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休息后,我们又顺着通道向前爬。因为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所以我们爬起来很吃力,速度根本快不起来,没爬多久,我的手掌和膝盖就被石块硌的生疼,每爬一步都很费力,无比煎熬。
途中我们休息了两次,大约一小时后,我们终于爬到通道尽头。通道尽头有个洞口,洞口好像刚裂开不久,估计是地震那会儿裂开的,洞口较宽,可以容两个人同时爬进去。我们陆续爬进洞里,洞里空间较大,我们终于可以站起来,不用再像动物一样爬行。
洞里有些潮湿,还有股怪臭味,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臭味,感觉就像某种动物的粪便味。
赵连长突然在前面停下来,手里的电筒上下左右来回照,不知道他发现什么了。
少时,老李试探问:“赵连长,你在看什么?”
赵连长没吭声,示意大家原地别动,他自己向前走去。
薛紫诺推了老欧一把,让他赶紧去跟拍赵连长。我赶忙制止,说赵连长让我们原地别动,你们擅自跟拍肯定挨骂,估计赵连长发现什么情况,你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以免影响他思绪。
老欧望向薛紫诺,等她表态,薛紫诺看了我一眼,对老欧摇摇头。
韩欣低声说:“你们说赵连长发现什么了?怎么感觉神神秘秘的?”
老钱说:“反正不是好事。”
这话我相当赞同,凭赵连长的性格,能让他感到奇怪的事情并不多,他如此小心谨慎,肯定是发现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一会儿,赵连长快步回到队前,急切说:“洞里不对劲,我们赶紧退回去。”
老李说:“你到底看到什么了?给大家说一下啊,以免大家胡乱猜测。”
薛紫诺附和说:“李警官说的对,赵连长,您还是给大家说下情况吧!”
赵连长说:“难道你们就没有半点发现?”我们彼此瞧瞧,个个儿都显的很困惑,然后又四下环顾,还是一无所获。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韩欣突然叫道,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望向她,“洞里没有泥土碎石,洞里没有地震过!”
我们恍然大悟,这才发现怪事所在。没错,整个地面上没有碎石和土块,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洞里没有任何地震过的痕迹。通道和洞里也就一墙之隔,前面地震那么剧烈,整条通道都快被震塌,只是一墙之隔的洞里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这实在是太怪了,让人无法理解。我们议论纷纷,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有人都感到不解,更多还是恐惧。
赵连长催道:“快,赶紧退回通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我们刚转身,就听薛紫诺大声道:“等等!”
赵连长神情严肃,沉下脸说:“我说的很清楚,有话等会儿再说。”
薛紫诺说:“赵连长不要动气,容我说两句话可以吗?”
“记者就是麻烦,有话赶紧说,不要浪费时间。”赵连长不悦说。
薛紫诺正色道:“赵连长,我们入洞是为了工作,不是来探险旅游,请您尊重我们一点!”
赵连长没好气说:“我不管你们来干什么,入洞前我们已经说好,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如果你们不服从命令,那接下来我不会再让你们向前一步。”
薛紫诺又气又恼,刚要发作,老钱忙扯扯她衣袖,低声劝道:“算了,他是领队,我们不要跟他争论。”
我跟着劝:“薛记者,有事说事,不要斗气好吗?怪事连连,大家情绪都不好,千万不要争吵啊!”
薛紫诺哼了一声,上前一步说:“赵连长,退路已经被堵死,我们退回通道有什么用?如果发生余震,通道顶很可能彻底塌下来,我们现在退回通道很危险,搞不好就会被活埋在里面。”
好几个人都默默点头,赞成薛紫诺的说法,赵连长没表态,但眼神柔和下来,神情也不再那么严肃。
薛紫诺又说:“您前面说过,眼下华山一条道,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都只能向前走,所以尽管洞里有些异常,但我们也只能走下去,因为退回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眼下我们不仅要找到那些失踪人员,还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其他出口,毕竟我们只带了一天干粮,我们根本耗不起。”
对啊,我们不能退回去,我们耗不起啊!……我们低声附和,议论纷纷。
赵连长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薛记者说的在理,刚才是我考虑不周,走,我们继续向前。”
队伍又开始出发,因为洞里较为宽敞和平坦,所以我们走的很快,那几个记者都快跟不上我们。见两个女记者都快跑起来,累的满头大汗,呼呼直喘,我心里有些不忍,招呼小东慢一点,等等那两个女记者。
小东低声嘟囔:“文人就是文人,体力就是差,走快点就这么吃力,要是跑起来还不累成孙子啊!”
我斜了他一眼,让他少说两句。为了不让几个人感到那么累,我只好主动跟他们说话,问他们说,通道和洞挨那么近,为什么通道那边都快震塌,洞里却没有半点动静呢?
老欧喘气说:“很简单,前面根本没有发生地震。”
什么?没有发生地震?难道从我们走进通道那一刻开始,我们就都处在幻觉中?地震是我们幻想出来的?我心里不禁一跳,忙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痛,证明我并没有处在幻觉中,证明所有经历都是真实。
老钱说:“地震肯定发生过,否则通道顶不会塌下来,来路还出现石壁。只是……”他咂咂嘴,回望一眼。
“只是什么?”我追问道。老钱摇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那种感觉很怪。
韩欣插话说:“是不是有种被安排,被戏弄的感觉?”
“对对对!”老钱忙不迭说,“就是那种感觉,现在想来,那条通道里肯定有机关,可能我们不经意间就启动了机关,所以通道才会那般震动,而这个洞里没有机关,所以当然不会震动。”
机关?虽然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也有那种可能性,但却不能让我信服,如果通道里有机关,那机关是什么人设置的?目的又是什么?难不成哪个古人闲的蛋疼,故意在那条通道里设下机关,就为了折腾后人玩?
再有,就算通道里真有机关,我们又是怎么启动机关的呢?难道脚步或说话声就可以启动机关吗?如果真是那样,前面那些失踪人员走进通道的时候,怎么没有启动机关呢?难道机关还会认人,只是想吓唬和折腾我们吗?我暗自摇头,越想越觉得机关说不靠谱。
韩欣说:“我认为通道里没有机关,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场恶作剧。”
恶作剧?我们都是一愣,脚步都缓下来,小东盯着韩欣说:“是谁在恶作剧,是你吗?”
韩欣呵呵一笑:“我要有那种力量,还跟你们呆在一起干什么?”
我玩笑说:“如果不跟我们呆在一起,你又呆在哪里?”
韩欣又是呵呵一笑:“不在天堂就在地域!”我听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总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小东说:“文人就是想象力丰富,诶,韩记者,如果你真能上天堂、入地域,你打算做什么?”
韩欣淡淡说:“拯救或毁灭世界!”说罢,又呵呵笑起来,然后快步向前跑去,跑了一段又回头喊道:“老欧,我们去前面,我感觉前面有些不对劲。”
老欧答应一声,屁颠屁颠跟上去,两个人很快就把我们甩下。我推了小东一把,让他赶紧追上去,要是赵连长看到他们单独行动,我们又要挨批。小东哪敢怠慢,嘴里嘟嘟囔囔,快步追上去。
我让薛紫诺把背包给我,可她不肯,说我看你背的子弹最多,我不能再给你增加负担,你要不怕累就拉着我走,也许那样我会快些。我让她拉着我背包,招呼老钱跟上,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我们刚追上韩欣他们,队伍就在前面停下来,我气还没喘匀,就听前面传来低呼声,不用看也知道,前面一定出现状况。我快步跑到前面,借助电筒光看到,离我们两三米远的地上倒着一具骨架,从骨架的轮廓和长短来看,应该是具男性骨架,整个骨架油滑光腻,只有胸腔里还残留着一些碎肉块,看起来触目惊心。骨架周围散落着一些衣服,准确说那已经不是衣服,而是被扯成一绺绺的布条,尽管衣服被扯的七零八落,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