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姨轻声说:“这些日子家里各房在闹分家,老夫人为了这事好几宿没睡安稳了。昨儿晚上过重阳节,老夫人宣布分家细则,大房二房的人觉得有失公允,闹到半夜才肯走。”
老太爷匪夷所思:“竟有这等事?余府不是一直安稳么?他们为什么要闹到分家的地步?”
挽姨叹了口气:“还不是觉得老夫人偏袒三少爷?大房二房的人觉得受了冷落,又处处受牵制,便闹着要分家。老夫人一气之下,把余家的财产一分为三,又说余宅和她的嫁妆是留给三少爷的,他们闹得不成样。”
“哼!”老太爷的神色已经由悲怆转为愤怒,“敢情他们在灵堂都是惺惺作态呐!还说往后担子重,依我看是看中余家的财产吧。”
挽姨堪忧:“老太爷,大房二房的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往后三少爷的日子不好过啊。虽说封了爵,但是在府里,谁也不会拿来做回事。”
老太爷一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挽姨:“我该说你这个丫鬟伶俐呢?还是夸你幕后的主子能干?”
挽姨一愣,随即会晤过来,颔首:“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太爷的法眼。”
老太爷看了看坐在那里玩手指甲的余梓鹤,对挽姨说:“其实你主子也怕往后三房的日子不好过是么?”
“三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她做什么事都是为三少爷考虑。”
老太爷“噢”了一声:“原来是梓鹤家的让你来做说客。”
挽姨一脸诚恳:“三少奶奶说,往后三少爷的日子如何,全靠老太爷做主了。”
“她是怕她自己以后没好日子过吧?”
“三少奶奶真是为三少爷着想。”
老太爷冷笑一声:“别告诉我她喜欢梓鹤这痴儿。”
“不,”挽姨摇摇头,“三少奶奶是怜悯三少爷。在分家的时候,老夫人就说她中意三少奶奶,放心把东西交到她手上。这话只有七娘说给我听过,连三少奶奶自己都不知道呢”
这话倒是实话,老太爷不由沉吟:“照你这么说,她还是个可靠的人?”
挽姨轻声试探:“难道老太爷不觉得么?”
老太爷看起来累极:“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那妹子的模样,她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没想到临死前被几房子女逼的睡不安寝。依我看,她是被这几个不孝子女给逼死的!”
这时一直在边上的余梓鹤忽然说:“对了,祖母最爱吃绿豆糕和桂花糕了。”他问挽姨,“夫人呢?我和她一起去买给祖母吃好不好?”
老太爷的心不由一紧:“好鹤儿,好孩子,难为你还记得你祖母爱吃什么。”
“原先他不知道,都是三少奶奶告诉的。”
老太爷半晌沉默不语。
他这样,挽姨心里其实很没底,毕竟孙茗把重任交到她身上,万一搞砸了,可是会害了三房的。
老太爷问梓鹤:“鹤儿,你喜欢你夫人吗?”
余梓鹤不明就里傻笑起来:“我喜欢她,长得好好看,笑起来也好看。就是有时会对我生气。”
挽姨无可奈何笑了:“还不是你不乖?三少奶奶是为你好。”