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蝙蝠一头撞在洞壁上,剧撞之下整个身体都翻过来,那东西垂死挣扎,临死前还将我抛向洞顶。我心说完了,如果在空中被蝙蝠抓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除了剩下一具骨架,什么都不会剩下。
“小尚!……”薛紫诺哭喊道,打算跳起来抓我,可她那身体素质能跳多高,无非是浪费体力罢了。两只蝙蝠迅速扑到我身边,可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伸出爪子抓我,只是擦着我身体飞过,很快消失在洞顶。
怎么回事?我大为困惑,心想,难道两只蝙蝠见我太瘦,没有油气,它们看不上吗?……我还没琢磨完,就重重摔在地上,我唔了一声,差点直接翻白眼。
薛紫诺搀起我,着急道:“小尚,你没事吧?”
见她眼里泪光闪烁,我心里十分感动,除了家人和战友,还从未有人如此在意我,何况她还是个眉目清秀,气质优雅的大美女呢!
“没、没事!”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话却有些吃力,“你放心,我命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啪!一具骨架从天而落,就掉在我们身边,差点砸在薛紫诺身上,吓的她啊了一声,下意识向旁一跳,哪知正好踩在那只大蝙蝠身上,她身体一歪,向后倒去。我一跃而起,一把抓紧她腰带,回头喊道:“彭凯,帮我拿下包,赶紧走。”
我一手架起摔晕的老钱,一手拉起薛紫诺,再次咬牙向前狂奔,无论后面枪声有多么激烈,我都没有止步,没有回头。我也不知道这个洞还有多长,前面到底有没有出口,但眼下除了往前跑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后路可退。
彭凯很快追上来,边追边唠叨:“小尚,没你这么干活的,你照顾美女我管不了,但你不能把背包甩给我啊,你把我当什么了,搬运工吗?”
“你少废话,我可是为你好。”我头也没回,咽口唾沫道,“你那么胖,应该多锻炼,我敢保证,等你跑出这个洞,至少瘦十斤。”
“我呸!”彭凯气喘吁吁,“瘦有什么用?十个瘦子九个弱,你胖哥我膘是多了些,但身体好啊,三年无一病,而且还禁打……”
他还没自夸完,我忽觉空间一下子大起来,凭感觉判断,我们已经跑出长洞,来到另一个地方。我赶忙停下来,把老钱放在地上,对薛紫诺说:“你原地别动,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小心点。”薛紫诺吃力道,哈下腰大口大口喘气。
我向前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有个斜坡,坡下一片漆黑,即使我把电筒光放到最大,也看不到坡下环境,不知道坡有多高,又通向哪里。我没敢贸然下坡,洞里有吃人蝙蝠,谁知道坡下有没有怪物,我现在气还没喘匀,还是不要贸然乱动好。
彭凯跑上来,问我前面是什么?我把电筒照向坡下,让他自己看,他俯身看了会,又端起枪向下走了一段,咦了一声说:“怪怪,坡下好像有树,似乎还很多!”
我一愣,说下面一片漆黑,你能看清吗?地下怎么会长树,还很多?
彭凯说:“难道你忘了,胖哥可是千里眼,坡下的确很黑,的确很难看清楚,但我敢肯定坡下有树,不信我们下去看看?”
我断然拒绝,让他赶紧退回来,说赵连长有令在前,不准擅自离队。彭凯退回坡上,说我们打颗照明弹吧,也好看清周围环境,不要周围有怪物我们都不知道。我骂了句乌鸦嘴,夺过背包,一边掏照明弹,一边回头喊道:“薛记者,我们要发照明弹,你要注意眼睛。”
薛紫诺跑上来,躲在我身后问:“前面是什么?你们有看到吗?”
我说没有,只知道前面是个斜坡,听彭凯说,坡下好像有树。
“有树?”薛紫诺惊讶道,“不可能吧,这下面怎么会有树呢?肯定是彭同志看错了!”
彭凯说:“我们先别争,我有没有看错很快见分晓。小尚,赶紧发照明弹!”
我应着,抬手向空中打出一发照明弹。几秒钟后,空中传来一声脆响,刹那间,一团白光剧烈炸开,即使我闭着眼睛也能看到那团刺目的白光。等眼睛适应强光,我忙四下张望,等看清所处环境,心里不禁一震。我们现在站在一个土坡上,坡上很平坦,大约有三四百平米;坡下有一片大树林,视线以内根本看不到尽头,那些树看起来都很大,枝丫交错,很是茂盛,所有树干都呈现出灰黑色,似乎已经炭化,但看起来依旧挺拔;树林中间有一条大路,按现代话来说,至少是双车道,大路十分平整,一直向黑暗尽头延伸,不知道通向哪里。不一会儿,照明弹燃烧殆尽,我们眼前又恢复一片黑暗。
好半晌,我们都没有说话,或许是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吧。说实话,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地下怎么会有那么一大片树林,尽管那些树木看起来都已经枯死,但它们依旧挺拔耸立,好像它们都还活着一样,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让人无比震撼,又无比惊叹!
还有那条大路,到底通向哪里?那些躲过蝙蝠的失踪人员,是不是顺着那条大路走了?他们现在又在哪里?是否都安然无恙?问题一个接一个,但所有问题我都想不出答案,如今我们已经来到这里,看样子还要继续走下去,不管那条大路通向哪里,我们早晚都要走上去,顺路前行,去寻找那些失踪人员,还有出去的地方。
嗯嗯!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打破沉默,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感觉脚下都跟着震了一下。
“出事了!”我喊道,转身向洞里跑去。我们刚跑到洞口,就见小东狂奔而来,身后的韩欣都快被他拉飞起来,连鞋都跑掉了。
“怎么回事?是谁在扔手榴弹?”我急切问。
小东丢下韩欣,趴在我肩上,边喘边说:“是、是赵连长他们扔的。”
韩欣趴在洞口上,颤声说:“真是活见鬼啊,太恐怖,真是太恐怖了!”
听她话里有话,薛紫诺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什么了?”见两个人喘的太厉害,我让薛紫诺不要急,等他们缓过气再说。
不一会儿,赵连长他们陆续跑出洞口,个个儿满头大汗,神情都很慌乱,有几个战士衣衫不整,脸上、胳膊上伤痕累累,浑身都是血。
有个战士喊道:“连长,要不要把洞口炸掉?”赵连长抹了把汗,回头望了洞里一眼,见洞里较为平静,摇头说等等再看。
老李说:“还是把洞口炸掉好,前面我们炸得不狠,我担心那些东西会从泥石下钻出来。”赵连长想了想,对那个战士说:“吴川,多绑几颗手榴弹,一定要把洞口彻底炸塌!”
“是!”吴川朗声道,迅速将五六颗手榴弹绑在一起,然后向洞里跑去。
我凑到一个战士身边,悄声问:“你们刚才炸洞,是要阻止那些蝙蝠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说:“还有东西比那些蝙蝠更可怕!”嗯!我一愣,从洞里跑出来,除了那些蝙蝠以外,我没再看到别的东西啊,难道那东西后来才出现的?
见他心绪未平,我递上一支烟,边帮他点火边追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瞟了赵连长一眼,拉着我退后两步,凑到我耳边说:“你还记的洞里那些骨架吗?”见我点头,他接道:“你猜那些骨架怎么了?”
我挠挠头,心想骨架能怎么样呢?难不成突然就散架了?或者突然就消失了?见我摇头,他猛抽口烟,再次凑到我耳边,声音多少有些颤抖:“那些骨架站起来了,还、还不停追赶我们。”
我头皮一麻,心说不会吧,骨架怎么会站起来,还会追赶人?这也太离奇、太恐怖了吧?难怪韩欣刚才说活见鬼,我想看到骨架跑,比直接看到鬼跑还让人恐惧。
我还想再问点情况,就见吴川从洞里飞奔而出,大喊道:“都趴下!”他话音刚落,爆炸声就响起来,接着,一股气浪卷起泥沙碎石从洞里喷涌而出,几乎所有人都被那股气浪掀离地面,好几个人被碎石砸的嗷嗷直叫,整个洞外顿时乱作一团。
落地后,我滚出去老远,差点滚下坡,我忍痛爬起来,抓起一根电筒左右一扫,见大伙儿纷纷爬起来,并没有人重伤,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赵连长大吼道:“吴川,引爆手榴弹之前为什么不报告?你想炸死我们吗?”
吴川怯声道:“来不及了,我看到那些东西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