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嘴里一直叫着“处女座”。兰姨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帮她擦着额头的虚汗。娄清宇从卧室外走了进来。
“澜澜,你醒啦。发了一夜的高烧,兰姨一夜没睡一直帮你用毛巾敷着呢。”娄清宇带着慈爱的笑对小澜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爸爸,处女座呢?你把他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小澜拖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半坐起来,声音里尽是焦急与无助。
“澜澜……”娄清宇声音略显的高,但还是尽量保持着父爱般的慈祥。毕竟对于唯一的女儿,不管使用何种手段,出于何种目的,但在心底他是深信不疑只是为了女儿好。偏偏作为当局者的自己一点也未意识到这种方式的偏激与不妥。
“爸爸,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处女座,求求你……”小澜几乎使上了全身仅还残留的那点气力,双手握着娄清宇的双臂,像一只可怜受伤的小猫咪恳求着他,嘴唇已经虚弱的惨白。
“澜澜,你好好养身体,这段时间你先别去公司了,专心在家休息,爸爸非常担心你!”娄清宇小心翼翼的帮小澜躺在枕头上,帮她把被子拉了好。
娄清宇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嵌在门框时,依然显得很伟岸。
这些年,一直是父亲在支撑着这个家,母亲在很久以前就不知所踪。父亲用他沉默的努力,给小澜营造了一个丰衣足食的成长环境,他一直是小澜心底的依靠。但情感上细腻的关怀,是父亲无法给予小澜的,更可悲的是,好不容易才遇到处女座这么一个能交心的男孩,父亲却偏要横加干涉。
这些阻扰让小澜心里反抗的情绪愈演愈烈。她清楚着,维护她和处女座的情感,似乎已变成了一场甚至会有硝烟的保卫战。心痛的是,这场战斗的对手,竟然是自己自小到大一直都敬爱着的父亲!
“兰姨,他还在那里吗?“小澜用力的抬着沉重的眼皮,双眼通红的说道。
兰姨看了一眼窗外,这一眼看了好久,足足有三秒钟。在这三秒钟里,她眼神里充斥着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转而又变得叹息。她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因此,什么事都能藏得住。她把窗帘拉了拉紧,看了一眼小澜,略显失落的摇了摇微低的头。
小澜的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下就变得暗淡而疲惫。她一头重重的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不知是困倦的睡去,还是想用黑暗来躲避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
兰姨其实看到了那个被雪覆盖了一层的处女座。她打心里佩服这个执着的小伙子,也因为小澜和他之间纯粹而真切的感情而动容。但她不能告诉小澜他还在等她。那样,小澜一定会不顾病体,冲下楼去,这样没准会病得丢了小命。二则,娄清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做为家里的佣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违背老东家的意愿为上。
兰姨继续静静的坐在小澜身边,守候、照顾着她眼前这个可怜的小丫头。
雪停了,虽然没有出太阳,但紫外线透过云层斜刺着照向处女座的眼睛,令他感到十分难受。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手机,没有小澜的任何信息。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残雪,然后看了看小澜的窗户:平静得像是无风的湖面一般。他叹了一口气:哎,像小澜这样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呢?!
他踢了一脚路上的碎石,单手把吉他斜挎到肩上,忧郁的向家里走去。小澜的出现似乎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就算再美丽,却也有泡影飞散的时候。也许,就这样结束了……
处女座走在路上,仿佛是一个迷失方向的行尸,机械而消沉。而他不知道的是,那老黑已经接到了娄清宇的任务,要对他采取行动了。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造化终究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