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激动认亲的当口,苏青灵打量完了这个店面,暗自摇了摇头,又打量起她的舅舅来:苏掌柜圆圆脸,身材稍有些发福,胡子稀呼拉喳,显然是没认真刮过,哭或笑时,眼角的皱纹一道道地像刻上去的一样,真不知道和自己的娘有哪点象。
两兄妹激动完毕后,感觉到了苏青灵打量的眼光,苏婉若忙拉过青灵说:“哥,这是我¨儿子,苏青灵,来,青灵,快见过舅舅。”
青灵不知道这里的礼节,无奈下给苏掌柜鞠了个躬道:“舅舅好。”
苏掌柜和妹子一起笑了起来,忙道:“好,好,想不到啊,我侄儿都长这么大了。”
还未及寒暄,有个老妈子进店来称干果,问了价后每样称了几两,伙计包好正要拿算盘来算,苏青灵突然说:“一百一十二文钱。”
大家吃了一惊,待得苏掌柜亲自拿算盘算过,却果然是一百一十二文,不由唬了一跳。连买果子的老妈子也惊惊咋咋地说:“这小哥儿莫不是仙童啊,算的这快。”
苏青灵心中苦笑一声,我学过珠心算的,平常看帐还要看几大本呢,这些算什么呀。
苏掌柜却高兴地迭声叫着:“真是我的好侄儿咧,术算这快得果然是我苏家的人啊。”
苏婉若却迷惑地想,青儿什么时候学的术算呢?
送过客,苏掌柜吩咐伙计看着店面,带了妹子和侄儿往后院来。苏婉若看后院寂寂无声,不禁疑惑道:“嫂嫂呢?前些年哥哥你不是还托人带信来说嫂嫂生了侄儿子吗?”
转眼却看到苏掌柜面色凄楚,连忙噤声。苏掌柜哽咽道:“你嫂嫂和侄儿命薄,前年回娘家的时候正赶上那里发瘟疫,娘儿俩就撇下我去了。”
苏婉若眼泪扑哧哧地滴下来,却咬着手绢儿不出声,苏青灵看了甚是不忍,忙拍着娘的背心说:“娘,过去的事了,不哭,别哭伤了身子。舅舅也别伤心了,赶明儿再帮我找个舅妈来啊。”
苏掌柜长叹了一声说:“我的心也死了,现在也就凑活着过日子罢。”抚着青灵的头又说:“这孩子可真是聪明啊,舅舅一定好好养大你,也算是我苏家的血脉啊。”
苏婉若怅然看着哥哥,低声道:“哥哥,妹子如今也是孤身带着青儿来麻烦哥哥,不如¨¨¨”沉吟了片刻,咬咬牙道:“不如过继给哥哥吧。”
青灵诧异地看了眼娘,只觉得娘的眼里复杂得看不懂,心中正在思量怎么回事,抬眼看到苏掌柜正巴巴儿地看着自己,当下就跪下:“爹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总有一天我要弄明白!
苏掌柜转悲为喜扶起了青灵,心想这孩子聪明伶俐地,自己这后半辈子算是有靠了。当下就唤伙计打烊,请了里正和一些辈份重的老人们来,说了过继一事,众人纷纷恭喜,各自家去凑些酒菜,算是个证人仪式,第二天苏掌柜就将苏青灵入了自己的户牒,只是嫌青灵名字不称男孩儿,改名叫苏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