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
你不会冷淡我,疏远我,
不会的。
如同你用残酷的绝望拷打我,
又赐我碧尖的柳叶与我沉郁的思念相约。
紫红的木槿你赠给我,染红了蒙尘者的衰落,
尽管我控制不住花瓣在夜路上坠失,
而黎明,你遗问我的白槿花却未曾萧索。
我失误和叹息时,
你如黎明期的太阳守时而来;
我忘形和失态时你比雾夜里的星星淡漠。
好像牵牛花与茑萝的近亲血缘,我们
到底相扶相携,沿着难堪的泥沼走过
你一再平息我的痛楚与困扰,
使我难以抑制战栗而起的欢乐。
禽笼敞开竹门,目送着自由;
禁锢的缰绳,在马蹄后面遗落;
种子深沉地把殉难的抉择交给泥土;
匆匆的泪雨进入皱裂的缝隙;
十月的水面,蠕动着蜗牛般的菱角;
我一直,一直这样地
从死亡之门里看见你依然如故。
我守口如瓶的心里,
直到如今,
任何祈祷的钟声没有敲过。
我的生存方式,如生命处于等待的古莲子,
你给我执著的一汪水,我就复活。
我们只能在奏乐的墓地分手,肯定地
上绞架,你也会石破天惊走来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