这一次任务好像非常重要,必需由他们上官家族的人作为直接执行人。”
“那总不至于把自己的亲闺女都搭上吧,上官家就没一个喘气的男人?”我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看着眼前这样女人被折腾成这幅模样,不由想替她说几句公道话。
“也不能这样说,据我所知,上官家族的公司总部在日本奈良,业务范围也主要在海外,大陆这边一直是上官韵小姐在主持,所以这次她才会亲自出马。”
我停顿了一下,避免络腮胡子出现排斥心理,便不打算在上官韵一个点继续追问下去,转而把谈话的目标转向了他们口中的二爷,对这个人我一直很好奇,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秘。
“咦,对了,你们口中的二爷是什么人,我听上官韵管他叫二叔,他也是上官家族的人吗?”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我和他接触不多,只在几年前合倒过一个西安的墓,他身手相当不错,在队伍里威信也很高,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二爷。对于,他是不是上官家族的人我就很难说了,虽然大小姐平常对他很恭敬,但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也会对他施压,而且他还不得不照办。如果他和大小姐真是叔侄关系,那这一点从辈分伦理上就说不通了。”络腮胡子若有所思地回道。
“我之前听上官韵说什么玄武护尸,是你们这次任务要找得东西吗,那是个东西,是冥器吗?”
在这句提问中我绕了一个弯,就是明知玄武护尸不是冥器而故意说是冥器,目的就是让络腮胡子纠正我的认知,自己说出正确的答案。这是一种套话技巧,就像你想打探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的年龄,你绝不能直接问多大了,这样会引起反感让被问者产生戒备心理。而如果你先抛出去一个错误的答案,他一定回出来纠正,而他纠正的本身就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我迫切等着络腮胡子的回答,但就在这一刻棺材随着汹涌澎湃的水流突然斜撞上一块岩石,啪的一声巨响,我全身晃动了一下,棺材就像在高速公路上突然爆胎的汽车,开始三百六十度的漂移旋转。我趴下身子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但接下来水流状况越来越险恶,我一会儿好像被顶了一下,一会儿有好像被卡住了,最后整个棺材好像被突然甩了出去,在空中停留了几秒后又骤然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浪花打下来,棺材里灌了大半的水。
这种剧烈颠簸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一切又回归到平静,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感觉棺材的移动已经趋于平缓。我将上官韵从身子边挪开,然后探出头拧亮一根燃烧棒,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覆斗状的洞xue内。
刚才的一番经历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我揉了揉脑袋,恍然又想起了还有络腮胡子,赶紧去找他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下面是泛着涟漪的一潭死水,而四周是光滑的玄武岩壁,这就像是一个倒扣在水中的巨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心想他娘得我是怎么进来的,穿墙术吗?!
我周围的活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绝望这个词现在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我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干盗墓这个行当,怎么第一次下斗就遇见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