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一听，果然眉开眼笑，接过绿豆糕，尝了一块，忽然掏出帕子来拭泪。
孙茗吓了一跳：“祖母，您怎么了？是不是不合您口味？”
余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绿豆糕，哽咽。
七娘见状忙上前扶着她：“老夫人，都这么晚了，别让奴婢们跟着难过。”
余老夫人用手绢搵了搵泪渍，嗫嚅着嘴：“鹤儿虽然痴傻，但是他心里还是记得我这个祖母爱吃绿豆糕的。”
七娘安慰道：“三少爷从小就是有孝心的人，人之本性，别人怎么学读学不会。”
她所指的别人，自然是大少爷和二少爷等人吧。
余老夫人听了，又看看余梓鹤这副模样，心里越发伤感：“老三若是在，这几个儿子里也属他最有孝心。”
七娘听了也十分动容：“老夫人快别说了，不然奴婢也要流眼泪了。三老爷和三太太都撒手人寰，就剩下三少爷在，您这么疼爱三少爷，他们九泉之下一定明白的。”
余老夫人抓着七娘的手忽然痛哭起来：“说起来，是我没照顾好鹤儿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竟成了傻子！他本是我们余家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孩子！”
“老夫人……老夫人……”七娘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下去，也跟着老夫人一道抽噎起来。
孙茗见到此情此景，也有些动容，对余老夫人道：“祖母，您别说这样的话，夫君若是没有您，不会过得这么开心。说难听点，即便是个傻子，若是没有好好照顾，生活也是是水深火热的。可是你看，夫君无忧无虑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当时孙茗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冒出这段话来，她看到余老夫人难受，就莫名地有感而发。
余老夫人见孙茗这么说，心里不由略略宽慰了些，道：“茗儿啊，鹤儿是三房唯一剩下来的，如果三房要开枝散叶，任务还在你们俩的身上。你若是有心，就好好地，给三房传宗接代吧。”
开枝散叶……传宗接代……跟个傻子……
孙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余梓鹤连连打哈欠：“夫人，我要睡觉了。”
孙茗看了他一眼，笑道：“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吧？”
余老夫人忙道：“也难为你们，这么晚回来还来我这走一趟。这就回去休息吧。”
“那我和夫君先告退了。”孙茗谦顺地颔首，“祖母也早点休息。”
小夫妻走后，余老夫人跟七娘还在说话。
七娘碎碎语：“看三少奶奶的阵势，似乎不怎么想开枝散叶。”
“刚新婚的女人是这样娇羞的。”
七娘忽然说：“会不会……三少奶奶跟三少爷还没洞房？”
余老夫人蓦地看了七娘一眼，随即不语。
七娘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奴婢可能想多了，可是也不是不可能，三少爷自个儿说不清楚，三少奶奶也不会自己说出来……”
半晌，余老夫人缓缓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一直在关心茗儿对鹤儿好不好，却一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