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豪的,我在内心呐喊,看,这才应该是我叶真真!是的,我只能在心里呐喊,后悔、遗憾,种种情绪渐渐淹没了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我开始自卑,冥冥之中,我开始有了危机感,虽然那时候,程少言和她还不曾相识。
“是同类,更是天敌”,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去搭理她。
如果,她一直是个洋娃娃该多好!那样的话,我的一生就不会这么悲哀,而且还是我亲手埋下的悲哀。
人生是一场戏剧,为什么我的是悲剧,她的却是喜剧?
难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撮合她和我最爱的人吗?
不,既然是我种下了错误的因,那么,我也一定能改变它。
所以,梦萦,对不起,我必须修正我的错误。
如果,伤害了你,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爱情是自私的,爱情是无罪的。
似乎我的一生都与Yesterday—Once—More这首钢琴曲纠缠着。
我的父母因为这首曲子而相遇、相知、相爱,接着有了我的降生;我父亲又因为出国演奏这首钢琴曲而飞机失事去世,然后我被我的母亲逼着疯狂地练习这首曲子来纪念我的父亲;后来又因为这首曲子我爱上了梦萦,直到最后,我才知道,这首曲子还是梦萦和叶真真友谊的开始,也是叶真真对我爱恋的开始。
所以,究我一生,我都对它爱恨交织着。
遇见梦萦是我一生最美丽的意外。
那一年,我27岁。讯言公司成立不久,正处在起步阶段。整个公司忙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步入正轨,于是我给全公司的职员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叶真真说她做不了金色大厅的演奏者,怎么说也要做一回观众,可是最终在她母亲的恳求下,她还是回了国。
本来我并没有打算去渡假,毕竟公司的事还是很多,最终我的家庭医生John说服了我,他说我过于紧张和过度的工作导致了我精神的衰弱,体质也很虚弱,需要去放松一下,最好去旅游渡假。
然后,我就去了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我父亲没有来得及登上的舞台。
那天,演奏的恰好是钢琴曲Yesterday—Once—More,从我的位置只能看见那个演奏者的侧影,很柔和,很温暖,有那么一刻我的心停止了跳动,等它再次跳动时,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那是个美丽的中国女孩,由内而外都透露着高贵的气息。也许这就是缘分,我一眼就看到了她渴望自由的灵魂。
演奏结束后,我来到了后台,她正亲昵地挽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胳膊,连飞扬的发丝都显示着幸福的微笑。
很和谐的一幕,幸福到让人不忍去打扰,于是我静静地走出了她的世界,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微笑,却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心底的失落。
在这之后的岁月中,我的耳边经常响起钢琴的声音,我常常在睡梦中看见她纤长白皙的指尖在琴键上飞扬,一下一下似乎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想,我爱上了她的手。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我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退却?我想我是疯了,可是我却爱上了这疯狂的滋味。
我想上帝是可怜我的,因为他让我再次遇见了她,当琴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我的心在疯狂地嘶喊,是她,是她!
是的,确实是她。就在我抬头的一刹那,我知道幸福眷顾了我。
当那个女子匆匆离开时,我几乎忍不住要追上去,莫野的神色制止了我。
他一定知道她,这是当时我唯一的念头。果然,原来是安氏那个叛逆的千金,曾经差点成为莫野妻子的女人。
看着面前的莫野,我的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我一定不会再次让自己后悔。
当回到公司看到叶真真时,我只有无言以对。
我知道她爱了我很多年,为我牺牲了很多,甚至被我利用也心甘情愿。
以前,我从不曾内疚,因为我曾经想过等到了要结婚的时候,而我们各自又没有遇上更好的人,或许我会娶她,就这样过一辈子。
所以,在明知她爱慕的情况下,我放任了这种暧昧。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内疚了,因为我知道我再也给不起她想要的了,因为上天让我遇到了安梦萦,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就牵动着我心的女子。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是不能做坏事的,当安梦萦为了叶真真抛弃我的那一刻,我说不出话来,唯有苦笑。
叶真真说的没错,这是我欠她的。我一点都不怪她,也不怨恨命运弄人,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利用一个女子最纯挚的感情?为什么要无视一个女人十几年如一日的爱?
如果,结婚是对你唯一的补偿,那么我愿意。不是因为我爱你,也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难过。仅此而已。
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伤害一个如此信任你的朋友?为什么最终你还是让她伤痛?为什么伤害你的是我,你却去伤害她?
我可以娶你,尽管我不爱你,但是我无法容忍要成为我妻子的那个女人以爱的名义伤害她。你尽可以报复我,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既然如此,那么,真真,我只能说对不起。
第一次见到安梦萦是在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远的就仿佛是前世的记忆。却又如此刻骨铭心,深刻到即使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还不曾在我心底褪色。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孩子,安家还住在那座山上。她就坐在在那樱花林的秋千上,秋千飞起来时,她便快乐地欢呼,仿佛一个天使,一个坠入凡间的精灵,是那么地快乐。甚至连离她很远的我,都被那快乐感染了。可惜的是,祖父和她的外公谈完了事,就拉着我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上一句话。
再次见到她,是在那个本该是我们的订婚宴上。虽然不太满意父母的自作主张,但是在听到订婚的对象是她时,我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的期待。早早地便赶到了宴会现场,怕被别人看出我的迫不及待,我躲到了安宅的后花园。看看,我遇到了什么?我的天使又一次给我留下了一个漂亮的背影,那么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