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扯了扯嘴角,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马车也正好停下。
“没事,我喜欢你就够了!”
车外的车夫喊道:“小姐,到尚书府了。”
“我走了!”他淡然道,好像没有在意刚才璞玉对他说的话。
他最后瞧了璞玉一眼,温婉一笑,随后掀起马车帘离去。
只是最后还是没能掩住这背后满满的失落。
马车又重新跑了起来,璞玉坐下,最后躺着睡着了。
看书之余静澜眼睛掠过璞玉的睡颜。
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强装无所谓。
想完,静澜摇摇头,又埋头看起了诗经。
她突然发觉这书中真的挺有趣的!怪不得璞玉整日拿着书看。
过了好一会,车停了下来,还没等静澜叫她,璞玉就已经起身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睡着。
一下车阿朱便迎上来,而璞玉一眼瞧见阿朱没有被吊着的手。
“好些了么?”
阿朱点点头,“差不多了,太医说再过几天就完全好了。”
闻言璞玉嗯了声便进门,静澜早已在前面,静澜的丫鬟紧随其后。
现在距离饭点还有很久,静澜还是捧着书边走边看,回到自己的房间。而璞玉似乎很困似的,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等璞玉被阿朱叫醒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璞玉打了一哈欠,伸伸懒腰。
“小姐,该去用膳了!”
“嗯,知道了。”
借着昏暗的路灯,璞玉迷迷糊糊的去往二厅。
“小姐,你还没睡醒啊?”阿朱好奇的看着着璞玉的脸色,今天小姐回家怎么不看书了?反而一回去就蒙头大睡,最近小姐真的变了很多!
“嗯,回去再睡一觉!”她懒懒的说道。
她要把前世没有睡的觉全部睡完!想到着璞玉的脑袋灵感乍现,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她还要把前世想做而未做的事情全做一遍!她再不想像前世一样活的这么窝囊,她要好好享受当下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这么想着想着,睡意朦胧的璞玉精神了起来,走着走着就到了二厅,偌大的饭桌上就只有静澜和谢皖华。
“娘,静澜,怎么还不吃饭啊?”璞玉一面问,一面坐在静澜对面,瞧了瞧两人,忽然想起陈氏。
她不在这怪舒服的!
看到璞玉来了,丫鬟们纷纷将菜端上来,谢皖华怪嗔道:“还不是等你?这几天你爹有事,说不回来吃饭了,本来我和澜儿早就开饭了,可人家澜儿说等你呢!”说到这,谢皖华顿了顿,一副神秘兮兮的靠近璞玉悄悄道:“你们和好了吧?”
璞玉轻笑。
“我当什么事儿呢,是啊!和好啦!而且······”璞玉说完又看了一眼静澜,正在吃饭的静澜感觉到璞玉的目光,不自觉就扒起饭来。
“而且,而且什么?”谢皖华一脸疑惑。
璞玉继续道:“而且今天静澜比我还要用功!一直拿着书看。”谢皖华一脸惊讶的看了看两人。
“真的啊!哎呦,我跟你爹就知道你们两姐妹肯定会给爹娘争气,来来来,你们吃多点肉,哎呦,静澜终于开窍了,太好了!”
谢皖华边说边往她俩碗里加肉,这喜上眉梢的样子,好像要过年一般的开心!
而静澜却意味深长的看着璞玉,璞玉只是朝她笑笑。
看,我都说了爹娘没有偏爱我们谁!他们都很爱我们!
旁边的丫鬟嬷嬷看到她们一向水火不容的,昨天还吵架了呢!今天突然就和好了,丫鬟嬷嬷她们自然是很开心的,毕竟这夫人老爷平时待她们也不薄,自然都是希望自己主子好的,不过同时她们也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又和昨天一样啊!
吃着饭的璞玉忽然开口:“娘,明天您找个刺青师傅来帮我刺青吧!”
谢婉华诧异的看着璞玉,静澜也停下了筷子,周边的丫鬟嬷嬷五一不愕然。
这好好的,刺青干嘛?
璞玉一脸玩笑的继续道:“我与静澜实在长得太像了,每每看见她都觉着像是在照镜子,我就想做个标记,也好辨认。”
谢婉华瞧了瞧两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虽然长得是像,但她和白浩都认得出来,可他们认得出不代表别人认得出,就说这些丫鬟,这么久了都还总会叫错人,璞玉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委屈你了,孩子。”谢婉华心疼地看着璞玉。
“没事,本来就承着娘的美貌如今在添个花什么的,岂不更美?”璞玉风轻云淡的打趣道,好似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一般。
要知道,当代少人学这刺青之术,若是刺青的师傅技术不精湛,一但刺坏了,就如一块丑疤一般终生留在肌肤上,难以去除。
谢婉华笑笑。这孩子好似变了,是哪变了?她也说不上来。
“好!明天娘去请刺青之术最精湛的师傅来为你刺最漂亮的花,保证让我的璞玉像花一样漂亮!”
璞玉点点头,谢婉华满眼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最后看向静澜。
静澜低下头,继续吃着饭,眼底浮上异样情绪,久久不散。
吃完饭,璞玉和静澜与谢皖华道过别后,璞玉正要回房完成自己回去睡觉的诺言时,前路忽然被静澜拦住了,跟在璞玉身后的阿朱本能的以为静澜又像往常一样刚和好然后又会与璞玉吵架,于是挡在璞玉身前,朝静澜作揖。
“二小姐······”
“姐,你今晚有时间么?”刚要说话的阿朱被静澜打断,阿朱愣住。
“有啊!怎么,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么?”
尽管璞玉是很长时间没温习了,但怎么说她还是这封月国的第一大才女,许多知识都已刻在脑子里了,叫静澜还是很简单的。
“嗯,去我房间吧!”
两人离开,而阿朱和静澜的丫鬟阿禄愣住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
在封月国某处的屋顶上,夜色如墨,月光皎洁,树影斑驳,站在屋顶上一眼望下去,大大小小的阡陌交通,月亮那微弱的银光将大大小小的路都照亮,房屋的影子印在地面,偶尔还有几家还点着蜡黄的烛火。
夜,静谧的很,徐徐吹来的微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让人有些凉意。
一位白发及腰,身穿白袍的老人家随意地躺在瓦片屋顶,好似躺在地面上,一手撑这脑袋,一手拿着酒壶,时不时泯一口酒,眯着眼睛,惬意着。
而他身旁坐着一位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锦衣便服,他斜靠在屋脊,也用手撑着脑袋,他眼角的那点朱砂像是美人眼角未滑落的眼泪,一双凤眼慵懒而又专注的望着头顶上被遮住一角的月亮。
月亮看起来像是与人没有距离,不比太阳那耀眼的光,照得人无法直视,每天都在很明白的告诉人们,他很高很耀眼,你永远也碰不到他!但是月亮不同,他的光很舒服,很温柔,你可以直视他,站在高处望着他好像伸手就可以碰到!
他望着月亮出了神,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仿佛想要触碰头顶上银白色的月亮。
但是,伸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你自己如此渺小。
一旁的老头看到他怪异的举动,泯了一口酒。
“哟!是在那笼子里呆太久了,这重见天日了,心里激动不能自己了,心底感恩老天这鬼斧神工的造物之就么?”老头调侃道。
他回了回神,将手收回来,也有些嘲笑自己的愚蠢举动。
“是啊!我可不比师傅你,天天可以欣赏老天宏伟的造物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