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茗一番训斥后,烟儿果然收敛了很多,不再提余家的那些事。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按说自己伺候主子这么长时间了,也看得出来这个主子为人处事都比较靠谱,也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就一点都不恋旧呢?毕竟余三少爷这个傻子还是挺喜欢这个媳妇的。
其实她知道什么呀!孙茗烦躁听余梓鹤的事,是因为心里发虚。
一个人只有心虚才会害怕。
想一想,自己也没亏待余梓鹤什么,但就是……说不出的有些心虚……
那些妇人拿回去刺绣的物件陆续让艾娥收回来,还真不是吹,果然多是精细上等之物。孙茗看了笑得合不拢嘴,让烟儿取了银子给艾娥:“你照数给她们支银两。”又难保艾娥不会从中捞油水,紧紧地添了一句,“若是亏了她们数目,我回头让她们找你算账!”
艾娥取过钱袋揖首:“夫人饶了我吧,奴婢也是苦命人家的,知道挣点钱不容易,断不会克扣了姊妹几个的钱。”
“你妥贴办事,我不会亏待你。”孙茗让她出去了,自己捧着东西又反复看了几遍。
得了刺绣,给的银两又客官,孙茗和那些夫人各取所需,都默默庆幸。
双方互惠互利,刺绣的生意随即经营地不动声色,顺顺当当,虽谈不上如火如荼,可是一个月下来,赚到的钱也是非常可观的。
烟儿瞧着孙茗心情不错,遂道:“小姐是有头脑的人,不如开个门面,做起事来顺手点,还能多赚点。”
孙茗剥着小核桃,晒着太阳:“开门面得租金,何况我刚来汴京没多久,让人家眼红还指不定怎么挤兑我呢。一个妇道人家,我又不黑心,默默地整几个小钱,图个安逸吧。”
“小姐也真是的,您找的人活计都厉害,客户络绎不绝,要是想不让人知道,还难呢。”
孙茗想一想也觉得有理:“你说的我知道,所以胡友山后来说给我介绍刺绣的,我都是让以他的名义做的。” “对了,那个胡老板还问我小姐都是打哪找的客户呢。”烟儿说,“估摸是羡慕小姐手头买家多,想他自己干。”
“你说了没?”
烟儿坏坏一笑:“我再笨也不会说出来啊,且不说小姐的买家都是京城的,那万一以后他抢了小姐的生意,咱们不是得喝西北风。”
“哼!你别看人家一个鳏夫,心思歪腻的很。”孙茗的眼皮子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要发生,“要不是怕没钱,我也不想做这生意。”
“小姐……”
孙茗合上眼:“你去给我冲壶碧螺春来。”
混混沌沌,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暖意,孙茗想,有这种日子,该知足了。
正想着,听到脚步声,她说了句:“我饿了,给我拿小点心来。”
“做买卖晒太阳,喝茶吃点心,你这小日子过得精气!” 凭空冒出来的男人声音,让孙茗浑身一颤,差点没从太师椅上滚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